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我那六岁的大孙子吃了一截黄瓜,一个劲地说:“好吃,好吃。”忽然,他问我:“爷爷,这瓜是绿色的,怎么叫黄瓜呢?”
生活中的很多事情,看似司空见惯,却都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我还真的被孙子给问住了,明明是绿色的瓜,怎么就叫黄瓜了呢。
我无法回答,但留了个心。转过身,便上网搜索了一番,还别说,真的搜着了。不仅有出处,还有故事呢。
黄瓜原本是胡瓜。在被称为“秦皇汉武”的汉武帝时代,有一位著名的人物——张骞,受汉武帝的派遣,出使西域。张骞的出使,不仅完成了外交使命,开辟了丝绸之路,还带回了西域各地的文化、物种。其中就有胡瓜的种子,很快,胡瓜在中原,乃至整个华夏大地繁衍开来,成了人民生活随地可见的绿色植物。
古时,中原是相对封闭的,称西方偏远的地区为“西域”,称“西域”的人为“胡人”。那么,从“西域”引进的黄瓜,便也顺理成章的被称为“胡瓜”。
公元319年羯族人石勒,歼灭群雄,在中国的北方建立了赵国,并于现在的河北邢台登基做了皇帝。石勒要求百姓称羯族人为“国人”, 认为称“胡人”是对他们的不尊重。但是,老百姓还是习惯的称他们为“胡人”。于是,石勒制定了一条法令,凡说话、写文章,严禁使用“胡”字。谁若犯了这条禁令,对不起,杀头。
石勒召见地方官员,襄国刺史樊坦穿着很破旧的衣服来拜见,他大发雷霆,厉声责问:“你为何衣冠不整,穿一身破衣来朝?”樊坦为官清廉,忠厚老实,是个好官。只是被责问一下,到也没怎么样。
但是,这件事并没有就此结束,为了进一步试探樊坦对自己是否尊敬,石勒给樊坦赐了“御膳”。这“御膳”中就有一盘胡瓜,石勒指着胡瓜问樊坦:“你认识这个吗?”
樊坦经常吃胡瓜,能不认识!不过,被责问的事让樊坦有了警惕,立即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说道:“紫案佳肴,银杯香茶;金尊甘露,玉盘黄瓜。”石勒一听,十分高兴,赦樊坦无罪。
从此,胡瓜便成了黄瓜,而且,在民间流传、沿用至今。可是,民间就如同汪洋大海,无论什么东西,一旦落入其中,就会逐渐被融合、延续,想要恢复原来的形象,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张骞带回来的,或在其后传入中原的物种还有很多,比如:胡萝卜、胡豆、胡桃、胡椒等等。它们身上“胡人”的身份依旧,却没有因为石勒的一纸命令,而有所改变。
其实,我们对黄瓜的认识是有误区的。黄瓜是生长在藤蔓上的,一根藤上能结出多个瓜,长成绿色能吃时,只是半成熟,完全成熟时则是黄色的。但是,怪就怪在黄瓜就是在半成熟,呈绿色时,才香脆可口。到完全成熟了,变成黄色,反而不好吃。也因此,人们对完全成熟的黄瓜,则没有多少印象。
孙子听了我的述说,似懂非懂,但对绿色很感兴趣,说:“爷爷,就是绿色的好,我以后就叫它绿瓜了,行吗?”
我笑了,说:“行,就叫绿瓜!”
研究健康的理论说,黄瓜一身都是宝,富舍蛋白质、维生素B2、维生素C、维生素E、胡萝卜素,以及尼克酸、钙、铁等营养成分。有清热解毒、降血糖、健脑安神、抗肿瘤、抗衰老、减肥强体等功效,还有药用的价值。
但是,黄瓜真正被老百姓接受便喜爱的,还是实用的果菜,味鲜、脆嫩,可生食,亦可熟食,还可以加工成罐头。
我本来不会做饭,做菜更是外行,现在学着做,最会做的便是凉拌黄瓜。把黄瓜切成片,或者拍开分成段,拨几瓣蒜,切碎了,放上盐,腌上十几分钟。然后,再放些酱油、醋、香油,用筷子搅拌几下,一盘美味可口的佳肴便成了。当然,更主要的还是因为凉拌黄瓜,方便、快捷,还省了烧、炒这一环节。
很多女士喜欢把黄瓜当作护肤品来使用。就是把黄瓜切成一片一片的,贴在脸上,黄瓜的营养就会通过毛孔,被皮肤吸收,达到美容的效果。一些家庭经济不宽裕的女士,使用这样的方法美容,还自我调侃说:买不起美容保健品,就只能拍黄瓜了。其实,用黄瓜美容,不仅经济、环保、安全,更主要的是感觉很爽。
我太太年轻的时候也干过这样的事。记得有一天的晚上,我工作到十点多钟才回家,推开卧室的门,发现床上躺着一个满脸都是圆圆片片的人,像是蒙面人,又不是蒙面人,吓死我了,连忙叫到:“你是谁呀?干什么呢!”
太太笑了,笑得开心,笑得神秘,还说了一句:“怎么了,没见过!”
这是我第一次见人用黄瓜做美容。我说:“有用吗?”
太太说:“有用呀,黄瓜有多少营养成分我说不好。但是,黄瓜水分充足,确实可以润肤。”
黄瓜好吃、美容、经济是被很多人接受的事实。因此,黄瓜在市场上广受青睐,销售量大也是不容置疑的。但是,却让那些黑了良心的人,甚至是一些不法分子钻了空子。经常看到,正在销售的黄瓜,顶着一朵小黄花。那花鲜艳清爽,瓜更是碧绿纯洁,瓜身上的刺直直挺挺的,手摸上去,感觉能扎你一下。新鲜,脆嫩,真的是爱坏了人。即使价格高一些,也非常的好卖。
谁能想到,这样的黄瓜是被抹了药的。我没有调查过,不知道抹的是什么药。但是,据懂行的人说,是一种保鲜的激素。从秧苗开花的时候起,就定期的抹,不仅长得快,成熟的早,还新鲜漂亮,不易变坏,更不会轻易腐烂。上市的时候再适当的洒点水,卖相绝对好看,让谁看了都会忍不住不买。
然而,这种保鲜的激素,对身体的侵蚀,对健康的危害,却从来没有人去过问。尤其是对少年儿童的危害,令人不敢想向。
无独有偶,农作物大面积、大剂量的使用农药、化肥,家禽家畜的饲养几乎全部采用有激素的饲料,人们日常生活的食物己无法避免的被“污染”了。各种疾病,特别是一些不治之症也向人类扑来,毫不夸张的说,人类的生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无论是曾经的胡瓜,还是现在的黄瓜,从“西域”来到中原,又扩散到全中国。它对人类只有给予,没有任何回报,却无端的被人改变了性质或内含,成了某些人赚钱的工具。这是黄瓜的不幸,更是生命的悲哀。
回头来说,黄瓜是从“西域”来的,可以断定,如今的“西域”各地,黄瓜依旧在种植和食用。“西域”人是怎么种植黄瓜的,我不知道。我只是在想,“西域”的人,是否也为那点蝇头小利,给黄瓜抹上激素类的药呢?
2019年2月13日写于合肥翡翠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