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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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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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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结

初冬的夜有些冷,稀稀拉拉的星星在夜空中悄悄说着情话。冬夜的村庄很静,连狗叫声都听不到,大地的黑让空气感到害怕,不敢到处乱跑。冬天的庄户人家,早早进入梦想,做着自己想做的梦。

凌晨一点刚过,风开始不安分起来——它肆意妄为,带着空气、树叶、纸片、还有菜叶垃圾,横行直撞,飞来飘去。狗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开始狂叫不止。公鸡先是鸣叫,而带动起的母鸡,躁动不安,也开始惊慌失措,叫个不停。

安静的屋中,李华夫妇睡的安静、香甜、坦然。

时间过去一刻钟功夫,李华突然尖叫着坐起来,拼命用两只手狠狠拍打自己的脑袋。

小芳被惊醒,慌忙打开电灯。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李华不吱声,继续用手狠狠拍打自己的脑袋。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她惊慌失措,又不知怎样安慰丈夫。

李华满头大汗,不住地喘着粗气。

“为什么?为什么?”

小芳抱住丈夫的头,揽入怀里,安慰着说:

“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啊,如果老天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

“我恨你。我,恨你。”李华充满愤怒的喊叫。

“好了。好了。忘记吧,华!都过去了,都过去啦!”

李华无力的精神失常的把头埋在妻子的怀里,喘着粗气,不说话。

屋外的风还在疯狂刮着,狗还在狂叫,鸡也不安分,凑起热闹来。

李华紧闭的双眼,涌出了泪水。

小芳内疚的神情中,又多了些不安与担忧。她总是想,时间会治愈一切创伤,其中包括心灵上的。可是,事与愿违,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他们始终没能走出曾经的黑暗阴霾。

李华像个无助的小孩子,在妻子怀里抽搐着,颤抖着,那情形仿若二三岁的小孩子,受到了惊吓与伤害,表情无助且胆怯。恐惧,笼罩了一切。

“好了。过去了。过去了。”

小芳一边安慰丈夫,一边用手轻轻抚摸丈夫的头。

过了好一会儿,李华的情绪好像平静下来,看上去不再那么痛苦、悲愤。他不再抽搐,不再哭泣。

“又做噩梦了?”

他点点头。

“都过去了,咱们不想了,不去想它。”

说着她把他放平,躺下,给他盖上被子。

“睡一会儿吧,到天亮还早呢!”

他轻轻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她关上灯,钻进丈夫的被窝。她想用她雌性的躯体温暖他,让他享受母性的温柔,与激情澎湃的爱的血液。

妻子的呼吸、体温、热热的激情,让他无法自控。他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情绪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他猛然爬上妻子的热热身体,做着他该做的事儿。此时,狗感受到了,不再狂叫,安静下来;鸡很知趣,都趴在窝里,竖起耳朵,听屋内响起的爱的旋律;风,也小些,它唯恐惊动屋内的夫妻,美好的时刻。

他们很快又进入了梦想。

李华被噩梦折磨着。

餐桌上摆放着昨天晚上剩下的炒萝卜,还有一盘咸菜,而碗里的玉米面粥还在冒着顽皮的热气,馒头已经没有了松软弹性的体魄。小芳一边夹菜一边忧愁着说道:

“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

李华不吱声,自顾自的低头喝粥。

“给你说话呢?”她重复道。

放下筷子,李华厌烦地瞪她一眼,无奈且无助,长叹一声。

“县城医院都去过四次了,不见效果。还能怎样?”李华阴沉着脸。

“那就去省城,不信找不到好大夫。”

“随你吧。”他怨恨她,狠狠瞪她一眼。

两人不说话。屋内除了咀嚼声、喝粥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屋内静的可怕,静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院子里的黑狗因为饥饿叫个不停,鸡窝里的几只母鸡不安分地凑热闹,边鸣叫边东张西望,期待着主人快些给它们喂食。

