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街灯

晚上9点钟的时候，街灯亮了，照着灯下寂静的公路，不见一个人影。房间里面静悄悄的，女人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她找到了在小房间里看书的男人。“你什么都没做吗？”她说，“这么多活还在等着我？”

男人转过身，微微笑笑，表示了些歉意。他正沉静地读着一篇海明威的短篇小说。

“你什么都没做。”女人说。

“嗯。”男人说。

“你要我收拾桌子，结果孩子醒了。”女人说，“他本来可以好好睡一觉的。”

“你非要我收拾桌子。”女人似乎不会放过这个男人了，不给他一点点喘息的机会。

“你一定要再说这个吗？”男人说。他想起中午的时候，女人对着他说，“你要我收拾桌子，孩子醒了，孩子醒了！”那时，他正准备出门。那个小东西在床边哭着，翻滚着。女人闪着抱怨的眼神，坐在床上。

“你出去买饭一个小时，我和孩子在下面走了一个小时，我没有说你什么。你每天没有收拾桌子，满屋的味道，我没有说你什么。我不是都在宽容吗？孩子吃完了饭，我也一样要求他收拾起来。这样的话，我同样地说给你就不行了？我什么也没有说啊。可是你一定要反复说我吗？⋯⋯”男人一下说出了许多话，女人一下子僵在那里。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街灯下走过一个人影，一跳一跳的，欢快的脚步。那个身影在街灯下变短了，又拉长了。

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孩子回来了，他从朋友家来，开心地回来。

“你们在聊什么呢？”孩子问。

“没什么。我们在说话呢！”

“我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很大。”孩子说。

“没什么，我们在商量你明天上学的事呢！”

“哦。”孩子说。

静静的街灯悠悠发着桔黄的光，灯下没有一个人，它在倾听着房间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