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我一直以来,自从被活着的意义困住后,我就一直有这么一个想法。——“只要让我明白,了解什么是生命的真谛,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这个真理的话,哪怕就让我就此逝世,我也无所谓。”这不知能不能算作朝闻道,夕可死呢。
而今日我突然意识到倘若生命的真谛,所谓活着的意义,乃至意义本身都是一片虚无。
这就是我一直期盼的真理,我甘心吗?
接受吗?
我甘愿得到这种答案而付出自己的生命吗?
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有这么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浮现。我不想要这样的真理,那么其实我在心底里已经有了关于这样的真理的大致模样。今日我离这个答案又近了几分,我想要的至始至终都不是什么真正的真理,我要的只是属于我的真理。
正如一友人所说的,意义是人自己赋予自己的,唯有自己赋予自己的才是让自己心甘情愿,心满意足的答案。
友人提到,生命是化腐朽为神奇的过程。而爱,对任何人与物的热爱,对活着的热爱,是连接一切的桥梁,是联结每个生命的纽带。
以前,我对于余华的《活着》中,所讲的活着的意义就在于活着本身,这句话甚是鄙夷。也说过倘若活着就只是为了活着,那我宁可不要。
现在想来,是我错了,我将活着与生存两者混为一谈了。活着可绝不是生存这么简单。在福贵的一生中,他并非是仅仅不断维持自己的生理需要,他不论对妻子,儿女,女婿,孙子都怀有浓厚与深沉的爱。
即便他的所爱全都离他而去,但他任然将他对这些人的爱,与过往的人生记忆铭刻在新。他在讲述他的故事,带着他的爱,记忆,拖动着他年迈的身躯,倔强地对抗死亡带来的生命虚无,然后向死亡前行。福贵是爱这个世界的,即便这个世界,命运对他不公。
因为他的这份爱,我把他从存在归结到活着。
活着需要爱这个世界,而我一直认为我并不是非常爱这个世界。
这个结论是如此简明,却让我无言。
我想起我很早以前做过的一个梦,我梦到我去了日本,即便我在梦中我也清晰的知道我在做梦,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都是假的。
因为梦里的东西不会变成真的。但我还是去做了,我挤过汹涌的人潮,逆着人流走到车站买票,车站没有工作人员,那就去自动售票机埋,买到大阪的新干线。
售票机是亮着的,图标也是亮着的,但就是买不了票,我害怕我醒来。我随便点了任意的地点,不是大阪也没关系,不是东京也没关系,只要出发,只要看见,但我还是买不了票。
我冲出门,用极其生硬的,半桶水中的半桶水的日语,拦住出租车,但没有一辆停下来。
我在梦里不断跑着,一边质问自己是不是愚蠢不可及,“为什么?”
“我明明知道都是假的,是不可能实现的,却还要去做。”
梦里的我自己像是jump漫刊里的中二男主一般喊了出来,“因为我想去看啊!”一边喊着,一边哭了出来。然后从梦中醒来,擦了擦刚刚滑落眼角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