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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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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言败》——之第十七章连载

 

           (第六章)

 

我们的日子过得艰难且不平静。没有过多的金钱,没有过多的人脉,我也没有健康的身体,所以说,我家在村子里的处境不是很好,外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有一种轻视的意思,好像是,瞧不起我们家的每一个人——我是这样感觉的。

可是,再难过的日子,也要一天一天的过。生活,就是这样子;人生,就是这样子。

在八月初,我那位叔叔因肺癌医治无效,死亡了。我和刘云告别他的遗体时,望着叔叔光光的头,瘦瘦的脸,我感到了恐惧,从没有过的恐惧——姑姑死,我害怕,小姨死,我更是害怕,现在叔叔的死亡,让我感到了,死亡的恐惧,是无比的恐惧。当我看着叔叔的父母、妻子、还有小小儿子,失声痛苦的情景,我既伤心难过,又无比的恐惧——恐惧占据我的整个身心,占据我的灵魂。

我不是以前的害怕了,而是无比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我现在,害怕死亡,惧怕死亡的到来。叔叔才比我大几岁,撇下父母、妻儿,去了那边的世界,难道他就不牵挂父母,牵挂妻儿吗?难道他就希望自己早早的解脱吗?有人说,死亡是一种解脱,是一种忘记一切最好的办法。可是,虽然说起来轻松,如果真正是自己面对,可就没有那么坦然了。

我不是神。我害怕死亡,恐惧死亡会过早的到来。我甚至有几天吃不下饭菜,睡不好觉,整天整天的想,自己是不是明天就会死去,是不是明天就再也见不到灿烂的太阳了······。我惶惶不安的过了五六天,叔叔发完丧的第十天,我还没有从恐惧中走出来。我,真的惧怕死亡的到来,不是一般的惧怕,而是整天生活在死亡的恐惧中,不能自拔,不能解脱。

不知为何,我总是感觉自己的病情在加重,我,一天不如一天,面容憔悴,身体消瘦,没有力气,吃不下饭菜。我真的恐惧,我好像已经感觉到死亡正悄悄的到来,很快,我就会死去。

于是,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刘云决定和我去济南做检查。

检查的结果当天还是没有出来,我们只好先回家,然后,我自己再去取结果。使我想不到的是,我们常做的出租车的司机对我的老婆——就是刘云,特别特别热情。我有些看不下去了,可也不好意思阻止他们的谈话,毕竟他们是一个村子的,又是同学——可是,我总感觉他们不是一般的热情,我好像感到他们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而是非常的亲密,亲密的让我感觉不舒服。我,毕竟是刘云的老公,合法的丈夫啊!他们应该体谅体谅我的感受吧。可是,那司机没有,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痛苦的表情,而是我行我素的,和刘云亲热的交谈着,——他们,把我冷冷的晾在一边,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我的存在,好像我不在汽车上一样。

我忍着,忍着。我尽量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尽量不去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尽量把目光移向窗外,以此转移我的注意力。我在心里默默的哼起了歌曲,还好,还真管用,我的心情平静了,情绪好多了。原来,转移注意力,也是一剂良方,忘记烦恼与不快的良方。

我做到了。反正,我在心里总感觉他们有一些什么事情,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事情······不想了,越想越烦恼,越想越不安。忘记吧,心,总会平静的。

回到家,刘云就向母亲抱怨,抱怨我的病没有事,是我自己大惊小怪。母亲听了,心情挺高兴,她还不停的训斥我,说我不会过日子,花一些冤枉钱,说我以后要精打细算的过日子,攒钱。我没有吭声,更没有反驳,因为我知道,这样做,她们这样想,对她们来说是好的,最起码,她们心情是高兴的,不会苦恼、痛苦、忧虑。反正,我的病情我知道——我不必做过多的解释,解释多了,更会添乱子的。

我沉默着,并且做出高兴的样子让她们看。可是,强装出来的笑脸,表面看似高兴,内心却是痛苦、难受的,比拿刀子割身上的肉还要疼痛,还要难受呀!

我,只能沉默着,不能过多的说话。一切的痛苦,自己承受,一切的灾难,自己面对。让家人高兴些吧!让家人放心些吧!一切,自己面对吧!

