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婶本是隔壁村子的,她曾也是读过几年书的,心气儿高得很,什么事情都想自己做的最好,性格非常要强。
田家湾这旮旯僻静的紧,三面环山,出庄子就一条大路,路旁有条小河,河上有座桥,桥这边是颗大槐树,桥那边还是山,七八十年代这里交通不便利,上县城都是走路的,村子里许多人连小汽车都没见过,更不用说马路了。
桂花婶姓马,是离田家湾二十里地的马家塔的,嫁给村里运发也算是下嫁吧,要不是他们彼此的爹玩的好,运发也说不上这个媳妇。运发从小沉默寡言,脑子有点笨,说不上痴呆,五大三粗的汉子。桂花长的漂亮,十里八乡的好姑娘,家里也是做木匠的,条件相当不错,当初嫁给运发时候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她娘也是如此,她爹非要坚持,说运发这孩子踏实。结婚之后运发就开始跟着桂花爹一起学木匠手艺去了,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三五天才回来一次,桂花也一直抱怨她爹不让她男人运发回家,她爹说这也是为你好啊,以后你的生活才会过得好些。
桂花婶家养了一只大狼狗,外出干活都跟着她,村里有些男人远远的看了桂花一眼,大狼狗就立马扑了上去,久而久之也没人跟桂花打趣了。天不好的时候就在家里纳鞋底,坐在火炉旁边,桂花婶辛劳能干,家里收拾的整整洁洁,院子里房子旁边都种了小菜,没人来往也是孤独,所以她不农忙时候就跑到村口大槐树下面坐着,等着运发啥时候回来。
结婚没两年,公公婆婆相继去世了,盘完了他们,桂花婶想着跟运发商量着要个孩子,运发也说可以,在家里一段时候了一直没怀上,桂花爹也叫运发过去好跟他一起去别人家做工把手艺好学完,这件事情也就一直耽误了。桂花就这样又过去了两年,运发总算是学成回家了,小两口也可以一直在一起了。过年时候去马家塔时候,她娘也跟他们两口子说了要个孩子这件事,他们也答应的勤快,都说早有这个想法了,先前那几年也一直没时间,现在安顿下来了可以好好的计划计划了。
桂花婶做了几年农活也少了许多少女时候的青雉,更加成熟了许多,说到这些事情也不怎么低头脸红了。运发也肯干,把家里的田地什弄的好好的,都种上了庄稼,平时就去进边给别人做家具修房子什么的,乡里邻居都说那真是学到了桂花爹的真传了,手上工夫可是了不得,再过得几年可要把你岳父比下去了,运发也只礼貌的微微一笑。
这样也一年多过去了,夫妻俩勤劳能干攒下来不少积蓄,但一直就没个孩子,村子里面的人议论纷纷,有些关系好的婶婶也试着去问了桂花婶,她只是说时间忙,没什么准备就搪塞过去了。他们夫妻俩儿也是奇怪,桂花婶就偷摸着去找了村子里面的老中医跟她和运发都开了几副中药,赶巧又被村里“多嘴婆”王大婶看见了,那村子里可是传遍了,都说桂花婶的毛病,也渐渐的传到了桂花婶的耳朵里面去了,她每天出去都装作听不到的样子,后来越发嚣张了起来,有人见桂花婶走来还跑去问她这些事,她把那个人打了一巴掌,以后就躲在屋子里面没出去了。第二年天大雨,十里八乡的庄稼收成都不好,运发木匠活儿也难做。两人商量着要不去城里大医院里面看看病去,说不定是真的哪里有问题,早点治好了也让爸妈早点抱上外孙子。他们就在一个赶早吃过早饭后上路去城里了,带上了换洗衣服和家里的全部积蓄,他们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或许病情严重要治疗呢?桂花婶就说把家里东西都带着。
他们是走路去城里,这里离城里远,走山路有上百里呢。他们还要在路上住一晚,这路上倒是有歇脚的地方。第二天下午一到城里就径直去了市医院里面,桂花婶给医生说明了情况,医生也细致问了许多问题,后来决定还是做个深度检查。这一查果真还就查出了问题,医生说:部分不孕妇女的血清中存在有对自身卵子透明带抗体样物质,可阻碍精子穿透卵子受精,可引起不孕。桂花婶连血清都不太懂更不用说什么卵子透明带了,说的时候也是跟医生费力的听着直点头,桂花婶只问医生可以治吗?医生说这可说不好,有些是治得好的,有些治不好,但是你要有物质上的准备,这需要许多的钱,治或是不治还是得看你们自己,这样吧,你们回去先商量一下。