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糊涂”是清代著名书画家、文学家郑板桥题的最脍炙人口的匾额。据传,有一年郑板桥在游览山东莱州的云峰山时,曾借宿一名自称“糊涂老人”的茅屋。老人请他在砚台背面题字,郑板桥题写了“难得糊涂”四个字。而在得知老人原是一位隐居于此的高官后,郑板桥又补写道:“聪明难,糊涂难,由聪明转入糊涂更难;放一着退一步,当下心安,非图后来福报也。”
此后有人考证,从题字落款看,“难得糊涂”应写于乾隆十六年,当时郑板桥正在山东潍县当知县。他一向清廉正直,关心民生,“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连睡觉都竖起耳朵听民间疾苦,可见他在为民办事上是何等的清醒。正因如此,他在封建黑暗官场上很吃不开,常常受到恶势力的嘲讽、刁难。他一面以嬉笑怒骂来抗争,一面又苦闷压抑、彷徨悲观,产生了脱世思想,不久后真的辞官归隐了。他所题字正是他当时矛盾心理和苦闷心情的自然流露。
今天看来,郑板桥的“难得糊涂”,是在当时黑暗时代背景下的一种被逼无奈的抗争策略,是实实在在的装糊涂。他的这种心理和处世哲学,既有积极的一面,即决不跟黑暗官场同流合污的立场和骨气,看淡一切超脱一切说走就走的豪气。也有消极的一面,即看破红尘的悲观脱世思想和“走为上”的逃避主义行为取向。
长期以来,郑板桥的“难得糊涂”受到很多人的推崇,有的将其匾额悬于墙上,有的将其置于案头,有的写在笔记本的扉页,有的作为口头禅经常挂在嘴上。通过观察发现,许多人推崇“难得糊涂”,并非取其积极的一面,而是信奉其世故圆滑、明哲保身的一面,作为处世哲学和办事要诀。这种现象在当前机关单位公务人员中并不鲜见,过去是老同志和不得志者容易“糊涂”,现在发展到一些年轻人、刚入职的人也学着“糊涂”起来。
当前机关单位一些人“糊涂”思想和行为表现在:有的对待工作不认真,学习不深入,业务不精通,做事标准不高,得过且过。而把时间和精力放在研究拉关系、走门子、抄近路上;有的对待制度规定不较真,会上一套、会后一套,嘴上一套、行动一套,或借口规定而懒政怠政,不触及自身利益时就打马虎眼,触及自身利益时就打擦边球;有的对待不良行为不顶真,对单位内部和基层存在的违纪违法行为不敢抓不敢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遇到矛盾绕道走,热衷于当“老好人”、“和事佬”。有的对上级错误决策不抗争,明明知道决策不符合基层实际、难以执行也不说,揣着明白装糊涂,宁愿事业受损,也不得罪上级;有的领导班子或整个单位内部搞无原则的“团结”,你好我好大家好,放弃原则,一团和气,敷衍塞责,谁也不愿担责……凡此种种,并非大智若愚的“难得糊涂”,而是明哲保身的假装糊涂。
这样的“难得糊涂”在机关单位大行其道,其危害性是非常大的:既损害了工作和事业,降低了为民办事和服务的效率;又败坏了单位风气,使积极向上、敢于负责的浩然正气不显,庸俗世故、消极自保的不良风气盛行;还毒害了公务人员的思想和道德,助长了消极无为、不求上进、不讲原则、不愿负责的个人主义恶习。久而久之,这些“糊涂人”必将成为庸人、废人、坏人,如果是担任一定职务的,定会成为庸官、贪官、恶官。如此“难得糊涂”,误党、误国、误民、误自己,实在是真糊涂!
我们国家当下正处于政治清明、经济发展、社会和谐、人民幸福的有史以来最为繁盛的时期。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程中,党和人民群众需要的是大批有抱负、有才干、有作为、有实绩、肯奉献的干部和人才,不需要糊里糊涂混日子的“糊涂虫”,更不需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混世魔王”。如果死抱住“难得糊涂”的圭臬不放,一味地把装糊涂当做小聪明,最终只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最终被一日千里急速发展的时代潮流淘汰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