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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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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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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老屋

轻扣记忆的门扉,那扇熟悉高大的木框门依旧矗立在我心头。踏着岁月打磨的青石板长廊,我穿过青砖月亮门,迈过最后一道门槛,便踏入那斑驳的百年老屋四合院。阳光斜洒,温暖而亲切,仿佛儿时那纯真的笑声还在耳边回响。

四合院的中心,是一方古老的庭院。那面高高的墙壁,岁月在其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墙上五彩斑斓的画,虽已模糊不清,但依稀可辨当年的精致。花坛围以三条长长的石条,难以想象,当年人们是如何将这样沉重的石头抬起、安放。花坛两侧,各有一个大圆石椅,历经风霜,却仍静静地守候在那里。

花坛中,花朵竞相绽放,五彩斑斓,犹如一幅生动的画卷。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株粗壮的石榴树。它似乎从我有记忆起,便一直静静地躺在那里,枝繁叶茂,守护着这个四合院。初夏五月,石榴花盛开,那迷人的香气,是我儿时最熟悉的味道。它似乎与我有着不解之缘,我生于四月初,正是石榴树枝繁叶茂的季节。五月初开的那一朵朵小红花,绽放出令人陶醉的芬芳,仿佛在欢迎我的到来。于是,祖父在我的名字中加上了“金”字,寓意我能够架设一座金桥,帮助更多的人到达成功的彼岸。

离我家老屋西北方向,有一口被岁月打磨的斑驳的老井

这口井见证了无数代人的繁衍生息,承载着太多悠远的故事和记忆。老井约有二十多米深,井口用石条垒成,石条里嵌着几块石碑。石碑上刻着龙纹、鹤纹、鹿纹,还有早已因岁月而模糊的文字。井水清澈见底,甘甜如初,仿佛封存了千年的秘密。

每天清晨,我都会来到这里,用大铁桶打起两桶水,用扁担挑起,晃晃悠悠地走回家倒进黑釉的大缸里。打完水后,一天的学校生活就开始了。每次喝一口井里的凉水,都让我感到无比的畅快和舒适。

有一天,村里传来了一阵喧闹。一头大家心爱的大黑猪意外死亡。这头大黑猪是我家人的命根子,从小到大都勤勤恳恳地生长,深受大家的喜爱。但那天,它却掉进渠沟里而意外离世。四叔和几个村民把大黑猪拉到了老屋南边,动手处理这头老大黑猪。他们在用井水洗净大黑猪那污血和脏体,架起大锅,添上柴火和佐料,开始慢煮慢熬。那一天,我家族四十多口的人都来了,大人小孩都围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

五叔还拿出一箱来自贵州的贵州大曲纯粮食酒,酒香四溢,弥漫在整个村子里。

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放着微弱的光。弯弯的月亮像小船儿穿行在浩翰的夜空。大伯拿出珍藏多年的电石灯,点燃起来,顿时整个院子明亮如初,如同白昼。

院子里大铁锅炖着大块猪肉,发出阵阵香气,炊烟袅袅,柴火旺盛,预示着生活美满,年年红红火火,旺旺盛盛。

这时,二叔拿出一小捆粉条,放到大铁锅右边的铁锅里,里面的井水已经快开了,发出阵阵的清香。二叔又熟练地拿起几颗大白菜,手起刀落,切成均匀的大片,放入锅中。豆腐干、丸子、蒜苔丶青菜、茄子丶海带等一一下锅,做着一顿丰盛的大餐,我们的传统美食一一大锅菜,它混合了白菜的清香丶五花肉的醇香丶八角的浓香,各种味道都恰到好处,是一种饮食文化,更是一种美好享受。

爷爷则悠闲地抽着红满天烟,奶奶正在和我们讲五岁小甘罗的故事,我们听得津津有味,如痴如醉。

突然,一阵音乐响起。只见大亭拉弦子,大亮打鼓,杨爷吹横笛,这声音时起时伏,优美动听。父亲则扮演着栓保的形象,与玉琴扮演的银环唱起了豫剧《朝阳沟》。父亲唱道:

走一道岭来,翻过一架山。山沟里空气好,实在新鲜。一行行果树,一道道堰,那个梯田层层把山腰缠呐。

贫下中农用双手把山河打扮,多少汗水浇在里边。

而玉琴阿姨则扮演银环唱道:“清凌凌一股水,春夏不断,往上看,通到跌水岩。十里大渠流清泉呐。旧社会咱山区,十年九旱,吃水都比吃油难。牛满坡羊满山,像彩色照片。小杏儿啊,像蒜辫把树枝压弯。

解放前寸土被地主霸占,解放后党领导才有今天。那架山为什么削掉一半?修水渠用石料,叫它把家搬。

在这里一辈子我也住不烦呐!"

戏曲清脆悦耳。在那个特殊的时刻,戏曲似乎给人们带来了力量和勇气。妈妈用柴火灶蒸的高庄馒头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获得了至高的荣誉。而二叔也将卤好的猪肉捞出,放入大盆内,供大家享用。猪肉炖粉条则是大家用碗盛起,随吃随盛,井然有序。

那一天,大家吃得开心、喝得尽兴。猪肉的味道鲜美无比,仿佛所有的忧愁和痛苦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吃完饭后,村民们开始分享各自的故事和笑声,仿佛所有的困难和挑战都变得微不足道。虽然五月的夏日有些微凉,但人们都沉浸在欢乐和猪肉的美味中。那石榴花开遍乡村田野,香气弥漫乡村,白日的喧嚣已然远去,宁静而和谐。

想起那天清澈的井水,甘甜无比,萦绕在我心头,久久难以忘怀。而那一碗碗的猪肉粉条大锅菜和自蒸的高庄大白馒头,更是悠远的乡愁和永远家乡的味道。更忘不了那纯粮食酿造的贵州大曲美酒,那抹醇香永挂我的心头,是我记忆里纯正的酒香味道。配上父亲、玉琴阿姨和众位亲朋好友默契配合的民族文化戏剧精粹唱腔,更是留下了美好回忆和珍贵传奇。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老井,老屋和猪肉粉条大锅菜的故事也渐渐成为了村里的传说。然而,每当回想起那个特殊的时刻,我的心中总是充满了感慨和温馨。那是一段关于团结、友情和勇气的故事,也是一段关于乡村生活的美好记忆。

如今,老井依然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见证着村子的变迁和发展。而那口曾经装满甘甜井水的黑釉大缸也早已成为了历史的见证。每当我回到家乡,我总会来到

老屋旁,静静地站一会儿,回忆那些美好的时光和故事。在这里,我找到了岁月的痕迹和生活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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