很快,到了看结果的时候了。我一个人前去,一是为了省钱,二是不想让刘云知道我的病情。我不想乘坐刘云同学的车了,我讨厌他,无比的厌恶他对刘云过头的亲热。可,我拧不过刘云,其实,我是不想让刘云为此事生气,我做出了让步。我不情愿的又乘坐了刘云同学的汽车,去省城济南。

医生看完所有的结果后,沉默了好久才对我郑重的说道:

“我,建议——你,马上手术,是微创的手术。”

一听说要手术,我就想到,我的病情严重了,可能是,胃癌。我心砰砰的跳,额头见汗,手有些抖动。我颤微微的说道:

“我······是不是癌症了?是不是呀?医生。”

“不过,你也不要害怕,也不要过于紧张。你可以通过微创手术把癌瘤切除掉,你还可以好好的生活。你,不要害怕的。现在,是癌症早起,好治疗的。”医生看着我,安慰着说。

是癌症,已经是胃癌了。这不可更改的事实,让我感到恐惧,无助。天,真的塌了;上帝,真的不要我了;生活,真的戏弄我了。我,欲哭无泪。我强忍着悲痛,问医生:

“是怎样的微创手术?”

“就是用胃镜,把小小的癌瘤用刀切掉,用不着开腹的。”医生解释着。

“有没有危险呀?”我担心的又问道。
     “危险是有的,但比起开腹来要小一些的。你,现在发现的早,如果早治疗,很快就会好转的。”医生继续说。

“如果手术,需要多少钱呀?”我冒失的问道。

“手术······加上后期治疗,大概七八万吧!或者更多一些。”医生礼貌的回答我。

“我回家商量商量,好吗?毕竟不是小事情。”我心不在焉的说道。

“好吧!”医生无奈的摇一摇头,“不过,要尽快呀!对你的病有好处。”

“知道了!”我礼貌的回答道。说完,我走出诊室。

我沮丧的走出医院的正门,打电话叫车来。

我无神的坐在车上,闭着眼睛,假装熟睡——因为我不想和司机过多的交谈,我不想谈及我的病情——我讨厌这个司机,特别的讨厌。

我的生命进入倒计时了。癌症,胃癌,可怕的胃癌。恐惧的心情侵蚀着我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我真的惧怕死亡,因为我还年轻,因为我还有牵挂的老娘,因为我还有上学的儿子和幼小的女儿需要抚养,因为我还舍不下我的妻子,年轻的妻子。死神好像在和我开着荒唐的玩笑,让我有这么多的牵挂,这么多的不舍,这么的不甘心,不甘心的离开这个世界。可是,很快,很快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时间一长,不会再有人记起我,再记起我的容颜了。

怕死吗?我现在,害怕死亡,恐惧听到死亡的字眼,可是,死神正一步一步的走近我,一点一点吞噬着我。我,无能为力。我,不能反抗,也没有能力反抗——死神的力量,真的很强大。

不知为何,我回到家马上写了一首诗——是我对生命的感慨吧!是我,是我留恋世间的情绪吧!在这里,就再一次抄录给大家:

 

     长远些吧,  脆弱的生命线》

 

       

和风说再见

和雨说再见

和雪说再见

有一天,我要和太阳说再见

我的眼前会不会黑暗?

 

说过再见

我告别梦想,泪流满面

        

和悲伤说再见

和愁苦说再见

和愤怒相骂,  说再见

告别不快, 我不会和爱情说再见

我饥渴的黑暗心土,  渴望爱情光线

 

说再见

我寻找爱情海中的木船

      

和母亲说再见

和妻子说再见

和可爱的孩子玩耍, 说再见

这一天,  我离开地球

我在浩大的宇宙中

静听亲人的哭喊

 

我感叹

我的生命如此短暂

       

我需要海的浪涛,太阳的光线

延续,    我梦想的爱情的亲情的细线

就长远些吧!

再长远些吧——脆弱的生命线

 

说完再见

我将要远离人间……

          *

妻子和母亲都关心的询问我的病情,我含糊其辞的说,快好了,就是,还要休息一段时间,现在还不能劳动。妻子说我懒惰,不爱干活,有点病就要求休息;母亲也抱怨我,说我应该干一些活,不应该整天的写啊,玩啊的,这样子,不像话。我只能说是,是,应该干······可是,我的心在流血,在狂跳——我,我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我还能有什么力气工作?可是,我想隐瞒我的病情,我想,最起码现在不能说出来。

我,不知道她们知道我的病情后,该怎样难过,怎样不安,怎样为我的病而愁眉苦脸,而寝食难安。不管怎样,我,现在是不想让她们知道——我得的是胃癌,很难治愈的癌症。

那一夜,我,失眠了。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我,一直在想:现在家里总共还有四万块钱,其中还有父亲给母亲留下的养老钱两万多——我和刘云只有一万七八的钱。我们家一年的开支要三万多,这还是省吃俭用的过日子呢,如果手头一大,那么,一年的开支要有四万块钱的样子。我又挣不来钱,所以刘云拼命的赚钱,供应一家人花销,还有我的医药费。刘云每月挣得钱,刚刚够花的,根本没有剩余的钱存到银行的。唉,艰难的日子呀!