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桂花婶心里感觉天都要塌了,她跟运发商量着先去一个小旅馆住下,等他们收拾好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这一夜桂花婶没有睡着,她知道运发也没睡,两人就一直背靠背躺着,一直到了早上,他们想着还是去外面吃点东西再做打算。路上桂花婶跟运发走着走着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这怎么办啊?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钱呐!桂花婶蹲了下去埋头痛苦,运发也蹲了下去抱着她的头说着:我们治,这城里面好找工作,我们先在这里住下,我明天就去码头搬货,我有的是力气。桂花婶面也没吃几口,他们之后就在旅馆收拾东西后去找了一间小出租屋,渐渐的也安顿了下来,码头那么确实要人但这是纯出力气的活儿,钱很少,这要攒到手术费估计也得猴年马月。一个偶然的机会,运发下班回来看到城里人家许多在做家具做雕楼的,运发辗转打听找了一个自己的手艺木匠活儿,这个收入可比在码头上搬东西多多了,桂花婶也似乎看见了希望,平时也去帮别人洗被子、打扫卫生、缝洗衣服、绣一些样式,桂花婶的女工在乡里可是远近闻名,在这个城里应该也很好找这个类似的活儿,街对面的裁缝店成了她第一个打听的去处,老板倒是很乐意做一些花样儿,她却嫌弃给的钱少了些,后来老板答应她看成品定价钱才达成协议。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日子也算是有了盼头,桂花婶针线活不错,老板给的钱也多了许多,运发每天早出晚归但收入挺乐观的。本以为这样生活着过了一两年之后就可以攒够了钱治病,天有不测风云,随着城里越来越对的砖房建起来,木匠生意压力很大,运发经常找不到活儿做,衣服工厂的大力发展使的手工衣服市场急剧下降,加上手工昂贵,老板都不想要桂花婶了,后来还是桂花婶把价钱降了又降才勉强保住这个工作,运发因为近段时间的劳累过度也住院了,这样无疑是雪上加霜,桂花婶眼睛里面的一点点光都好像要熄灭了,每天给运发送饭晚上在家以泪洗面,埋怨世道不公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她夜以继日的工作,眼睛都红肿了。
有天桂花婶从裁缝店回家去,走到一个小饭店前往里面看了一眼,依稀看到有个人像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的伙伴四妹,她小声的喊了一声,果然是四妹,四妹也很惊讶,叫桂花婶也来吃一点,她说不了,四妹也马上结账出来了,路上寒暄了许久,桂花婶告诉她就住在前面的小巷子里面,并邀请她去家里坐坐,四妹也答应了。在屋里桂花婶也说清楚了来城里的缘由,四妹也很伤心,并表示自己全力帮忙,不过现在自己也没什么钱财,桂花婶也没想她帮什么忙,只是找一个宣泄的人罢了。
有天凌晨六七点,桂花婶被一阵清脆敲门声惊醒,她打开门看见四妹慌慌张张的抱了个孩子进门来,叫桂花婶赶快关上门。桂花婶也急忙着听她的,到屋里问她你这是在干嘛?四妹说我现在有急事要走了,你帮忙把这个孩子送到城东九家巷6号,送到了之后那里的人会给你一些钱,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桂花婶相信四妹不会骗自己就答应了,四妹放下孩子蒙着面就急忙出去了,索性这孩子也没哭闹,桂花婶做了早饭给运发送到医院去后来才不忙的从家里出发,一路上也没人留意桂花婶,也对,一个快三十岁又抱个孩子再正常不过了。很快就到了指定的地方,她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约莫五十岁的大叔,他看了一眼孩子又看了一眼桂花婶就叫她们进来。桂花婶和他说是四妹叫她帮忙把孩子带过来的,那个老男人把孩子抱到里屋去给桂花婶拿了钱。之后桂花婶便回家了,路上心想这些钱都抵得上我两个月收入了,怕不是什么坏事吧,心里也暗自明白了四妹和那个老男人估计是人贩子,但她也谁都没说,就这么回到了家中。
