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浪屿四周海茫茫/海水鼓起波浪/鼓浪屿遥对着台湾岛/台湾是我家乡/登上日光岩眺望/只见云海苍苍/我渴望/我渴望/快快见到你/美丽的基隆港……
是这首歌让我早早知道并记住了鼓浪屿,但我真的没有奢望过要与这美丽的海岛日夜相伴13年之久,三天两头出没这怡人的山水画廊,融入她的葱茏和幽静里。
鼓浪屿位于厦门岛西南面,与厦门岛只隔一条宽600米的鹭江,乘轮渡5分钟可达。在镇海路海军码头的舰艇上看鼓浪屿,感觉不是近在咫尺,而是伸手可触。
鼓浪屿原名“圆沙洲”,别名“圆洲仔”,明朝的时候改称“鼓浪屿”。因岛西南方有一礁石,每当涨潮水涌,浪击礁石,声似擂鼓,人称“鼓浪石”,鼓浪屿因此而得名。
从《鼓浪屿之波》这首歌的歌词里可以了解,鼓浪屿被碧海环抱,与金门、台湾隔海相望。鼓浪屿不大,只有1.87平方公里,岛上海礁嶙峋,岸线迤逦,山峦叠翠,峰岩跌宕,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了鼓浪屿明丽隽永的海岛风光。
鼓浪屿一年四季,绿树成荫,繁花似锦,人称海上花园。春天有金灿灿的迎春花,红艳艳的英雄花,白皑皑的柚子花;夏天有树冠堆火的凤凰木花,有亭亭玉立的玉兰花,袅娜婆娑的琼花;秋天有浓香扑鼻的桂花,庄重大方的菊花,姿色秀丽的芙蓉花;冬天有“俏也不争春”的腊梅花,富贵华丽的山茶花,朴素淡雅的水仙花。
鼓浪屿除了板车和环卫车,再没有其它机动车辆,所以游览鼓浪屿必须走捷径,否则浪费了时间不说,还看不到经典景点。我习惯两条线路,一条是下了轮渡,走龙头路,到晃岩路,登日光岩,再到菽庄花园、港仔后海滨浴场,这条路是取直就近;还有一条是下了轮渡,沿福鼎海滨浴场到皓月园,上观海路,到菽庄花园,经过港仔后海滨浴场,上晃岩路,登日光岩,再下到晃岩路,经龙头路返回,这条路迂回曲折,耗时耗力,但山回路转的岛岸风光,美不胜收。听说现在修了一条环岛路,坐电瓶车很快就能尽赏岛岸风光。
有句话这么说,不到鼓浪屿不算到厦门,不到日光岩不算到鼓浪屿。日光岩上的水操台、石寨门故址,让所到游客记起一个人,他就是民族英雄郑成功。郑成功曾经在这里训练水师,1662年挥师东征收复被荷兰殖民者侵占38年之久的台湾岛。
鸦片战争后,厦门被辟为“五口通商”口岸,1902年,鼓浪屿沦为公共租界,英、美、法、德、日等13个国家先后在岛上设立领事馆。所以鼓浪屿又号称万国建筑博物馆。
外来游客大多只能在白天游览鼓浪屿,而我们这些长久的居者,还可以在夜间上岛。迎着清凉的海风,徜徉清静幽雅的街巷,让叮咚流淌的琴音和着海浪的节拍划过心尖,受到洗礼的感触便在夜色中无休无止地荡漾开来。
有阵子,因为要和海军鼓浪屿疗养院的护士叶强合作改编摄影小说,我几乎天天晚上去鼓浪屿,和她商谈改编的细节、事宜,有时在她上班的办公室,有时在路灯幽暗的街巷。叶强是个出色的诗人,但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思想情绪都充满悲观的色彩。她写了几本厚厚的诗作,也发表了许多,她的诗朦胧抽象,冰冷彻骨的美丽诗句,总是在不经意间拨动读者的心弦。
那时候,朦胧诗如日中天,朦胧诗派的代表人物舒婷、北岛、顾城,则红遍中国。当时,舒婷就住在鼓浪屿。有一天晚上,我们走在小巷的路灯下,背诵着舒婷的《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知不觉中,我们来到舒婷家的门前。叶强忽然有些激动,要进门拜访。可是敲了半天门,屋内竟然没有一丝的反应。我们默默无语,走向小巷的深处,让灰暗的路灯光抚慰脸上的失落。忽然,一抹行云流水般的琴音,从路旁人家亮着的窗口飘出,我们俩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站在屋檐下静静地倾听。
鼓浪屿街巷短小,但纵横交错,我们一味地循着琴声走,常常迷路,找不着北。叶强告诉我,鼓浪屿是“钢琴之岛”,小小鼓浪屿有钢琴近千台,其密度居全国之冠。她是“音乐家摇篮”, 音乐人才辈出,蜚声中外乐坛的有钢琴家殷承宗、许斐星、许斐平、许兴艾等。还有中国第一位女声乐家、指挥家周淑安,声乐家、歌唱家林俊卿,男低音歌唱家吴天球,著名指挥陈佐湟等,可谓群星璀璨。
后来我们又在不同的时间段,拜访舒婷,但都未能如愿。再后来,叶强调到北戴河工作,我也去了安徽蚌埠海校读书,我们年轻的执着才慢慢地淡化消退。
后来军校毕业,我又回到厦门。常常一个人行走在鼓浪屿的小巷里,寻找、倾听那迷人的琴音。日月交替,时光飞逝,但我对鼓浪屿的记忆依然那么的清晰,那份爱恋的感情依然那么的纯真,有诗为证。
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
注视一个梦,冉冉升起
鹭江从脚下走过
不停翻开,新书
这一页
又被另一页取代
落英缤纷
一个季节被点燃
灼烤中,日光岩
潇洒成伟岸的身影
白鹭飞回来了
故乡处处漾开绿色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