小芳手端大瓷碗走出屋子给闹心的动物们喂食。她看着狗、鸡狂吃食物,伤心的落下了眼泪。她希望说服丈夫,让他去省城看病。她想,只要说服丈夫看病,她的生活就能翻盘,以后还有她的好日子过。丈夫看好病,是她唯一的愿望,因为这,她开始信耶稣,并天天祈祷,每个星期天都去教会祈福。

“唉,人不消停,你们也跟着胡闹。”她自言自语。

小芳内疚,悔恨,抱怨。一切的根源都源于那次过错,源于那夜可怕的事件。

她下决心去省城给丈夫看病,让丈夫摆脱生活的恐惧,噩梦的折磨。这种折磨,对她是一种惩罚,好像耶稣在十字架受刑的感觉一样。唯有把丈夫的病医治好,她才会解除内疚感,悔恨感。

其实,一切创伤都由心生。

省城济南是大城市,是省会。这里,车水马龙,绿树成荫,泉水叮咚。李华夫妇第一次到这么大的城市来,眼睛不够使唤,看人,看车,看高楼,他们几乎忘记他们是来这里看病的。

医院的诊室里,李华很安静、平和,他坐在中年男教授对面,审视教授的神情。他的妻子,急不可耐,没等教授开口就急匆匆说道:

“医生,请您治治他的病吧。他的病,把我也折磨成病人了。您一定有办法。下面治不好,我们才来找您看病。”

“你哪里不舒服?”男教授和蔼可亲的对李华讲,他并没有理会小芳语无伦次的话语。

“他头疼,好几年了。而且,晚上经常做噩梦。俺那边治不了,这不,来找您……”没等李华说话,小芳抢先发了言。

她恐怕丈夫说不清楚,急切地想帮丈夫叙述病情。

“你不要讲话,好不好?”教授打断她的话,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

小芳顿感心情紧张,前额侵出汗水来。她马上停止讲话,安静下来。

“你哪里不好?”教授把头转向李华,问道。

“我经常头疼,而且晚上老做噩梦。每次做梦醒来,都满头大汗。”

“有多长时间了?”教授很认真的样子。

“头疼好几年了,做噩梦也两年多吧,而且整天头昏脑胀的。”

李华不想把心中的秘密说出来,不想当着小芳的面,讲出自己的心事。他要顾及她的脸面,更要照顾自己微弱的自尊。

他隐瞒了实情。

教授思索了片刻,看看李华,又把目光移向小芳,最后慢慢地讲道:

“你这个病,我治不了。你应该看心理医生。这样吧,我把我同学介绍给你,你们可以去找他。”

说着,教授拿笔在病历本上写了地址,姓名,和电话。

他们夫妇按照教授提供的地址,打车来到一家医院,找到要找的唐大夫。

走进诊室,他们发现环境很浪漫,根本不像给病人看病的地方。唐大夫见有人进来,便从沙发上站起来,放下手中的书,和他们打招呼。李华迟疑的档口,小芳向唐大夫说明来意,并恳求一定想办法治好丈夫的病。

唐大夫微笑着示意李华坐到一把特殊的椅子上。这时小芳又解释丈夫的病情,可被唐大夫打断。

“对不起,请您到隔壁休息室等待,我给病人看病,不希望有外人在场。好吧。谢谢配合。”

小芳强咽回到嗓子眼的话,差异的知趣的退出诊室。自从陪丈夫看病,她都抢先发言诉说丈夫的病情,这是第一次被医生拒绝,她感到恼火,但又不好不听医生的话。其实在她内心在她潜意识里,是有意掩盖什么实事,而这实事,她害怕丈夫说出来。她害怕丈夫说出来,让自己难看,让自己脸面扫地,无地自容的滋味她受不了。这是她龌龊的思想在作怪。她害怕一些秘密被人知道,而让她脸面扫地,刺激她自私的自尊。可是,这次不同了,她被医生撵出诊室,心中虽有怒火,也不好发作出来,她知道,根本无处发作。

