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的故事

凌晨三点不到，老何被一泡尿憋醒了。

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他望着身边这位轻轻打着鼾声的白皙女人，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两人是怎么到的宾馆，又是怎么睡到一起的。只觉得满脑子迷迷糊糊，昨夜的酒劲还没怎么消。

他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卫生间，关好门，坐在马桶上，点燃了一根烟。在烟雾缭绕中，回忆起了围绕这个女人的一段故事。

身边的这个女人是他的初恋，叫景璐。初中的时候，他就暗地里喜欢她。这女孩儿用老何这辈子背得最熟练的诗来说，就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但这个景璐对他没有任何的感觉，整天看到老何就像空气般的不存在。等到了高中，老何和她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又被分在了同一个班级。老何大喜，心想着这三年我一定要把你追到手。结果景璐继续无视老何的存在，和几位学习好的同学整天在一起忙于功课。

老何多少有点泄气，再加上高中三年学校抓学习非常严格，每天除了考试就是考试，根本就没有什么多余的课外活动，老何也就安下心来忙于高考了。

后来，景璐考取了北京一所著名的高校，老何则去了哈尔滨一所普通的医药类高校，从此天各一方。

老何清楚地记得，在高考结束，发榜之前，他给景璐写了一封信，算是正式表白了自己的想法。本以为会石沉大海，没想到这景璐很快给老何回了信，满满的三页纸，言辞切切。但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 早就知道你的小心思，但我真的没看上你！

老何这下算是彻底死心了，再加上哈尔滨的高校美女众多，主动撩老何的女孩儿也不少，老何就渐渐淡忘了此事。

后来，老何在滨城找到了工作，景璐则去了杭州；老何结婚生子，也就彻底忘记了这个女人。

话说老何这小子聪明能干，又吃得起苦，几番打拼，很快就在滨城站稳了脚跟，成为当地医药销售领域的的行家里手和领军人物。老同学都开玩笑地称他为“药贩子”。也有同学在酒局中提起老何当年暗恋那女生的陈年旧事儿。老何总是淡淡地说，“哪个少男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大家伙儿一乐呵也就完事了。

二十多年后，开始兴起了同学聚会热，恰逢老何他们这届高中毕业二十年整，大家商量着搞一场隆重的大聚会。所有能联系上的同学都联系上了，国内国外的，几乎一个没少。自然，也通知了在杭州的景璐。景璐回复说，尽量参加。很简单几个字，却一下勾起了老何内心深处最柔软的情愫，他很想见见她，看看这么多年有啥变化。

毕业二十年聚会是在当地一个很有名气的大酒店举行。老何很豪爽，承担了聚会的所有费用。那天，老何起得很早，精心打扮了一下。前一天还特意去理了发，焗了油。上午九点不到，老何就让司机开车到了酒店的停车场，找了一处正对着酒店大门口的位置停了下来。老何让司机先回去，自己一个人静静地观察着酒店进出的客人。

陆续的，他看到阿良来了，大海来了，李教授来了，还有一些女同学，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说笑着，有的几十年没见面，激动的搂抱在一起。

目睹着这一切，老何始终没有什么表情，他坐在车里一边抽着烟，一边仔细观察着每个进入酒店客人的样子，他内心满怀期待的女人始终没有出现。

到了十一点，班主任老师在几个同学的陪伴下也来到了酒店，距离十一点半宴席正式开始只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了，老何还是没有等来他期望见到的景璐。

老何很是失望，却又不断地安慰自己：或许，她早就到了，自己走神了；或许，她前一天就到了，在酒店楼上住着呢；或许，她在路上塞车了，会晚到。。。。。。

不管怎样，老何看看时间，宴席马上就开始了，他赶紧下车，进入了酒店。

看见今天请客的人进来，老同学们纷纷鼓掌欢迎。老何和大家笑嘻嘻地摆摆手，点点头，很低调地坐在了门口走菜的位置。班主任旁边空着一个位置，其实就是为老何留着的，但无论大家怎么叫他，他都摆手推辞，也只好随他了。