运发在医院躺了许久了,他经常吐血,医生说他是患有痨病了,以后可能都做不了重活,运发和桂花婶一起出院回家了,运发一路上也没有作声,桂花也缄默着,到屋里做饭吃饭时候桂花跟运发讲了遇见了四妹,她没讲孩子的事情。自那开始,运发就天天酗酒,精神萎靡,桂花婶越加的感觉生活过不下去了。后来运发喝醉酒打了人别人叫桂花婶赔钱她拿不出钱,想了想就去找了四妹,她问四妹是否还有这种差事做,四妹说目前是没有了,不过你要想快速得钱的话你可以自己去做。四妹跟桂花说了许多事情,包括她那个组织和怎么得钱怎么卖孩子怎么偷孩子以及自己为什么走上这条路。四妹说你只要得到一个孩子,比你做一年的工赚的还多。桂花婶拿着四妹给她的帮运发的钱就出来了,这个晚上她想了很久后来决定还是做。偷孩子容易,关键是偷孩子之后怎么做,有时候大街上一不留神就可以抱走了。那天桂花婶骗到一个孩子,约莫两岁左右,她乘着那个孩子的妈妈转身去买个东西就看似熟练的把抱走了,她的背后也听见了那个妈妈哭喊的声音,但是她没有回头,之后得了一大笔钱,她不知道那个被她抱走的孩子去了哪里,但她知道自己是回不来头了。
或许第一次顺利的很,之后她连着做了几次,男孩女孩都有。或许是钱多了起来,她知道也瞒不了运发了,桂花婶找了一个时间跟运发坦白了一切,她说等再做几单就不干了,我们把病治好了就回家去,她向他保证。运发暗自笑了,有这么赚钱的事情怎么不早说呢?我们一起做。桂花婶有些呆滞,还是弱弱应了一声好。运发怎么好像变了,变得她不认识了,不是以前的那个样子了。原来结婚多年还是没有孩子,运发心里也很着急,他家四代单传,不能在他手上断了香火。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身体上的毛病,但他估摸着应该不是自己。后来跟一起跟桂花去医院做了检查,果不其然是桂花的问题。当时运发一下子就对桂花产生了介意和嫌弃。在城里治病那段时间,把家里的积蓄都用光了,他每天早出晚归很累,这一切都怪桂花和他的爹。运发每天也无精打采的,干木匠也满城跑,运发接触了许多新鲜事情,结识了一个名叫小爱的女子。他一直心里结缔桂花没有生养,想着跟小爱可以在一起生个娃娃,后来他还是跟小爱发生了关系,但一直没有跟桂花说。所以他需要钱,当桂花跟他说偷孩子卖孩子的时候他没有拒绝,一口答应。他们一起做了好几次,有次差点被发现但侥幸还是安全的得到了他们的报酬。慢慢的也攒够了手术钱,他们一起去医院做了手术,运发自有钱之后便不再喝酒了。等到医院在检查时候,医院一位老医生跟桂花婶说,你没什么病呀,要做什么手术呢?桂花婶大声说两年前我在这里检查他们说我身体里面有什么毛病,生不了孩子,要我做手术筹钱,现在怎么又没事了呢?老医生说,可能是误诊了,你现在还记得那位医生叫什么名字吗?桂花婶说我哪里记得啊。那我这几年怎么一直怀不上孩子呢?医生说,不是身体原因,说不定是你们的心理压力比较大吧。桂花婶一下子倒地哭了起来,她哭啊,整个楼层都听得到,她哭她自己为了钱做手术干违法的事情,现在居然发现是一个笑话,运发也在墙角不作声,一直看着桂花。旁边的人都不懂他们,误诊是好事啊,怎么哭的那么痛彻心扉呢?桂花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医生也连忙安慰她,运发慢慢的把她带出了医院。回到出租屋里,桂花眼睛里还满含着泪水。桂花婶心里突然觉得这个社会这命运怎么那么造化弄人啊,她跟运发一起还做着那档子事情,而且还比以往频繁了一些。后来桂花婶怀孕了,他们两口子也高兴了,想着为孩子积点福就去跟老男人说不干了,老男人哪里肯听,说你们说不干就不干,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你们还要给我弄是个孩子我才放过你们。老男人旁边有好几个大汉,桂花婶他们哪里敢不听。直到桂花婶肚子突出来了不好作案了他们才得以回乡。
桂花婶还是有一些害怕的,这毕竟是违法的事情,而且还是昧良心的钱,现在桂花婶也有钱了,肚子也大了起来,回村的时候大家看到桂花婶肚子凸起来了都殷勤起来了,说桂花婶好,贤惠。桂花婶还是跟城里那个老男人联系着,她也怕他们被警察抓住供出自己。现在桂花婶有钱了,她和运发把家里前前后后装修了一番,运发又开垦了以前的荒地种上了庄稼。孩子落地了,是个男孩,两口子别提多高兴了,办了酒席,桂花爸妈也来了,村子大部分人都来祝贺,还争着给孩子取名字呢!
