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飞燕子

入选小学语文素养读本（三年级·下册）

连日的高温让人心情极其烦躁！走到哪儿都是火球滚动般炙热难耐。正赶上儿子中考，我心绪繁乱、坐卧不宁。开空调吧，怕儿子出门温差太大，身体不适应；不开空调吧，又怕儿子睡不好觉，影响考试。大凡天下父母皆如此！天气预报成了我的头等大事。

连续几日的烘烤，太阳公公实在是劳累困乏了。到了中考第二天，与天气预报如约而至的暴雨倾泻而下。我兴奋地把手伸出窗外，用手一次次捧起那满载幸福的雨珠，又一次次洒落。我家是顶楼，屋檐下躲雨的燕子“叽叽喳喳”，我冲它们弹雨点，它们冲我点点头，似乎感谢我家屋檐收留了它们，又像是告诉我它们暂做停留即刻离去。凉爽惬意中，我与屋檐下几只灵性的燕子呢喃对话,心中掠过一丝甜美与惊喜。燕子乃吉祥之物，不早不晚，恰逢时机来到我家屋檐下，是报喜的吧，想必儿子这次考试金榜提名！我嘴角浮起浅浅地笑……

儿子的开门声把我从雨中遐想拉回厨房。忙碌的我突然听到儿子喊声：“妈妈快来啊，妈妈快点……”我赶忙跑到阳台,见一只灰黑色迷失方向的燕子，头纯黑色，身体灰白相间，尾巴黑溜溜直愣愣像一支箭，在阳台狭小的空间，慌乱惊恐，四处碰壁, 像个无助的孩子寻找亲人的帮助。儿子既兴奋又忙乱，不知如何是好？也许是先前我喃喃细语让燕子迷失了方向,也许儿子拍手跳跃吸引了它，也或是阳台玻璃折射出客厅草绿色的窗帘引诱了它……可现在它迷路了，迷失在了我家小小的阳台。儿子执意要把它留下，我有点动心。现今的孩子哪里有童趣？天天被五花八门的门类学习捆绑着，十五岁的儿子与燕子咫尺相欢还是第一次,况且是燕子自闯家门，不是我们有意俘获，留下陪伴儿子也未尝不可呢！可转眼一想，如何喂养它？能否让它快乐成长？小小阳台能否承载下它展翅高飞的翅膀?

我和儿子真切感受到这只燕子在不属于自己的空间里，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扑腾、扑腾得样子让人心酸。它是不能在这里飞翔的,即便我们不舍,即便鸟笼里有金膳玉食,即便我们让它享受全天下燕子从未享受过的荣华富贵，可它还是想找到自己的伙伴，想在自由的天空飞翔啊！

失去自己的伙伴，失去自由的天空，它会在这里哀死！

放飞的燕子离开我家阳台的时，不时地回头“叽叽喳喳”，是恐惧后的心理释放，或是对我家屋檐的留恋，也或是对我们友好礼遇的答谢！我和儿子猜测着，祈盼着，等待着下一个雨季……生活多了许多等待的内容，等到了儿子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妈妈，明天，天气预报有雨吗？”这成了儿子进门的首要话题。我们因为放飞燕子，开心了整整一个夏季。我想，给孩子们放飞梦想，如同给燕子自由的天空。

报喜的燕子，放飞的燕子，它属于天空！让所有人类伙伴在属于自己的天地里自由生活，我们不要干涉它们的生存空间，地球不仅仅属于人类！

于2010年6月

于2019/8/9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