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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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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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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里米东脚步匆匆……


春天里米东脚步匆匆……

冰天雪地、寒气袭人,米东的冬天倏忽间人间蒸发,没了踪影。大地睁开眼睛,风儿笑语盈盈,冰封的世界瞬间撕开了一道道口子,米东畅怀迎接春天匆匆的脚步……

米东人不责备这迟来的春,更不怨怼这春天匆匆的脚步。他们知春,惜春,念春,一切皆顺其自然!他们懂得这春天匆匆的脚步,一样孕育着夏的繁华和秋的硕果。

一坨一坨的白雪,丢下贞洁牌坊那最后一点脸面,经不住春的魅惑,早已飞上了天。把凝团儿似的一簇簇白云搅和得四散开去,没有一点儿藏身之处。只好在米东春日撒泼儿的一片湛蓝里挤眉弄眼,搔首弄姿……

老龙河伸了个懒腰,烧开了的一河坝水,自南至北云蒸雾绕,热气腾腾酥软软滑向山间溪谷,流淌在黑土地的臂弯里,流淌在米东人的心坎上。

靠土地过活的人自不必说,先把农具收拾停当,只待春阳最好时,抡起浑圆的膀子,把攒足了一冬的力气尽情挥洒在土地里,等待那夏忙秋收的日子。他们知道,春天不抓在手里快些儿跑,夏天秋天都是瞎忙活,一年就白瞎了。

米东的春天,在稻香路遛个弯,到府前路吼两嗓子,顺着米羊公路和米三公路播撒些风流的种子,再到乡村庄户人家的墙根里说几句俏皮话、翻几个跟头,一头扎进秧苗田里,就再也不露头了。任凭你怎么着急的顿足叹息捶胸拍脑门子都与她无关了。她从南方一路不停地奔跑,越秦岭过祁连山穿过长长的河西走廊,到了东天山脚下的米东,体力已经消耗殆尽,索性扎一头就找个地方歇息去了……

米东人知道这春天的脚后跟是带着风的,来去匆匆。可不敢吊儿郎当,洋洋干干,磨磨唧唧,不把事当事;米东人更知道好生活是奋斗出来的,不是两手捂在袖筒筒里捂出来的,也不是两片薄恰恰的嘴吧嗒出来的。一年之计在于春,不抓紧那是要荒一年的啊!

“一场春雨一场暖,十场春雨肚皮袒”米东的春天仅一场雨,小伙子们就已经个个抛下厚重的冬衣,脱下棉帽,一身单衣跟着春风一路小跑起来。伸伸胳膊、踢踢腿,心事敞亮亮儿个地,脚步欢快快儿个地,一脸的青春阳刚之气荡漾在这匆匆春日里。

小伙托报喜的燕子传个话,相约中意的姑娘在老龙河渠延上吐露心声。有哗啦啦的流水做证,有点绿绿的小草做媒。开门见山,直截了当,没有弯弯绕绕。能成你就一句话,不能成也就一句话。直白大胆地说,能成秋后就办事,不能成咱两个拉拉手还是好朋友。

有斯文点能沉住气的小伙儿,借着匆匆摇荡的春风,给心仪的姑娘写份情书,卖弄一下(ha)还没有被电脑彻底废了的一手好字,但绝不是文人舞文弄墨的酸唧唧、文绉绉,也是直奔主题,恰当好处,不掖着藏着。他们知道,春天没有爱情,夏天便没有了热情,秋天也就没了收获,让他们拿什么抵御那长长的冬日啊!

一场细雨过后,米东的春天一头扎进了姑娘们的怀里。哪个姑娘不怀春?米东姑娘更怀春。冬日憋屈得太长,春日又太匆匆。羊绒大衣派克服刚脱下,时尚短装配那小靴靴还没着身,五颜六色的长裙已经满街飞了起来,姑娘们的心事随着裙袂飞得更高、更远……一季的春装只好塞进柜子里等待下一个春天的密码。

急匆匆换了夏装的姑娘们,心事撒欢了跑,情书赶趟儿来,简直没手逗了。她们一边把刚刚水洗的秀发抛洒在春日阳光里,一边喜滋滋读着情意绵绵的信,暖烘烘、情切切。各自早已在心里定下了亲,只待媒人一个礼节性的包包子送过来,欢喜喜了了一桩心事。大人们更是懂得丫头子的心思,看一眼那梨花般羞红了的脸,便大大方方收下包包子,应承了男方秋日娶亲的好日子。

小伙心满意足,信誓旦旦,憋足了劲今年要大干一场,掐指算着春日里该做的事,一件都不能落下,一样都不能少;姑娘含羞偷笑,各式样的十字绣铺满了闺房,被套、枕头、抱枕、床单、沙发巾、餐布等等绣件样样俱全。