她不安的坐在休息室里,根本无心欣赏休息室里的环境摆设。她的内心充满愤怒与担心,这种情绪遍布全身,使她不安、慌张。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这样焦虑、不安、慌张呢?恐怕只有她心里知道吧。

使李华惊讶的是,唐大夫并没有询问他的病情,而是让他闭上眼睛,放松身体。他按照指示照做,而后听到屋内响起优美的音乐,再后来是一个圆形的物件包围了他的头部。他没有听到唐大夫说话,他感到大脑开始放松下来,身体轻飘飘好像在海边的沙滩上。

“现在你放松下来了吗?”唐大夫用磁性的声音问道。

“我现在感觉好些了。您是说我的病,不,病情很糟糕,老是做噩……”

“好,好了。”唐大夫打断他的话。“现在咱们不管这些,不管你的病。现在,请你告诉我,你心里想什么,就可以了。OK,说出你想说的话。”

意外总是突然而至。以往医生看病总是先询问病情,然后做检查,最后取药。今天这是怎么了?李华惊讶中带着好奇,开始听从治疗师的特殊治疗。

“好了,你现在可以敞开心扉,把心里的话,大胆讲出来,因为,这里除了一位为你保守秘密的医生,再无旁人。你放心,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会从我口中传出去,我有职业道德与保守病人秘密的职责,否则,我要受到法律的严惩。现在,你可以说了。”

“说什么?”他一头雾水。

“什么都行,就像和知己聊天一样,随便一些。对,只要放松就好。OK!”治疗师唐大夫说道。

李华心情放松,身体轻飘飘,仿若置身世外桃源。

“其实,我就是不舒服,身体不舒服,心里更不舒服。”

“那么,你就讲出来!我在聆听。”唐大夫把音响的声音调小了些。

“我吧……我和妻子是自由恋爱,她父母亲反对女儿嫁给我,可妻子死活随我走天涯。于是,我们冲破阻力,终于走到了一起。后来,我们到县城打工,并在郊区租了一个小院。”

“这不很好,很幸福嘛!”

“后来……后来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那是结婚第二年的冬天,我上夜班走的晚了些,听到有人在敲打我家的后窗户。那时,我没在意,还是按时上班去了。”他闭着的眼睛,流出了泪水。

唐大夫静静聆听着。

“再后来,我因为追赶骚扰我的人把手臂摔伤,不能上班,我们只好回老家养伤。这时妻子才告诉我实情,因为她父亲向她借钱,而且数目很大,她不敢向我开口。”他哽咽了。“她为什么不向我开口,而自己去找房东借钱呢?为什么呢?虽说当时我们很拮据,但我会想办法的。她借了一万块钱,结果,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房东拿出钱的同时,占有了她的身体。她选择了沉默。她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为什么不相信我?我们是患难夫妻啊……”

“不要这样,请你深呼吸。”唐大夫轻声细语道。

沉默了许久后,他又开始讲话了:

“后来,房东有了一次之后,就经常骚扰我们,晚上趁我不在家时,敲打后窗户。我就不明白,妻子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呢?我至今也弄不明白。为了对付骚扰我们生活的人,我在追赶那拍打窗户的人(房东),把手臂摔伤——这都是她的错,她的过错啊。”

“回老家养伤时,她才说出实情。”他,又抽噎起来。“我问她为什么时,她哭着说,钱太多,咱拿不出来,就借钱了。她发誓以后不这样了。因为这件事,她用刀把自己手背的大筋砍断,忏悔自己的过错,祈求我的原谅。她说就那么一次,那一次她就悔恨终生了。”

唐大夫轻声说道:

“继续说下去……”

“后来她的手指接上了,我的手臂要休养三个月才可以干活。我原谅了她。可是,我就是过不去心里的坎,每次和她同房都感到恶心、肮脏。我就是不明白,她明明是我的第一个,她为什么要背叛我,而且为了金钱背叛我……她跟我说需要钱,我会想办法,可她偏偏那样做……后来,我们有了女儿,生活暂时安稳下来了。”

“这不挺好嘛!”