孩子慢慢大了起来,桂花婶奶不足,这年头奶粉又是个稀罕物,还要托人去城里买,还很贵,没办法,运发又重操旧业到外面干上了旧活儿木匠,过着个把月才能回来一次的生活,桂花婶有时候把孩子也背到城里去买奶粉顺便去老男人那里打听风声。孩子不知觉都一两岁了,有次运发在家的时候,她去城里就没带孩子了,她想着都没钱买奶粉了就又做起了以前的勾当,她这次去别人家里偷了一个孩子,抱出来的时候桂花婶看那个孩子脸蛋儿漂亮还是个女孩儿,她心里有点不想拿这个孩子换钱了,但放回去又怕被抓,之后她就带回来村里,她想着村里田老弯田大哥一直单着,田大哥以前的媳妇病亡了一起没续弦也没个孩子,就骗他说在回乡里的路上捡到的,自己有个孩子了,看她可怜在路边哇哇哇的哭就抱回来了。田老弯也挺开心的,他本想着就行收养一个孩子好以后给他养老送终,这次干脆省了好多事情,就爽快的答应了。桂花婶也想着以后自己的儿子也可以跟那小妮子处个相好,把以后的儿媳妇都规划好了,这做娘的也算不错了。
草草越长越漂亮,而自己的儿子不曾想是个瘫痪,两口子都没好气,都相互说是彼此的问题生了个累赘,自己生的也不好说扔了,一直养在家里,桂花婶也不好出去打工就一直呆在家里照顾她的孩子,运发跟村里一些壮劳力出去外面打工了,村子里也修了公路,桂花婶心想着在村口开个小卖部吧,也好照顾孩子补贴点家用,就在村口空地上建了两间房子,开起了小店子,卖上了日常用品,那里也成了村子里闲人聊闲话的场所,经济文化交流中心。草草慢慢长大了,十里八村都知道田老弯家里有个好女,都想着给她说媒,好多小伙子都想跟草草一辈子,桂花婶也旁敲过田老弯,田老弯却像听不懂似的没顾她的。桂花婶心里也明白自己孩子可能有点配不上草草,但当妈的还是要跟给自己孩子谋划谋划。
田老弯一直把草草看着比亲生的还亲,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都给她,草草也一直读着书到中专,现在在乡里的小学里面当老师,快二十岁也正是青春好年华,天老弯打心眼儿里高兴。桂花婶心里记恨着田老弯,心想着他丝毫不念旧情,要不是我你能有这么好的孩子草草?现在也不说报答报答我吧,连句感谢也没有还叫草草不要上家里来玩,真是是太绝了。
过了两年,草草和同学校的城里来的年轻老师暗生了情愫,田老弯也高兴,都是知识分子嘛,田老弯走哪里脸上都有光彩,草草可是给他长脸了。后来他们订了婚,田老弯要嫁女了,整个村子的人都来祝贺,双方签订了日子订在了正月十五,田老弯想着过年之后村里的人都还没出去,刚好在热闹一番。
嫁女顶重要的一项内容便是“开脸”。开脸,也就是结婚时给新姑娘化妆。可开脸又不同于一般的结婚化妆,出嫁前一天,新姑爷送来“上头礼”,众亲来吃“戴花酒”,陪新姑娘哭嫁,给新姑娘上头,看新姑娘开脸。上头是给新姑娘梳妆打扮,佩戴头饰花红,在堂屋的神龛下叩拜祖先。开脸,一般选在夜半零晨,要族上儿女周全的女人来扯眉,把眉毛扯得细细弯弯;用麻绳绞去脸上的汗毛,绞得干干净净;用煮熟的剥壳鸡蛋滚脸,滚得白白嫩嫩;最后,才能扑上胭脂水粉,盘上女人出嫁时那种高高的发髻,以显得出色出众。上了头,开了脸,过了这一晚,女儿就是人家屋里的人,男人家的女人了。
这个春节,田老弯过得最开心,又最不甘心。开心的是女儿女婿都回到田家湾,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过了个团圆年。不甘心的是女儿从此要离开这个家,成为人家的人了。女儿女婿看出他的心事,三十晚上的烟花放得最灿烂,映红了半个田家湾的夜空。女儿说,爹,以后我们每年都会回家过年。大年初二,女婿开车走了,说学校里面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女儿留下来,等待着出嫁。