饭局正式开始了，老一套的规矩，主持人致辞，同学代表致辞，班主任讲话，一套程序下来，已是十二点多了。服务员上菜，酒杯倒满，白的红的黄的，通通满上，各随其意，热热闹闹地吃喝了起来。

老何偷偷瞄着，果然，那位他曾经喜欢过的女生景璐没有出现在现场。

紧挨着老何旁边坐着的李教授看出了老何的心思，笑嘻嘻地告诉说，景璐本是答应来的，但单位临时有事，她过不来了，委托李教授给大家带好。

老何心里失望得很，但表情上却看不出来。跟着众人一到，先感谢母校，感谢班主任和各位教师的培养，又感谢了一大圈同学的关心帮助。。。。。。最后，班主任“懂规矩”，先撤了，把机会留给了学生们。这下子大家也就彻底放开了，借着酒劲，把当年发生的各种故事添油加醋地乱说一通，自然少不了老何单相思的故事。

大聚结束后一个月左右，老何在办公室正忙着业务，手机微信里，一个陌生人要加他。老何看了看，一开始没放在心上。他做销售业务，一年到头走南闯北到处留电话留微信的，加他的人多了。但这个微信网名叫璐璐的女人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上面显示的地址是杭州。

凭借着第六感觉，老何突然间想到，会不会是景璐呢？

老何赶紧添加了她。很快，那边直来直去地打招呼说，“你好，老同学，我是景璐!” 这下子把老何给激动的。赶紧与人家唠扯了起来。从初中到高中，一直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到结婚生子至今，双方聊得一包子带劲。最后，双方互相留下具体联系方式后停了下来，老何直觉得言犹未尽的感觉。

此后，两人陆续又聊了几次，有时是老何主动问个好，有时是景璐主动和老何聊。每一次，都让老何兴奋不已。越聊着，越想早点见到她，越想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机会终于来了。

一天晚上，将近七点多钟，老何突然接到景璐的微信，告诉他明天要到滨城来出差，问老何有没有时间，大家见见面，吃顿饭。这把老何给高兴坏了，赶紧答应了下来，并帮着给订好了酒店房间。

次日，老何安排好了公司里的工作，换上了一套正装，笔挺的西服，扎着领带，皮鞋也擦得铮亮，像个新郎子一般。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单位的员工都乐了，搞得老何心里也是一阵发虚，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老何比原定飞机抵达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多小时到了机场。没想到飞机晚点了二十多分钟，还不算太晚。

站在迎机口，在众多接机的人当中分外的扎眼，老何心里多少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不久，乘客陆续出现了，老何没好意思往前挤，这么大岁数，又是这么多人面前，搞得猴急一样，未免有失身份。他站在后面，静静地看着，心里想着见到景璐第一句该说什么。

等待中，一个穿着穿着深红色西服短裙手里挽着风衣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伸出了细长白嫩的小手儿：“老同学，记不得我了？”

老何定睛一看，随口来了句“哇靠， 你是景璐？”这女人哈哈笑了，露出了满口整洁的白牙，笑得腰都弯了下去。老何这才感觉到自己这话说得实在太粗俗。但看到景璐乐成这样，心里也就坦然了，说明人家没有介意嘛！

老何帮景璐拿起拉杆箱，两人一起朝停车场走去。大厅里的人看到这一对儿郎才女貌的，纷纷投来瞩目的眼光，老何心里多少有点得意。

景璐上车后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老何亲自开着车。今天的车也特意做了保养，擦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烟灰缸里也被老何给盖上了，还特意往车里喷了点香水。

这一路上，两人随便地唠扯着，从上次聚会间发生的趣事儿，到滨城这些年的变化。老何都充当了解说员的角色。

到了酒店，老何拿起拉杆箱要送到房间里，景璐很高兴，没有丝毫的犹豫，好像这一切都应该要做的。老何心里暗暗高兴，能让陪同进房间，这就有门儿。

进到房间后，女人先是环视了一圈，然后首先就把外面穿的灰色的风衣脱了下来，挂在了衣帽间。然后邀请老何坐下来，她要为老何沏一壶茶。老何说，“景璐，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六点，我来接你一起吃饭。”

