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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念潇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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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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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双抢”时

又是一年“双抢”时。

走在老家的田埂上,金灿灿的稻谷随微风轻轻摇摆,翻涌起阵阵黄澄澄的浪花,仿佛在跳着夏的舞曲,唱着夏的颂歌。机械隆隆轰鸣声不曾间断,稻子清香亦缕缕飘散、满溢田间。

在乡亲们的熟练操作下,全自动收割机在金色海洋间来回穿梭,沿着稻田的边缘把水稻割倒,再平整地送入机器后箱,经电动打谷机脱粒后装入卡车运走。机械化作业效率极高,不到两小时,一台收割机就能收割完一片稻田。

“以前都说割禾最辛苦,现在不觉得了。”60多岁的张叔正忙着整理自家稻田,等待插秧机上门,他笑着告诉我,现在水稻生产实现了全程机械化,省时又省力。

张叔还说:“现在有了收割机、插秧机,搞双抢轻松多了,我们可以不用打赤脚,不再担心蚂蝗等叮咬,不再像以前一样,起早贪黑,全然不顾中暑的危险,赶进度,抢时间。”

听了张叔的话,我想起了小时候参加“双抢“时的情景。

那时候也是七月,也是燥热无比,天空中的日头就像是一个火球,不断地向大地喷洒着滚滚的热气。稻田里的水像被煮开了一样的烫人。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不一会儿,我的衬衫后背上有了白白的一片结晶。

就这样,顶着烈日,反复地弯下腰;踩着淤泥,连续地弓着腿;露双手,不停地挥舞着银镰。

热得受不了,好想喘口气;累得站不起,好想躺下伸伸腰;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好想到树荫下休息一会。我抬头看了看欲焦灼的稻穗和天边聚拢的烟云,心里尽管有一百个不愿意,但只有咬着牙忍一忍。

正当我焦躁不安的时候,一条蚂蟥扭动着身子悄悄的游过来,死死地黏在大腿上,贪婪地吮吸着,我头皮发麻,害怕极了,急忙用手上的秧苗不停地拍打,残忍的吸血鬼却死活不肯下来。 没办法,我只好爬到田埂上,把蚂蟥从皮肤上拉下来,蚂蟥咬开的伤口在顺着小腿不断流血。我恨死了蚂蟥,找来砖头对准蚂蟥狠狠地砸下去,直到把蚂蟥砸成肉浆为止。

父亲挑着一担秧苗走过来,他用沾满泥巴的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摘下头上的破斗笠不停地扇着风,自言自语地咒了声:“这鬼天气!”

“你还不快点,等下太阳会更大。”他看见我站在田埂上,大声的喊道,“你看,你这么做事,估计这一亩田要等到立秋后,才能割完,这样子,不饿死才奇怪。”

在父亲眼里,照我这个样子做事,绝对没有饭吃,我也对此深信不疑。

搞“双抢“,不仅要有力气,还要吃得苦,霸得蛮,经得饿,每天天没有亮就下田干活,到下午一点钟才得回家吃中饭,吃完中饭还得把家里养的鸭子赶到刚收割的后稻田,让鸭子捡掉下的谷子吃,等所有鸭子吃饱,再把鸭子赶河河汊里,然后和大人一起“双抢”。

双抢也不仅仅是抢收抢割,这其间,还要打禾、晒草、晒谷、收谷、整理收割后的稻田等。 每天起早贪黑,劳动效率低下,一个四口之家,一天能收割完一亩水稻,算是比较快的了,至于耕田、插田,还得又要一天,然而节气又不等人,为了确保晚稻抽穗扬花时避开寒露风,最迟要在立秋之前插完晚稻。这或许就是当年父辈们再热的天气也要出去劳动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飒飒的声响,抬头一望,另一片水田吹响了晚稻夏种的号角。

运秧苗、装秧苗、插秧苗……水田间,插秧机往来穿梭。一板板绿油油的秧苗,随着机械的运转,被整整齐齐地插在水田里,为大地披上了“绿色纱衣”。

看见这一行行、齐刷刷、娇嫩嫩的绿色禾苗,我情不自禁的感叹当年烈日下村民们面向黄土背朝天、脚在水田的泥泞中艰辛劳作的情景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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