“不,不好。我走不出她背叛我的阴影。我也试图忘记,可是,不行,怎么也忘不了的。我们就这样,在看似平静其实恰恰相反的生活中,过着日子。我知道她后悔、自责,可是,要知道如今,何必当初呢?如果用刀在身上割一刀,就算痊愈也会留下刀疤的呀!”

他停止讲话,好像在愤怒什么,又好像在谴责什么。他失神、落魄,又倍显无助。

唐大夫静静的,静静的聆听,就连李华停止讲话也很安静的等待着。他好像希望李华继续讲述,不,不,是倾诉或者发泄更好些。

“我就是不明白,”李华长叹一声。“我那么爱她,那么辛苦工作。我不让她去找活干,让她在家,可她却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从此以后,我的心里就别扭,虽说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里总是过不去,感觉恶心、愤怒,总想发火。在煎熬中,我们有了女儿,可我还是迈不过这个坎。我开始失眠。我不想离婚,可,我就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样做,要伤害我。”

“你还爱她,还想和她继续生活?”唐大夫终于开口询问了。

“是的,我没想过离婚,但内心充满愤怒、怨恨。我走不出来,走不出那魔一样的阴影,魔一样的禁锢。是自私吗?可,这种占有欲太强,太强了。我,得病了。”

“你说出来就好了,你需要倾诉,你更需要聆听者。释放与发泄情绪是你最佳的治疗方案。放下吧,朋友,生活总是不完美。”唐大夫认真的说。

李华长叹,不吱声。

“我相信,我是你第一个,除你妻子之外知道此事的人,但我永远会保守秘密。”唐大夫关掉音乐。

“是的,这是我第一次讲出来。”

“好了,我知道你的情况了。现在,你需要配合治疗。”

“可是她……”不知为何,他到嘴边的话又强咽了回去。

“你需要吃药。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可以站起来走动走动了。”唐大夫给他写药方,“不过,药要按时吃,这样,你很快就会好的。失眠吗?”唐大夫问。

“失眠,做噩梦。”他回答。

“好的,去药房拿药吧!你的病,很快就会康复的。”

他们夫妇各怀各的心事,坐车回了老家。

李华走出心理咨询室的那一刻,心情愉悦,好像自己卸下了重重的负担与枷锁样,变了一个人。看着丈夫愉快的表情,小芳心中欢喜,但她不敢询问他们究竟在里面谈了些什么,她总感觉有些不安,心里没底。

管他呢?一切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一个月以后,李华独自一人走进诊室,找到唐大夫。

“怎么样?现在好多了吧!”唐大夫用关心的口吻说道。

“好些了。不过上次我隐瞒了重要的事情,没敢讲。”

“不好,这样是不好的。”唐大夫摇摇头。“对你康复疾病不是很好。”他好像是开玩笑,又好像很认真。

太复杂的东西,总是让人难以理解。

就像唐大夫这样的人。

唐大夫表情复杂,他好像生气,又好像失望,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是为李华着想,他想让李华快些康复。毕竟,他是李华的治疗师!

李华楞楞的坐着,没吱声。

“你来,跟我来。”

李华跟随唐大夫来到另一间治疗室。

“躺在床上。”

李华照做。

“闭上眼睛。”

李华服从。

李华的头上又套上了圆形的治疗仪器,脚上、手上也夹上了夹子。他感觉仪器通上了电流。他全身舒服、惬意、微麻,手脚还不停的微颤、震动。

屋中响起优美的音乐来。

“好了,你可以继续说出你的秘密,我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永远保守。是的,永远保守。OK!”