景璐笑呵呵地问：“都有谁参加呀？”老何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光想着接你，忘记通知大家伙儿了，要不，我现在通知。”说着，老何拿起电话。景璐看着老何，笑了：“算了，今晚就咱俩吧，你单独请我，咱俩也可以好好说说话。”

这老何心里啊，简直就是美得不行不行了，他压根儿就没想着请别人打扰他的计划啊！

表面上客气了一番，老何先行告辞，留下了景璐自己整理一下东西，休息休息。

 晚上准六点，老何已经在酒店大厅等候了，景璐也准时走出了电梯门。看来，两人都希望给彼此留下一个守时的好印象。

往外走的时候，景璐主动伸出了手，很自然地挽住了老何的胳膊。老何心里一阵颤抖，表面上却若无其事，两人就这样走出了酒店，到了车上。

饭店在景璐住的酒店不远，开车也就五分钟左右。

老何今晚订的包间平时是按照六位客人来准备的。今晚，只有老何和景璐两人。但老何是这家饭店的常客，老板也认识老何，他早就点好饭菜，价位远超于六位客人的量，服务员自然也不敢怠慢。

老何今晚特意为景璐准备了两瓶法国的红酒。服务员很快把当地的海鲜特色的菜品摆上了满满一桌子，景璐看了，直呼浪费，说老何自己晚上平时都是不吃饭的，为了保持身材，这满满一桌子菜，不吃可就对不起老何的一片盛情了。

老何微笑着，看着景璐大口吃着海鲜的样子，心里想着，得让这女人多喝点红酒，不然。。。。。。

景璐貌似看透了老何的心思，只是小口地抿着，直说自己不善于喝酒。

没办法，老何也不能和景璐第一见面就强迫人家喝。

两人边吃边聊着多去的往事，不知不觉中，景璐还是喝去了半瓶红酒，白皙的脸上也渐渐泛起了红晕。

老何看了，心里大喜。就这么继续聊着，到了最后，令老何没有想到的是，一瓶红酒干底了！景璐喊着服务员，把另外一瓶红酒也打开。

这下，老何明白了，女人说不能喝酒，都是假装的，只要能喝一口，就能喝上一瓶！

两人喝着喝着，一会儿工夫，第二瓶红酒又见底了。景璐还想喝，老何看她说话嘴已经有点飘了，知道再喝下去肯定不行，赶紧喊来服务生结账，然后替景璐套上外衣，扶着她，二人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饭店。门口有代驾小哥，老何把钥匙递了过去，告诉小哥酒店的名字，代驾小哥利落地开车驶去。

这景璐和老何在后排坐着，老何扶着景璐的肩膀，景璐低垂着头，紧紧偎依在老何的怀里，小鸟依人般，那成熟女人特有的香气，让老何心猿意马，恨不得对着景璐鲜嫩的红唇狠狠地亲上一口。

到酒店停车场后，老何给了司机一百块钱，小哥连声道谢，把门关好，钥匙给了老何。

老何搀扶着景璐，上了电梯，进入了房间，然后把景璐又扶到了沙发上坐下，本想站起来歇口气，再泡点茶润润嗓子，没想到，还没等他起身，景璐一只手勾着老何的脖子，另一只手已经搂到了老何的腰上。

老何毫不迟疑，顺势搂起了瘫软如泥的景璐，一起倒在了床上。。。。。。

想到这里，在卫生间的马桶上已经连抽了三根烟的老何大体上回忆起了昨晚事情发生了的经过。

他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当年那么文静的一个小女生，几十年不见，如今性情已是大变。

老何站起了身子，洗了一把脸，看看手表，天也快亮了，寻思着进屋穿上衣服，回家再稳稳地睡上一觉。反正他老婆孩子都在国外，他现在也是独来独往的，自由得很。

进到卧室里，景璐已经醒了，正半起着身子，依靠在床头，看着手机，看见老何从卫生间出来，景璐放下手机，冲老何露出了妩媚的笑容，上身一半都露在被外，白白的肌肤，丰满坚挺的胸部，直看得老何销了魂。