想来想去,我不知道,该不该做手术——做手术,还有生的希望,还有希望活着,最起码,一年两年不会死亡;不做手术,真的,真的意味着死亡了,很快就会死去,一点点儿的希望都没有,就等于死神给我下达了通缉令了,真的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可是,姑姑是胃癌,开了刀,也没有活多久;小姨是脾大,肝不好,做手术时,死掉了;叔叔是肺癌,没有做手术,化疗了一年,也死去了——都是死亡,都是,都是钱财花光,也没有在世上多活多久——说得难听一点,就是,钱没有了,命也丢掉了。我,是不是太悲观了,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子,生命就是在抢救中没有了气息。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可是,我不知道,不知道······做了手术,还是不好,怎么办?钱花光了,命也没有了,她们,她们以后应该怎样生活?日子总要过下去的,总不该给她们留下很多很多的债务吧,那样,她们的日子更难过,不是更加的雪上加霜嘛!不做这个手术吧,我就等于判了死刑,没有生的希望了。唉,真难,真是难!好难,好难的抉择。

想做手术,没有那么多的钱;不做手术,我又不甘心,不甘心死亡。

我,真的睡不着。我,翻来覆去的到天明。

 

自从得知我是胃癌之后,也不知是怎么的,也不知是不愿意离开这个世界的原因,还是舍不得妻子刘云,反正,我的生活不正常了。我也许是病态的性亢奋吧——我几乎每隔一天就要和妻子同房一次,而且不会感觉到疲劳。我自己也纳闷,结婚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子不停的需要,就连新婚蜜月也没有如此之频繁。

也许,我是不舍年轻的妻子一个人在世上吧,那样,她还会找自己的另一半,而且带着我的家产与儿女,她会和别的男人睡到一个炕上的;也许,我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年纪轻轻的就离开这个世界,那样,我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失去了,最重要的是,我年轻的妻子,也会跟了别的男人的;也许,我是留恋世界,留恋妻子,如若我死去了,我将一无所有,再也不会和妻子同房,再也不会体验两人快乐的时刻、快乐的感受了。我病了吗?而且是性需求的疾病吗?我自私吗?我自私的让人可笑,让人讨厌吗?我是不是真的不甘心自己这样死去吗?不甘心这样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死去吗?但是,有一种邪恶的念头在我心里折磨着我——我害怕,害怕我死后,刘云会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害怕,害怕曾经属于我的,在我去世后将要属于别人了。真的,我真的很自私,很自私的。可是,要是问你,你,自私吗?你,年纪轻轻的就要死去,你,会心甘情愿的让自己的妻子和别人睡到一起吗?我想,你也不会甘心的吧!人,也许,都是这样子的,只是都憋在心里,不好意思对别人讲述罢了。

反正,我不知为什么,总是想体验性生活的快感,总是需要那种感觉。不知疲倦的需要。快死的人,有这种需要,是不是太自私,太无耻了?可是,真是这样子的。我就是这样子。真是——不可思议。

正在我前思后想,要不要做这个手术时,我爸爸的小姨去世了,让我去天津参加葬礼。

我去了。

姨奶奶家在天津北辰区的一个村子里,属于城乡结合部。姨奶奶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因为和爸爸的关系非常好,所以,我必须参加姨奶奶的葬礼。姨奶奶的儿子叫王平,女儿叫王静。两个孩子都过得挺好,家境也挺富裕的。王平只有一个女儿,王静有一儿一女。王平是建筑的承包人,常年承包建筑工程,他的妻子在家伺候老人(孩子已经上大学了,用不着照顾);王静则在天津的一家工厂上班,女婿在大学教书,儿女们也都念高中的念高中,念初中的念初中——他们的日子要比王平过得轻松、平静许多。