日子说着就拢来了。田老弯这几天老锁着眉头,女儿出嫁的事安排妥贴,只差女儿开脸的事还没定下来,田老弯心里急。田老弯想,叫谁来为女儿开脸呢?想来想去,田家湾能为女儿出嫁开脸的人只有桂花婶了,可桂花婶和他早些年有了隔阂。
桂花婶知道草草要出嫁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这可如何是好,那我孩子可真的是没媳妇了。心里不舒服嘴上不能说出来,人前还是要祝福别人好。桂花婶也知道这个湾里村里也只有自己能给出嫁的新姑娘“开脸”了,这个手艺可是妈妈实打实传给她的,这一二十年来,田家湾过女儿都是自己开的脸,草草出嫁肯定也是桂花也去给她开脸的。正月初十了,桂花婶也没见田老汉找她,她就差人去打听了是不是找好开脸的人了,回来说没有。桂花婶自己找上门说给草草开脸。她心里有自己的安排,前阵子她在村口遇到了一个城里来的男人,约莫也不大二十来岁,打听草草,她估摸着是草草,因为那个男人描述的跟草草一样。之后她找田老弯说过这件事情,田老弯心里想着这可是要把草草要回去,死活不答应还叫桂花婶不要说出去,桂花婶说那你要把草草过给我家,田老弯也不答应,就一直僵持着谁也不让谁,桂花婶恨透了田老弯。这次答应给草草开脸,她想着就把那个男人带到草草面前相认,好气死田老弯。田老弯多方了解到这件事情,想着一定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那个男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开脸的时候到了,桂花婶果然带来了那个男人,田老弯在酒杯里面放了毒药,桂花婶来的时候他端着那个酒杯去给她敬酒,草草也高兴的很,看见桂花婶来了急忙跑去,今天出嫁,桂花婶来开脸了,心里盼着这一天不知多少时候。她看着田老弯端着两杯酒,一把就抢来喝了一杯,又给桂花婶递去了一杯说,谢谢婶子来给我开脸,送我出嫁。桂花婶拿着酒杯刚想说些什么,草草突然额头一皱,就倒了下去,田老弯慌了神,急忙抱着草草往外面跑,他想带他去医院,村里有摩托车和二娃也在这里吃酒。田老弯叫二娃赶快去骑摩托带去医院。田老弯自己知道自己做错了,犯了大错。
草草还是走了,田老弯也疯了,自那以后,田老弯就一直在屋子前面坐着。村里的人都说他心里狭窄,反倒害了自己。桂花婶也恨死了田老弯,他居然想要毒死她,心也太狠了些。运发回来了,她跟运发说了这件事情,运发也没说什么。其实是他那时候找到那个男子,他也知道那个男子应该是草草的弟弟,所以他安排让他来到村子里面。果不其然,田老弯和桂花心生了矛盾,田老弯居然下手想要桂花的性命,虽然这运发没有想到,但是丝毫不影响。
没过多久,田老弯手上少了两根手指,田老弯就没在门口坐着了,一直待在屋里,别人都猜测是桂花婶干的,桂花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自己知道不是她干了。
没过多久,桂花婶也过世了,那天运发出去了,家里那个瘫痪的孩子也跟他妈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