虽说时代变了,但米东姑娘为自己准备嫁妆的习俗依然没有变。水灵灵儿个的细发姑娘,加上这灵巧巧的针线活儿,真是怜惜惜惹人爱!有女百家求,百家都满意。阳光下月光里,小伙子牵着姑娘的手,追逐着美好爱情,奔跑在这匆匆春日里……

田野里、渠延上、小路上,欢快的脚步伴随着鸟儿的叫声;街巷中、闹市区、马路上,急促的脚步踩着春天的脚印。

新冠恶魔肆虐全球,也没有放过米东这片土地。今春匆匆的脚步里,有米东人携手打败恶魔的骄傲,也有米东人2020抗疫的新篇章。米东人给这浪荡的春风准备好了一份送行的礼当,笑言离开后不要再打扰。要来你就干干净净地来,利利索索地来,清清爽爽地来。早一点晚一点都不打紧,米东人早已知道你的脾性,就是不要偷偷摸摸携着春毒而来。

包容大气的米东人,不在乎春来迟、春去早,更不在乎春来袭。米东人有抓住这匆匆春日的本事,有抵御恶魔病毒的超高本领。米东人不惧怕、不胆怯。只是想说一声,不要这么悄没声息于无声处给人一拳。要是儿子娃娃你就明着来,不要暗中使计,不要小人做派,因为你的名字叫春天。春天就要光明正大地来,就要跳着蹦子吼着嗓子来,就要坦坦荡荡像个君子。

遭遇恶魔春来袭的米东,依然是天蓝水绿稻花香,“吉祥三宝”不染尘,一幅天然人文山水素描画卷徐徐打开。老龙河唱着欢快的歌,燕子叽叽喳喳衔泥筑巢,农人抓起一把黑土展望美好未来,美丽乡村游搭上新时代的列车轰隆隆而来……

新冠疫苗免费接种工作正在城乡指定地点有序展开,大人小孩为自己为他人排了长长的队。大家伙儿见了面,隔着口罩依然不忘热热和和谝上几句闲传,真心的话儿全是对党和政府满满的感激之情。

米东的春天,该来的时候来,该走的时候走。如同一个匆匆走过米东生命中的情人,有欢喜有悲伤也有伤害。你来了我打扫庭院沏茶迎候,你走了我送你到十里长街。不哭不闹,不急不躁,不怨不恨,挥挥手,一份潇洒不失尊严的离别定格在米东湛蓝的天空下。

米东的春天虽说晚了点,但什么都没有耽搁。看那山间泛绿的新意,河坝里翻腾的波浪,松软软的土地,欢实实的牛羊。即便有点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无情,总还是来了的,也算是有义的。看那春风花花公子般风流倜傥的模样,一扫大街上的厚重与灰暗;看那春雨少女般转身离去的倩影,送来了春天里一切的欢声笑语、浓情蜜意、碧波荡漾……

古牧地与稻香路十字路口的花园大转盘,阳光充足,人潮涌动。花花绿绿的人群步履匆匆,春风满面;脚步铿锵有力,腰背挺得老直。这不正是春天给予了他们生机与活力吗?这不正是包容这迟来春的一种胸襟吗?

后疫情时代的米东人昂扬向上生机勃发,在这匆匆春日里为夏天忙碌着,为秋天奋斗着,为冬天准备着!谁敢说米东的春天还没有来呢!谁又敢说米东春天急促的脚步没有留下种子呢!

米东的春天播撒了一次浪荡风流的种子,不打紧!米东人辨识度极高,在这肥沃厚实的土地上,抛却腐烂无根的种子,挑拣优良饱满的种子,交个夏去成长,秋去结果,来年还是一场大胜仗!

米东春天一贯的作风,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我行我素。从百年乾德老县到米泉县、米泉市、米东区,米东人早已习惯了这种做派,早有准备。不论这迟来的春抛下或风流或平凡、或无常或生机、或无情或有意的种子,也不论春的脚步如何急促走过,米东大地依然一季又一季生长着繁华,结出了硕果,养育了精气神儿不熟天下的米东人。

米东,不在乎一粒曾经无意间浪荡风流或有意播撒的种子,只在乎它是一粒春天的种子就好。只要是一粒种子,不在乎春来迟春去也,米东人都有能耐让它生长一树的繁华,在米东大地四季招摇,千年不衰。

米东春天的脚步匆匆,但米东是有春天的!米东人奔跑在迟来的春日里,沐浴在急急春风里,春天的一切时机米东人都没有错过,播种耕耘,娶妻生子,劳作生活……

米东人脸上荡漾着微笑,身上鼓荡着干劲,与全国人民一道走向富强米东、美丽米东,不是梦,是现实!

米东春天的脚步任你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202142日星期五月(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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