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有没有答案

初中三年级

有位语文老师

讲课时，眼睛总是

从手中的书本上

转向天花板

再从天花板移到书本

来回扫视

那时

我也随着他的眼神

扫天花板

天花板被扫得特干净

并没有书中问题的答案

到了高三

又遇到位与天花板

死磕到底的语文老师

上了年纪

一边讲

一边盯着天花板

间歇性地颤巍巍地摇着头

好像要告诉我们

上面没有答案

没有答案

而他依然在寻找

数学老师说

他在那场浩劫中受了刺激

从此要么看书

要么看天

天呐，从来不看人

后来参加了工作

有位领导

开会时也是

眼睛在稿纸和天花板之间游离

总有想不完的问题

总有找不完的答案

其他领导像韭菜

割了一茬又一茬

要么升迁

要么出了问题调离

而这位依然在看那块天花板

好像看自己的影子

好像上面有双眼睛看着自己

这几年

我也经常看天花板

看斗转星移

看日出日落，阴晴圆缺

看天相

看映射的人相世相

但我只是偶尔看看

不敢死盯

我怕一直盯下去

突然开了天眼

从此立地成佛

2019.9.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