“我还是做噩梦,失眠的情况好转了些。其实,我没有完全说出来的原因,是感到丢人与无耻。那是女儿二岁半的时候,一天下午我在家打扫院子,她气势汹汹从外面赶回来,进门就骂我不是东西。我懵了,不知所措。她指着我鼻子说我骗了她,说我流氓。我没有发怒,让她讲清楚。原来她最近几天和我的初恋女友在一起干活,我的初恋女友对她讲:以前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并流过一个孩子。她马上回家质问我,这事是不是真的。”

他激动、气愤,想发火。

“放松,一定要放松,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唐大夫柔声细语的说道,并开大了音响的音量。

“我……我,没有撒谎,我承认了,结婚之前和初恋女友在一起过。我就不明白了,我和初恋女友已经分开很多年,为什么不能彼此过好自己的生活呢?初恋女友真是贱……妻子听了暴跳如雷,大哭着跟我争吵。我辩解说是结婚之前的事情,不算数,婚后从没发生过这种事情。我对天发誓。我的解释不能平息她的怒火。那晚,她离家出走了。我没有把她追回来,我想起她背叛我的事情,也很恼火,也很愤怒。可是,不知怎么的,我当时没拿这事儿去说服她,让她不要胡闹,让我们好好的,好好的过日子。”

“她走了?”

“对,撇下孩子和我,走了。女儿哭了一宿,我也一宿没睡。当时,家很冷清,有种荒凉的感觉。第二天我把孩子送到母亲家帮助照看,我为了孩子决定把她找回来。那天晚上,我把她从她妹妹家接回来,我们为了孩子没有继续争吵,都安静的不说话。夜晚的村庄很静,而屋内的我们,向背而卧,孩子在我们中间,让我们永远牵扯在一起,永远克制自己对对方的不满与愤怒。夜深人静时,女儿已经甜甜的做着童梦,她,我的妻子,开始哭泣起来。她哭着对我说,她和妹夫睡觉了。我气急败坏的跳起来,大吼。她说,是他强行的,但她是自愿的,要恨就恨她。”

他号啕大哭。

唐大夫沉默着,静听着,同时,他也感受着这个中年男人的悲哀与不幸。

“后来,我问,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她说因为我有错在先,她不平衡,现在扯平了,以后她不会犯错出轨了。我欲哭无泪,用手狠狠击打床帮。我们谁也不理谁,这样过了十天后,我终于想明白了,为了孩子,还是好好过吧!”

“这个想法不是很好!”唐大夫终于说了一句。

“可是,从那以后,我做噩梦、失眠、想自杀。她不应该对我讲实情,那样,我不会如此痛苦、如此倍受煎熬,更不会病的这么严重。这种痛苦,只有我知道,别人是不会理解与体会的。至今我弄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对我,这么折磨我?本来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会这样?她为何要让我倍受痛苦的煎熬?我知道她也希望我好起来,可每次看病,她都极力掩饰她的过错,不想让人知晓。要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又一次痛哭起来。

“你的压力太大,需要倾诉与释放。”唐大夫说。

“我想尽快治好我的病。”他用虔诚的卑微的语气哀求着。

“原谅你的错,原谅她的错,放下,是一种释然,一种解脱。”

“你是说,让我原谅我的错,原谅她的错?”

“是的,如果你每一次做噩梦醒来,每一次想自杀,每一次想发怒,你,在心里默念三遍:原谅我的错,原谅她的错,放下,是一种释然,放下,是一种解脱。你就会平静,就会心情愉悦。”

“我记下了。原谅我的错,原谅她的错,放下,是一种释然,放下,是一种解脱。”他重复着唐大夫说的话。

“另外,我给你开两种药,你要按时吃,这样你的病就会好的。以后有什么困惑,随时来找我。”

“谢谢,唐大夫!是您拯救了我。”他站起身,答谢唐大夫。

他走出诊室。

他看到眼前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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