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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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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1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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尕尔里,大人格

    尔里是周成全的小名,尕尔里是羊毛工人对周成全的称呼,因为个矮而得名“尕尔里”;因为事业做得红红火火,被羊毛工村民拍手称赞而得名“攒劲得尕尔里”;因为为人热情、善良、乐于助人而得名“好人尕尔里”。

周成全从事牛羊育肥行业16年,现任新疆老龙河牛羊育肥农民专业合作社法人,打造出“尔里牛羊肉”无公害、绿色有机牛羊肉品牌,在乌鲁木齐及周边享有盛誉。他通过自身的努力改变着全村人的命运。为了全村的经济发展,在羊毛工这个土地上辛勤耕耘着、奉献着,他是羊毛工的骄傲,是米东的荣誉,是新疆的“儿子娃娃”

初见周成全,是我任羊毛工镇副镇长的二零零八年年底,正值隆冬时节,乡镇办公室不太暖和,我穿着大衣在办公室转着圈边搓手边跺脚。一个身材微胖偏矮的人走了进来,“韩镇长,这天太冷了,看把您冻得!”我还没来得及接话,他第二句又接上了“我来了好几次,您都不在办公室,今天终于见到您了,见您不容易啊!”我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个人可真不会说话呀!”我有那么难见吗?天天不是村上就是镇上,一天也没拉着,忙得跟头绊子的,这不,哪个点子正好没和他碰上,就被他怨上了,好像我是他一个人的副镇长,他啥时候来我就得啥时候恭候似的。我有点不悦,但又不好流露,就用最公务、最刻板的话语道:“也许你来的时候我正好下村了,你有啥事就赶紧说吧,我回头还得去趟村上。”为了将眼前的这个人快点打发走,我几乎是给他规定了说话的时间。

原来他从事牛羊育肥很多年,准备扩大经营范围,在土地、贷款、项目、政策等方面寻求政府支持。他说国家对农业合作社支持力度如此之大,如果不及时引导支持农业合作社快速、健康、持续发展,就不能激活农村新一轮经济的腾飞。好家伙,比副镇长还厉害呢!他讲得恳切,我听得认真,好一个有头脑的养殖户!我因为这个尕个子忽然来了精神,全然忘记了寒冷,忘记了初见他的不悦,与他谈了将近两个多钟头。

他对羊毛工镇已经成立的几个养殖专业合作社,用了一个礼拜时间,进行了摸底调查,认为他们的经营理念和发展规模都不太理想,思路和方向都不够明确,私心太重,目光短浅。为社员谋利少,为自己贪利大,这样导致合作社发展缓慢、规模有限。工作比我这个副镇长还做得扎实,不可小瞧的尕个子。真是给我这个才疏学浅的领导干部讲了一趟活生生的政治课。通过谈话,我认识到周成全并非一般的养殖户,思路清晰,头脑灵活,对国家需要支持的项目和以后市场发展的命脉有着与众不同的见解,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扩大发展的宗旨是想带动全村老百姓走一条共同致富的道路,推动羊毛工镇乃至整个米东区牛羊肉市场出精品、上规模,极力打造无公害、绿色、有机牛羊肉品牌。

那天,他不但给我谈了自己的经营理念,还谈到小时候的经历。之所以要带领大家共同致富是自己一家人曾经受助于人,得缘于村民们的帮助才有今天,他要以感恩之心报答父老乡亲,帮助更多人走出土地,经营养殖;走出传统养殖的老路子,跨入科学养殖的新模式,谋取更快、更好、更大的养殖利益,让大家过上富裕的生活。

周成全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6岁时父亲因病去世,当时家中的长子大哥也只有12岁,这使得本来就并不富裕的家庭陷入困顿,负债累累,举步维艰。坚强的母亲靠仅有的几亩稻田将他们兄妹五人抚养成人。至今,周成全还清楚的记得,有一年冬天,家里没有煤炭取暖,一个大炕上只铺着一条破旧的灯芯绒毯子,兄妹五个互相牵扯撕拉着那条唯一能够避寒的毯子,在大炕上冻得瑟瑟发抖,好心的邻居与村民送来煤炭、米、油,让他们一家渡过了那个饥饿、寒冷的冬天。乡亲们的关心和帮扶,在周成全儿时的心中涌动着深深的感激之情。在饱经辛酸的成长过程中,形成了他坚毅的性格。

1987年初中毕业后,由于家庭生活拮据,他没有继续高中的学业,随母亲到农田里务农耕作,给村里人放羊。想通过上学改变命运的他因为家庭的重担放弃了学业,朗朗读书声与他失之交臂!面对这个无力支撑的家,周成全做出了创业致富的选择,他想“种地就要让土地长出金子,放羊就要让羊变成金子,穷则思变,变则通达,达则兼济全村。”这就是周成全十六岁的理想抱负。

周成全是一名党员,他告诉我一个人没有组织,就没有了根,做什么都摇摇晃晃;如同一个孩子,没有家一样,总是飘忽不定。他为自己有组织而感到家的归属感和责任感,为自己是一名普通党员而想尽一份职责,计划成立养殖专业合作社,带领更多的人谋发展、求富裕。

他离开办公室后,看着这个尕个子的背影,最让我久久不能忘怀的话就是“不是邻里村民的照顾,我也许早已冻死、饿死好几回了,所以,我一定要帮助大家”我对他由生敬意!临走时他说:“韩镇长,听说您经常联系项目资金,上面熟人多,我外面认识的人少,跑项目咱没门路……”我“噗嗤”一声笑了,说:“你只要干事,项目会自动找你,上面的人到处找可实施项目的基地呢,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