老何有点不好意思了，想为自己辩解，刚起了头，“昨晚有点喝多了。。。。。。” 景璐就笑了打断了他，“这不是理由。” 老何的脸顿时红了，内心的想法其实早就被景璐看透了。

干脆，老何也不装了，一把脱掉睡衣，又拱进了景璐滚烫的怀里。。。。。。

完事后，景璐心满意足，头紧贴着老何的胸上，半天没说话，突然幽幽地来了句，“到底是庄周梦了蝶儿，还是蝶儿梦了庄周”。这话一时让老何没听懂，也没敢问。

之后的一次，在和同学老陈头喝酒的酒桌上，老何问起了老陈头，这话到底啥意思？老陈头一边划着手机，一边头不抬眼不睁地说，“很简单，到底谁干了谁还不一定呢！” 老何恍然大悟，心里直骂道，这个老娘们实在太疯狂了！

之后，老何和景璐两人，或者你飞过来，或者我飞过去，你情我浓的，好不快活。

老何这人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你不说，我不问。所以，关于景璐家庭这样的私生活的话题，老何从来不问的。直到有一次，两人在杭州一酒店云雨过后，景璐开了口，老何这才知道，从大学毕业至今，景璐一直也没有结婚，更谈不上生孩子了。“难怪这女人的乳房这么饱满坚挺!” 老何这才恍然大悟。

前面说了，景璐才高貌美，研究生毕业后，直接去杭州一家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工作。这么多年，追求她的男人排成了长队，但都难以入她的法眼。这个感觉性格合不来，那个感觉学历不匹配。。。。。。到了后来，景璐干脆也不想结婚了，这样过着也挺好。如此一来，就一直到了今天，四十多岁了，还是了然一身。

两人交往了大半年后，一天深夜，熟睡中的老何接到了景璐的电话。两人先是在电话里调戏了一会儿，然后，转入了正题。

景璐告诉老何，自己接到一位在证券公司的大学同学的电话，一家企业即将上市了，打算先认购一些内部股，手头钱不够，问问老何手头是否宽裕，借点钱。

老何这人，这辈子只凭业务吃饭，对于股票基金什么的，一概不碰，也不了解。平时积攒的钱或者是扩大业务，或者干脆就存在卡里。听罢景璐一番说道，也没想太多，就问道景璐打算借多少。景璐张口就是五百万。老何吓了一大跳，自己的卡里也就三四百万的样子，还不够景璐借的。感觉到电话那边老何迟疑的样子，景璐的语气有点不高兴了，“怎么了，亲爱的，还不相信我? 再说了，这也算你入股，赚了后咱俩对半分”。老何没敢说自己手头现金不够，赶紧说，“没问题，我信得过你。明天就把钱给你打过去。”两人又笑嘻嘻地聊了一会儿，各自挂断了电话。

这下子，老何睡不着了，这差的一百来万，找谁能一下子借到手呢？他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筛子: 同行业的朋友不能借，传出去以为自己公司业务不好，靠借债度日；亲戚也不能接，没几个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想来想去，老何一下子想到了老同学老陈头。这家伙前一阵子一口气卖了手头多套房子，凑钱给在上海的儿子准备买婚房，手头几百万的现钱肯定是有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何就给老陈头打过去了电话，开门见山，告诉景璐要入股，资金不够，自己还差个百八十万的。

这老陈头平时对股市研究颇深，对内幕之类的信息非常感兴趣，再加上景璐提过的这家公司最近要上市的消息已经传得众人皆知，老陈头早已经关注此事。听老何这么一说，感觉发财的机会来了，当即表示没问题，但有个条件。老何一听有条件，多少有点不高兴。这两人打小就在一起玩耍长大，几十年的交情了。老何就问什么条件。老陈头不紧不慢地说，我再追加三百万，算我入股，事成后有我一份红利。老何一听，这才放心下来，满口答应，并迅速告诉了景璐。景璐咯咯笑了，“这老陈头果然具有商业头脑啊！”