姨奶奶入土之后,我在王平叔叔家住了几日。我把我的病情向他们诉说了,他们一致叫我马上做手术,说做了手术后,还能活个几年,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如果不做手术的话,很快就会严重的,到时候,真的没有办法挽回了,就真的要命了。他们还说资助我一些钱,让我回家后,马上做手术去,不要再耽搁了。

我被他们劝说的动心了,于是,我决定回到家后,马上去济南把手术做了。我的心,不知为何,平静了许多,心情开朗了许多。

这天,我起床不是很早,大约是上午九点多钟的样子。我推开门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院子里。忽然,我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打扮的很漂亮的、面容白净清秀的女孩,匆匆走出王平叔叔的房间,也不看我,直径向大门走去。没等我缓过神来,清醒过来,这女孩已经消失出我的视线,不知去了何方。我的心里纳闷——前天王平叔叔的妻子刚刚回娘家,今天就有女孩子从王平叔叔的房间出来。我心头飘过一缕疑云。我想弄明白事情的真相——我,好事吗?我是不是不该这样好事的?我,是不是不该管叔叔家的闲事情呀?

可是,我还是没能阻止自己的好奇心。我快步走向王平叔叔的房门,用力一推,门,居然被我推开了。我看见,王平叔叔还躺在床上,疲倦的抽着烟,赤裸的身体上盖着薄被子,衣服凌乱的丢了一地。他见我走进来,先是脸色一变,而马上就恢复到平静的神色了。

“还没起床?”我故意问道。

王平一边穿衣服,一边解释说:

“我······我······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没有早起。”

“真的吗?”我明知故问。

“你······你······你都看见了?”王平不好意思了。

“哈,哈,终于承认了。还算诚实,不过,不太光彩吧!”我微微一笑。

“啊······啊······是这样的······。”王平吱吱呜呜的。

“编,继续编。”我没有好气的说道。

“唉······我向你说了吧······。”王平无奈的说。

原来,真让我猜着了——这个女孩,是王平的相好,就是情人。这个女孩是王平在酒桌上认识的。当时,王平喝多了,迷迷糊糊的就和她上了床——确实,又年轻,又漂亮,又性感的一个女孩向你投怀送抱,谁能不心动?何况王平又喝了那么多的酒——醉酒情迷吧!从那时起,王平就和她在一起了,想分开也分不开了——因为,这女孩已经把王平迷恋住了。为此,王平还给她买了一辆汽车。后来,王平想和她断了,王平也害怕让老婆察觉,让老婆知道,那样,他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可是,那女孩死活不同意,还说,如果断了,她就自杀。

没办法,来往就来往吧!只要老婆不知道,我的生活还是挺滋润的——王平暗暗自喜的想。可是,这样的日子不长。那女孩怀孕了,是王平的孩子。这下,可把王平吓坏了,他让那女孩把孩子打掉。但是,那女孩,死活不愿意,非要把孩子生下来不可。王平想拿钱让她把孩子打掉,因为王平想维持现有的家,他是爱他的老婆与孩子的,他不想,不想伤害老婆,伤害女儿。我瞧不起王平叔叔——你不想伤害家人,你就不要寻花问柳,不正经。你说,人就是这样虚荣,就是这样自私——你在外面寻花问柳,自己还能说出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唉,人,很难琢磨的。

但是,那女孩消失了。王平怎么找也找不到她,她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似的,无处寻找······。

一年以后,那女孩,抱着一个男孩来找他,说是他的孩子。王平既高兴,又烦恼。高兴的是,自己居然有儿子了;烦恼的是,这件事情该怎样收场。

正在王平前也不是,后也不是的时候,那女孩提出要求来了——要求王平,马上离婚,和她结婚。在那女孩,再三的威逼之下,王平终于向老婆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老婆认错。老婆哭着去了娘家,一住就是一个月。这下好了,有病的老娘没有人照顾,那女孩还不停的催促他离婚,女儿也不停的打电话埋怨他。到后来,女儿不理他了,彻底和他决裂,彻底倒向她母亲的一边。

因为,那女孩逼得紧,王平只好去老丈人家,和老婆协商离婚的事情。最后,老婆终于同意和他离婚了,可是,女儿却坚决的反对他们离婚,并把此事告诉了她奶奶。王平的母亲知道后,气急生悲,病上加气,不几天就病的不行了,在医院里治疗不到十天后,带着怨气,忿忿然的离开了人世。老太太临死之前,嘱咐王平,千万,千万不要离婚,如果离婚的话,她将死不瞑目······。

