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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家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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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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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不到你毕业的身影,依然爱你

七月,是一个爱意绵绵的季节。

今年的七月,于我而言,有着无尽的不舍和爱恋,是因我带的这届小学六年级毕业生,因今年的疫情,已半年未谋面了,来不及与学生一个拥抱,就这样在网上离别了,只能把这份爱意一直留在心底。

当接到毕业放假的通知时,眼前游离的云朵也突兀起来,像演出闭幕时缓缓落下的帷幕。“毕业快乐”忽而在手机的屏幕中闪烁,“老师再见”此刻也“无声胜有声”了,刹那间无语凝噎。我端坐在书桌前,继而又将书本认真翻阅,任指尖在书缝中留下一丝余温,尔后紧紧合上,若有所思地将它摆放到一旁。这本书里,合上去不止是这半年网课的光阴,还有这个毕业季留下的弥足珍贵的回忆……

当庚子年的初春来临时,我们等到的不是如期而至的欢欣,而是一场意外的疫情。它似洪水,在我与学生之间划开了一条大河,哪怕在同一个小镇,却也只能相互守望着这份牵挂。然而,回望着那间几十个平方的教室,学生的身影总是在我的眼前晃动。

曾记得一个漫不经意的寒冬,天下着冷雨,阴沉沉的,有些学生的眼神黯淡无光,教室里很沉寂,我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犹如沙漠中孤独生长的树,渴望着“雨露”和阳光的配合;下课的铃声响了,我走进了办公室,有一个叫“佳佳”的同学大大咧咧地跑到我跟前,递来一张彩色的小方纸,上面不规则地写着“老师对不起”几个字,接过纸片的我霎时间顿住了,心中为之一动,接下来又涌进来一群嬉笑着的、腼腆低头的、神情歉疚的孩子,还有些学生悄悄地站在窗户后一脸得意地“窥探”着。孩子们纷纷递来方方正正写满字的彩纸片儿后,如被惊动的一群小鸟雀,一溜烟“飞”开了。我才意识到那些上课有情绪的学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必这一定有班干部的小心思!是的,就是这一张张小彩纸,一个个动感的文字,为我与学生之间搭建了一座心灵的桥,每每望到他们,就像一个个小天使一样可爱,我的生活也多了一份欢乐……

快乐的时光总是在那里保存着,好在回忆的窗总是敞着的,怀念时,还能透窗而视。

就在去年教师节前一天,也是开家长会的日子,小小的教室通过学生们的精心装扮,便有了节日的氛围,就像一个温馨的家庭一样,每个角落都弥漫着快乐活泼的气息,每一个学生都在为我的节日祝福着。我与学生一起开心地交谈,想借这个节日拉近与学生的距离,也与学生一起合拍了很多难忘的照片,我重新打开手机,翻开那些可爱的照片,就如母亲手中拿着我儿时的照片一样,含情脉脉。那一份爱在手机屏幕与我的目光中荡漾着,所以,哪怕我的手机储存量再小,也不忍心删去,那存留下来陪伴我的思念。

记得去年放寒假时,长得活泼可爱的徐依娜同学拉着我的手说:“老师,明年夏天就要毕业了,为了让我们不忘记您,您一定要跟我们多合影几张毕业照!我还想单独与你合影一张呢!”我将手搭过她的肩膀,笑了笑:“老师也特别渴望,毕业照肯定会有的,到时候同学们统一着装,一定要把我们这届六年级的时光定格在一张美丽的相片上,无论以后我们在哪里,只要一打开相片,就可以看到同学们和老师了。”她听到后一转身就跑开了,只留下一束马尾辫不断晃动的背影,我想:她是这样想的,其他同学也肯定会这样想的,我也不例外了。

然而,六年级下学期却采取了线上教学,半年的网课虽然拉远了我与学生的距离,但这根网线却一直将我与学生的心紧紧连着。

就在毕业前的一两天,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三十多个同学也是不愿面对这一场必须来到的别离,都以各种方式用手机向我发来祝福,一句句“老师,我永远爱你”,“我永远想念与老师在一起的日子”等各种温暖话语在我手机的屏幕里流淌着,就如春天的一场雨水,从我人生的这块土地经过,滋润着我的爱恋,肥沃着记忆的土壤。面对学生的道别,我如何放得下手机呢?真的,我要感谢这一份信任,感谢人生的这一次遇见,在他们生命里,让我扮演了一个“知心姐姐”的角色。

如果说我的教书生涯将是一首惊艳的诗,那这届的每一个学生,都是诗中最美的句子,给我的这次旅程留下了美好的记忆。

毕业的列车已经到站,下车时,窸窸窣窣的背影随风而散,跟前的树因阳光照射而格外青春夺目,它们摇摆着,热闹着,胳膊碰着胳膊,肩并着肩,多像可爱的孩子们!我的脚被眼前的场景捆住了,我沉湎于此,把它想象成你们毕业时的背影,生长在我的世界里,永远可以用目光凝视着。或者我翻开我们一起读过的书,把每一个同学的身影印在每一页上,再在每一页标上一个特殊的爱的符号,永久珍藏在心间……

我惬意地想着,在合上手机的那一刻,内心在不停地呼唤:在这个特殊的七月里,我虽然没有看到你毕业的背影,但我依然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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