很快，老何的五百万和老陈头的三百万当天下午就汇入到了景璐指定的账户。

之后不久，这家公司如约上市，景璐卖了股票，倒手赚了大笔。然后，按照当初出钱的比例，快速将钱连本带利打回给了二人。

这下子，老何和老陈头兴奋得不得了。尤其是老陈头，一再央求老何，下次景璐再来的时候，无论如何，一定要见一见景璐，一是当面表示感谢，另一个，也是建立一层关系，为以后合作打下铺垫。老何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当初若不是老陈头出手相助，今天还真未必能赚到这笔钱了！

这一次，老何也终于知道了，原来股市里赚的钱，远远比做医药生意来得快来得容易啊！

从此，老何对景璐愈发地喜爱。这女人不但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老何，有生意了也拉着老何一起赚钱。这样的女人，换做谁，谁能不爱呢？! 老何甚至想着，这样的好事儿再干上几笔，就金盆洗手，给老婆一大笔钱离婚，然后和景璐移民国外，远走高飞，享受幸福的二人世界去。

而老陈头也是欢喜得不得了，以前和老何吃饭，动不动要AA的，如今抢着买单不说，还经常给老何拿上几瓶茅台五粮液，巴望着下次还能带上他。

这老何也感激老陈头关键时候能仗义相助，对于老陈头的要求自然是满口答应。

不久，又一个好机会来了。

一家巨无霸企业要上市了，这是满世界都知道的事情，而且，上市日期也已经定下来了。

老何和老陈头主动找上了景璐，询问是否有办法干上一票。

景璐笑呵呵地说，她本来就入股在一位大佬的户里，只不过股份比较小而已。如果你们二位投资，咱们占股自然比例也就加大了，这一旦上市，收益是不可想象的。二人一听，齐声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入啊！”

二人回去，各自开始筹措资金。

很快，老何把公司的大部分资金抽了出来，凑够了两千来万；老陈头也把给儿子买婚房的钱也取了出来，凑了八百万整。这哥俩先后把钱打进了景璐指定的账户内，然后，就静等着这家公司上市日期的早日到来。

但令二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景璐一直依靠的，并且深信不疑的大佬，早已经债务压身，被债权人追得焦头烂额的。如今这几千万进来了，大佬干脆把这些钱还有别人给他入股的钱经过一番运作，全部打到了自己在国外的账户上，然后，一张机票走人，跑到国外逃债去了！

这消息，对于老何和老陈头哥俩，无异于惊天霹雳，一下子傻了眼。等老何和老陈头急匆匆地赶到杭州，在医院见到了躺在病床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景璐。三人相见，彼此唉声叹气，默默无语，各自的心态复杂极了。

这老何二千多万的资金打了水漂，公司业务没法开展，开不出工资，业务员纷纷走人，只好关门歇业；那老陈头本来打算今年给儿子在上海买完房子装修后，明年结婚。如今婚期也不得不推后了。景璐觉得一下子把两位老同学都坑进去了，自己对不起老同学，自己的资金也扔了进去，更是非常自责和内疚。

但生意场上就是这样，愿赌服输，没有人强迫你做什么事儿，都是自己主动的，赔了，也没有办法。

三人互相安慰一阵子，然后去当地公安局投了状子，也就只能如此罢了。

这样，老何与景璐因为这件事，也逐渐断了往来，老陈头也不再和老何喝酒了，三个人之间犹如变成了陌生人。

半年后，一个偶然的机会，在一次饭局上，老何听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同学说，景璐现在移民在X国，住着别墅，到处旅游，日子快活得很，身边还有一位男友，貌似那位逃债的大佬。

老何听了，当时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大口喝酒。。。。。。

回到家后，老何再也忍不住了，踉踉跄跄地奔到卫生间，一阵狂吐，呕吐中夹杂着大口的鲜血。

后来，人们在老何家的楼下，经常能看到老何坐在家楼道外边的破沙发上，目光呆滞，一坐就是大半天，时不时地念叨着“弯了！”，不知道啥意思，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听说，他老婆和他离婚了，带着孩子，再也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