婚没有离成,老娘却把命搭进去了。

老婆这边有女儿撑腰,离婚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王平也不想离婚了,因为他要遵守自己的诺言,不然,他真的对不起,因为此事而死去的老娘的。王平爱他的女儿,也爱他的老婆,可是自己一失足,铸成千古恨——能有什么办法呀?他必须,必须为自己的过错承担后果。

那女孩,又逼得紧,他只好躲着她。可是,那女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非要弄个鱼死网破不可。唉,都怨自己当初犯得错。王平既烦恼又懊悔,懊悔当初不该一时冲动,不该图一时之快乐,而酿成今日之结果。

王平说,下决心和那女孩断了。

“叔叔呀!你说断了,那么,刚才是怎么回事?”我不解的逼问着。

“是她······是她来找我的······找我有事情要谈······。”王平叔叔语无伦次的说着。

“是吗?”我看不起王平叔叔的做法,于是,用蔑视的语气说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不比遮遮掩掩的,没有意思的。”

“她想我了,来找我的。”王平叔叔解释着。

“都找到床上去了吗?”我又眼瞟了他一下,说道。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发誓。”他认真的说。

“但愿吧!”我似自我安慰,又似说给他听,“和我发誓没有用,要向婶子发誓,让她原谅你的罪行,才是。”我攻击他。

“真的断了。我已经给她三十万了,她答应我,不再纠缠我了。”王平的表情非常痛苦。

“什么,三十万?”我惊讶了,“为了一个这样的人,你,把自己的母亲气死了,另外,还给人家三十万块钱?真是的······。”我,无奈的叹着气。

“唉,不止三十万,以前的,还有车,还给她买房交了首付款······唉······。”

“以后接受教训吧!不要和她再有来往了。”我劝说道,“还是自己的原配好。”

“你婶子,可能不回来了。我也没有脸面叫她回家。”王平点上一支烟,猛吸两口后,又递给我一支烟,说,“你,能不能,帮助我,把你婶子叫回来?”他有些哀求的意思。

我示意,不会抽烟。

我看着他的样子,既生气,又有些可怜他。我决定帮助他把婶子叫回来。于是,我开始和他谈心,和他沟通想法。我把利害关系、谁好谁坏,分析给他听,希望他真心的悔改。他频频的点头,看样子他已经知道错了,知道自己不该玩火自焚。他说,“只要能把你婶子叫回来,让我怎样都行,如果让我去死,我也毫不犹豫······以后,所有的钱财都由你婶子保管着——只要,只要她(王平的老婆)能回来,让我怎样,就怎样。”王平真的害怕了。在我看来,他是怕自己一个人孤独着生活,一个人冷屋子凉炕吧——反正,我是这样的感觉。

王平叔叔看样子是,真心悔改,真心认错了。

我们第二天,来到王平的老丈人家。我们的到来并不受欢迎,而且受到了冷淡,他们全家人都待答不理的。我感觉特尴尬,特别扭,特没面子,真想一走了之,可是为了叔叔,我只能硬着头皮,说好话。

经过多半天的沟通,婶子终于同意和我们回家,这也算婶子识大体,心胸宽大,不和叔叔计较。此事换做是我,我在心里是过不去这个坎的。向婶子说的那样,全都是为了孩子,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不原谅王平,也要原谅王平了,因为中间有个孩子呢。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婶子是第二天回的家。还挺好,婶子识大体,再没有和王平叔叔怄气,再没有吵闹,只不过王平叔叔把财政大权交给婶子,自己全当是老牛,光干活,听话,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做主了。王平叔叔显得特老实,特听话,特乖的。我都觉得可笑,可是,谁让王平叔叔理亏呢——要是换做平常,王平才不会这样呢?我,这样想。

为了此事,王平叔叔特感激我的,因为他让王静去过,婶子连门也没有开,连句话也没有说上——我还挺有面子的嘛!我一个得了绝症的人,居然还有用处,居然还能办事儿,把别人办不成的事情,办成了。

月亮又圆了,真好。孩子有个完整的家,真好。

我,感到高兴。我看着王平叔叔一家,又和和睦睦的过日子了,孩子也有爸爸、妈妈了,我的心里有一种做人的满足感,做好人的满足感。

我没有住多久,就回家了。王平叔叔和婶子,还有王静,临行前说什么也要给我两万块钱,说是让我一定要看病,一定要好好活着。我推辞不下,也只好接受他们的资助。

善良的人,还是挺多的。我这样想。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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