 

周成全在四川汶川地震中,自愿向灾区捐款5000元。当时他的企业刚起步,我正好组织捐款活动,就对他说:“你也不容易,现在正是需要资金的时候,把爱心留在以后吧!”他说:“韩镇长,这怎么行呢?如果在这个时候我都不能尽一份责、献一点爱,我还算是个党员吗?我做眼前的这些事还有意义吗?这个不能等到以后做,以后再做以后的事。爱心不在于有钱没钱,而在于有心!不在于多少,而在于最需要的时刻!”是啊,我们身边有多少人是困难时期献爱心?爱心和孝心是可以等的吗?我的心灵为此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一个普通的党员,一个普通的百姓,而我们呢?

他在羊毛工村帮助贫困学生和困难家庭脱贫的事已经不是新鲜事,家喻户晓,人人皆知。但更多的时候他的手机号是羊毛工的一个求救电话“110”号,这是他妻子和我聊天时给他的美誉。只要有人找他帮忙他就马不停蹄前往,看起来别人的任何一件事都比他家的事要重要。

有一天累了一天的周成全刚要吃晚饭,就接到了一个猪场老板的求救电话,说是猪场管理人发现有人偷猪,当时这个猪场刚从东北进了一批长白二元种猪和大约克仔猪,价值三、四十万元,来者五六人,提着棍棒,带着猎狗,外面还有一个敞篷车“嘟嘟……”几乎和抢猪差不多。猪场地处羊毛工东边的偏僻地带,老板又在市区,管理员情急之下电话求救周成全,周成全毫无推辞,约上村里的几个朋友前往猪场,使得一个刚刚起步的猪场免遭劫难。老板感激不尽!说一个回族同志跑去保护自己的猪,咋说都过意不去,厚礼答谢,都被周成全婉言谢绝了。他说:“我是个回族同志,但更是一名党员,保护猪是保护你的合法财产不受到损失;我作为一个村支部委员,保护外来投资者的利益,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就是这样一个“好人尕尔里”用自己的行为谱写着民族团结篇章,用这样的话语感动着外来投资者的心灵。

周成全在刚成立合作社时,困难重重,土地、厂房、资金、合作社规章制度、入社人员相关法律、法规等等问题一并向他涌来,从一个管理个体向管理集体迈进的过程中,涉及到了很多自己知识所不能及的问题,尤其是做项目本子,非常有难度,涉及方方面面的专业知识。有一次,我给他介绍一个专家做项目本子,他可是逮着了,一个晚上缠着专家问这问那,人家瞌睡了他就赶紧讲个笑话、泡杯茶,专家后来给我说,“韩镇长啊,哪有人像他那样一晚上不睡觉还思路清晰……”后来做项目本子他成了内行,让专家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只要周成全(老龙河养殖专业合作社)的项目本子上到专家评审会上,没有一个专家看了不连连点头通过,没谁相信这是仅有初中文化外行人做的项目计划书。他边学边问,不气馁、不妥协,不向困难低头,浑身都有一股使不完的劲,工作热情极高,仅仅五年的时间已经成为米东区养殖业老大,真不愧羊毛工人称他“攒劲得尕尔里”。

周成全积极鼓励持观望态度的村民加入合作社,他给村民承诺:“大家挣钱,我担风险”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合作社实行“四统一分”,统一防治牛羊育肥疾病,统一辅导养殖技术,统一调配饲料,统一屠宰牛羊,分户核算。针对社员们流动资金不足实际问题,周成全采取了个人和集体共同担保的方式,为社员获得流动资金,解决社员资金困难问题;在牲畜疾病防治方面自费聘请兽医专家,帮助每一户社员做好疾病防治工作,避免社员遭受不必要的损失;针对零星散养户他又组织人员开展产前、产中、产后服务,确保了养殖户的经济收入。羊毛工的养殖户逢人就说“没有尕尔里,就没有我们今天,如果不是尔里娃,我们在养殖这条路上还得摸索好几年,尕尔里是我们致富的好帮手”

周成全带领的老龙河养殖合作社,养殖规模不断扩大,经营理念不断更新,村民通过养殖人均收入年增500元。为了帮助残疾人更快地脱贫致富,周成全向残疾人提供免费的育肥产子技术、疫病防治技术。残疾人竖起大拇指说:“好人啊,真正的好人尔里娃。”老龙河合作社现已被新疆残疾人联合会评为全疆残疾人扶贫就业基地中的楷模。周成全也在2012年荣获“全国科普惠农兴村带头人”称号。

最近一次见周成全是在“古尔邦节”前一天,当我问他以后发展方向时,他说真空分割包装新鲜牛羊肉,按普通日常家庭所需进行不同等级和价位的包装,做到适宜不同层次和不同消费人群,让更多的内地人吃上新鲜的新疆牛羊肉,也让更多的人从这个品牌中认识新疆。

离开羊毛工回来的路上,看着满目金黄的稻田,思绪万千。感谢那个寒冷冬天,让我见到了这样一个普通而又不凡的人。他折射出的人格力量影响着我,让我受益匪浅。一个人有思想才会有发展,有感恩之心才会有事业。一个“大”字人格足以成就他的未来。周成全身上所具有的人格力量值得我们很多人思考。“好人尕尔里”“攒劲的尕尔里”用实际行动践行着自己无声的誓言,用无形的力量感召着我们。

 

2011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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