爷爷是个大笨蛋（散文）

爷爷与孙子，叫隔代亲。爷爷惯孙子，似乎是自然中的自然，就连称呼都带着浓浓的亲密，比如宝贝、聪明蛋等等。可是，这孙子待爷爷呢？

我家的二宝贝，尽“胆大妄为”的叫我“大笨蛋”，还时不时地当歌唱：“爷爷是个大笨蛋！”

我这“笨蛋”爷爷哟，居然不生气，还乐呵呵地跟他笑呢！

这爷爷不是个“大笨蛋”，倒是个啥呢？

二宝在他们自己的家里，吃饭是自己的操作的，来到我们的身边，尽管他妈妈一再说“让他自己吃。”但是，我和他奶奶总是感觉他吃饭太慢，又泼泼洒洒地弄得到处都是汤汤水水，倒不如喂他吃，省却了许多的麻烦。

还怪了，二宝喜欢我喂他吃饭。可是，我原来就不会做家务，干什么都显得笨手笨脚。喂他吃饭，看起来不难，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即可。问题是，每勺饭菜的冷热极难掌握。凉了，担心他吃下去胃不舒服。热了，烫了他的嘴，他也不吃，甚至吐了出来。常常，我就没有把握好这凉热的火候，弄烫了。只见他呲溜着嘴，没有吐，也不敢嚼，更不能咽……赶紧的，我嘴对着他的嘴，轻轻地吹上一口气。然而，从我嘴里吹出来的气，是凉的，还是热的，自然是搞不清的。不过呢？这一招很灵验，含在那张小嘴里头的一团“火”，瞬间就灭了，便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了正常。

就在此时，我获得了他的一个大大的奖励：“爷爷是个大笨蛋！”

二宝自小便怕水，最怕的是洗澡时水流入眼睛，似乎是天生的，一时无法改变。

偶尔，二宝洗澡也是我来伺候。她妈妈专门买了个儿童洗澡帽，戴在头上洗澡，水很少能淋入眼睛里。其实，这洗澡帽就是一个橡胶圈，顶是空的，头顶上的头发裸露着，可以很好地冲洗。可那被帽子勒住的，耳朵上的一圈头发却是无法浸水的。如果，不动洗澡帽，按部就班地洗净完事，倒也简单。可那“一圈”处呢？其汗，其垢等，皆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第二天，只要玩得起劲冒汗了，必痒得无法控制。因此，我在给他戴上洗澡帽冲洗的同时，就有意识地将“那一圈”松一松，让水也能将此处冲洗干净。

问题来了。洗澡帽一松动，水便冲入“那一圈”处，还毫不客气地滑落到眼睛里了。好家伙，只见他双手捂眼，头深深地低了下去，浑身直打哆嗦。不由分说地叫道：“爷爷，你是个大笨蛋！”

我一连声地说：“对不起，爷爷真是个大笨蛋，下次注意。”

二宝还是叫道：“还下次呢，我不洗澡了！”

无论他怎么叫，这澡也洗得差不多了。我顺手揭掉洗澡帽，一把抱起他出了卫生间，便将其放在客厅的躺椅上，用毛巾先擦干头发上的水，再把脸擦拭一遍，尤其是将眼睛轻轻地抚摸一下，看是否有什么问题。当然，什么问题都没有，只不过是怕水而已。

经常，奶奶听到他叫“爷爷是个大笨蛋”，就问道：“那奶奶呢？”

二宝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奶奶是聪明蛋，我是聪明蛋，我们都是聪明蛋！”

“哦！”奶奶又说：“为什么就爷爷是个大笨蛋呢？”

二宝倒笑了，却一句话都不说，仿佛掩藏着什么秘密似的。

有一次，二宝玩得高兴了，冲着哥哥唱起歌：“爷爷是个大笨蛋，爷爷是个大笨蛋……”还以不同的旋律，不同的音高，唱了好几遍。

哥哥比弟弟大了四岁，读小学三年级，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了，对于是非曲直等认知问题，具备了一定的鉴别能力。弟弟无所顾忌地唱着，哥哥却听不下去了，叫道：“你才是个大笨蛋呢！你要再说爷爷是个大笨蛋，我非揍扁了你！”

二宝从没听哥哥如此叫过，有些胆怯。一转身，跑了。

我和他奶奶就站在一边，看着兄弟俩的“斗争”，感觉有趣极了。尤其是我，到底是不是个大笨蛋呢？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好像也无需多说什么了。反正，就偷着乐呗！

2022年7月6日写于合肥翡翠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