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位于华东内陆,长江北岸,巢湖之滨,一座美丽富饶的城市。
经常在大江南北穿梭,听说我是合肥人,就有人叫道:“合肥呀,南方嘛!”也有人说:“啊,合肥,北方哟!”
听在耳朵里,也就记在心中了。我时常想,在祖国960多万平方公里的沧桑热土上,合肥算南方,还是算北方?
合肥,安徽省的省会城市,处在长江、淮河两大水系之间。非要认定是南方,还是北方,应该说是不科学的。站在淮河以北看,毫无疑问,合肥就是南方。若站在长江以南呢?合肥自然就是北方了,一点点偏差都不会有。
合肥人,无论站在合肥的哪个点上,向北遥望,那是祖国首都北京的方向。往南看去,不就是下江南最好的去处吗!
一座城市,自有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与方向,合肥自然也不例外。
巍巍大别山,绵延数百里,其东向的余脉,与合肥相递接。合肥能够拥有的山不大,比如大蜀山、小蜀山、紫蓬山,海拔最高的大蜀山也不过200多米,却足够有山的韵律与气息。大别山给合肥输送了好几条河流,比如:东淝河、南淝河、派河等。这三条河流,又都发源于大别山余脉的江淮分水岒地区。东淝河、南淝河还在合肥市区的西北部合二为一。故,合肥就是源于东南两淝河的汇合而得名。汇合后的淝河,穿合肥而过,又蜿蜒地下巢湖了。派河自西向东,在合肥市区的南侧,一路欢歌,一路跌宕,也去了巢湖。淝河、派河,都在巢湖稍作停留,归入长江,直奔东海而去。
合肥,一座古城,已有2200多年的历史了。公元前122年,汉武帝改淮南国为九江郡,辖合肥县,合肥之名烙在典籍上了。三国时,合肥县属魏国淮南郡,为扬州治。公元581年,隋文帝改汝阴县为合肥县,改合州为庐州,合肥属庐州,始为州治。公元1368年,明太祖朱元璋,将合肥县改属中书省直隶庐州府,是为府治。庐州府的驻地设于合肥,庐州也成为合肥的又一个名称。同时,合肥也被称之为庐阳、淝上等。
据说,随朝时便开始营建合肥城。到明朝中叶,合肥城已具有一定的规模了,便以“三国战城,包公故里”“江南唇齿,淮右襟喉”闻名于世。古城的核心区,就是今天的一环路以内,一环路便是当年城墙的地基。城墙高10米,城基宽4.5米,内外用古砖砌成,中间夯土,墙头宽1米有余,绕城一周约7华里。全城开有威武、时雍、南薰、德胜、西平、水西、拱辰等7座城门。城墙四周,有护城河围护,成为古城天然的屏障。
合肥距离淮河、长江都不是太远,南北都有马路与水路交通基础。合肥到长江更近,不足100公里,马路有多条直达,水路经巢湖可通江达海,战略地位非常明显。
千百年来,在历次的政权更迭中,只要出现南北分治这一局面时,合肥几乎就是割据双方的战略前沿。
三国时期,合肥是曹魏的势力范围,却也是曹魏与东吴相互争夺的战略要冲。公元215年,孙权乘曹操西征之际,亲率10万兵马进攻合肥。合肥城内仅有张辽、李典、乐进、薛悌等率7000余人驻守。两军对峙,众寡悬殊。
曹操预先写了一道命令,封于木函中,交给护军薛悌,要他“贼至乃发”。当孙权兵临城下之际,薛悌与诸将打开木函,见命令曰:“若孙权至者,张、李将军出战,乐将军守,护军勿得与战。”诸将看罢命令,疑虑重重。张辽拍案而起,曰:“曹公今远征在外,若坐等援军来救,即便援军来到,吾等也早被吴军击破。现当乘吴军立足未稳之时,主动出击,方能挫其锐气,守住城池矣。”乐进等闻听张辽之言,仍犹豫不决。张辽怒曰:“成败之机,在此一战,诸君若疑,吾张辽独决之。”李典素与张辽不和,见张辽如此坚决,亦慷慨陈词:“此国家大事,既然将军主意已定,奋不顾身,吾等能以小私而舍大义乎?”众将遵从张辽之见,连夜征募敢死之士800人,设宴犒飨,以壮军威。 次日晨,张辽披甲持戟,率军一路猛攻,直至孙权的主帅旗下。孙权大惊,军将手足无措,不知所为,望风披靡。当孙权和甘宁等骑马逃到逍遥津桥时,桥南的木板已被拆除丈余而不得过。眼看着张辽已追至马后,危急关头,吴将谷利急中生智,于孙权坐骑后猛着一鞭,骏马奋力一跃,飞桥而过。孙权落荒而逃,幸免于难。
这一战,让东吴军将闻风丧胆,战场就是今天的逍遥津。因此,张辽威震逍遥津,成为一个历史典故。张辽止啼,也在民间广为流传。
20世纪50年代,新中国初创,“重整旧山河”的事业如火如荼。合肥古城没有保留下来,有些可惜。但是,没有古城又怎么会有新城呢?合肥古城是合肥新城的基础,是合肥进入新时代,迈上新征程的起点!
合肥,不囿于古城,由古城向四周拓展,使得合肥的建设进入了快车道。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路走来,合肥的地域面积已达1.14万平方公里,常住人口接近1000万。在合肥,从肥西到肥东,自长丰往庐江,东西南北,道路、高架桥、城市轨道交通纵横交错,密如蛛网。机关、企业,学校、住宅等数不清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耸入云霄,势若山峦,已然是华东地区,乃至全国不可或缺的重量级城市。
合肥,是江淮分水岭的标志区域。何谓分水岭?就是南北水系在此切割的一条分界线。去北之水入淮河,向南之水直下长江。合肥,又成为全国南水北调工程的节点城市。江淮大运河,主要工程有三段,即引江济巢,江淮沟通、江水北送,输水线路总长723公里。其中合肥段,是从巢湖提水,选择以派河为主河道,自南向北,由下而上,逐级送出。最复杂的,就是穿过江淮分水岭,桥梁之多,泵站之密,工程之巨,超过了人们的想象。合肥不负重托,新思维,全局观,大手笔,完成了国家期望的目标。眼下,江淮大运河已基本建成,清澈的流水哗哗地向北流去,呼呼的轮船、游艇日夜不停地奔跑着,一幅江南水乡的图景呈现在江淮之间。
大明洪武二年(1369),我的先祖自“金陵溧水跨江北渡”,落脚于“庐阳西门外十三里荷叶地”以来,祖祖辈辈都是合肥人,呼吸的便是几百年流传下来的一方乡野之气。
常常,我在合肥的大街小巷里行走,听到的完全不是本土的乡音。有意思的是,合肥之外,无论南北,口音一听便知,即便分不出具体是哪里人,却可以认定不是合肥“土著”。这些人越来越多,几乎达到了无处不在的程度。
惊讶吗?这么多不是合肥的人,却又生活在合肥。我们天天见,天天听,不是合肥人也成合肥人了。
合肥,被北方的豪爽与不羁熏陶着,让南方的温婉与细腻浸润着。开放与包容并蓄,发展与提高共存。不容你不信,一座独特且自然和谐的大都市就屹立在古城之上。
合肥,自在一方!
2024年9月22日写于合肥巢湖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