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雨上

  刚刚过去的断魂清明，于我而言也是麻木。这也不能怪我，书中尽是带有淅沥小雨的软侬江南，似在北方才萦绕有一丝悼亡、哀怨的气息。

  不同于南方灰蒙蒙天空下的清明雨上，北方倔强的没有一点想要低落雨珠的冲动。没有了缅怀死去亡灵的悲凉气氛，心境自然也要改变几分。

  已然四月，不到五点就傍明的天，还夹杂着几颗懵醒的星，在清明的风中隐去。睁开三分清醒的眼向窗外望去，还以为是昨日的夜。盖在身上的被子有淡淡的阳光味道，准确的来说，是家的味道。

  手随意的搭在车窗上，任俏皮的风带起发丝狂魔飞舞，慵懒的瞥着路两旁的春绿。倏地，一声刹车，视野不再向前。快步跑向前推开门，吱呀一声，还是熟悉的院落，熟悉的小菜畦……也不知阿公阿婆发白了几根，腰佝偻了几寸，脚蹒跚了几许，一阵酸意涌上鼻尖。曰归曰归，岁亦莫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阳光斜斜的撒满院子，清香的空气合着老屋特有的气息弥漫，浓郁而又心安。阿公阿婆张罗着菜品，老爸老妈准备着祭祀用的黄钱纸，像我这种闲来无事的人就在院子里自娱自乐。   

  虽不喜这艳俗之春，但我还蛮爱这花与雨的，一株杏或桃，倒是装点出不一样的春意。依旧风情三月在，斩新花叶四时开。或是在平时，我是断然不会去看些花花草草的。但现在，却觉得这些开的蓬蓬勃勃的娇嫩花儿也笼上了一层忧伤的表情。花瓣朦胧脆弱，淡月似的白，微霞似的粉，世界都沉浸在这甜蜜又伤感的色彩中了。那绽放的小心翼翼的微颤的花儿，像是云的翅膀，温柔暖腻。若是这般较弱的花儿给搬到深秋，会呈现出什么样子呢？

  寒食是清明的另一种叫法，一个“寒”字娓娓道来节日的心境，正如空气里充满的烟、雨应尽国画的意境，精致又饱含深情。一瓦一隅，一丝一角，莫不回荡着东方式的古朴，撩拨心意。最怕是，不觉泪已两行。何事消得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回过神来，老家依旧红瓦白墙，老式水井缓缓流出的水流浇灌着一方菜畦。翻身爬上去，坐在略硬的炕头。一家人围坐在圆桌旁，这其乐融融的和谐热闹，比起独傲在夜空中的只有星辰作伴的皎月，大概更令人沉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