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风湖岸
那边停放着两艘大船,那是这个水库以前曾经使用的游船,现在被放置在岸边的一片空地上,它记录了这个水库曾经的历史,成为人们现在观赏的记忆。安德鲁已经爬上了第一艘船,他站在上面。他穿着蓝色的防晒衣,深蓝黑色的牛仔裤。他已经是十岁的少年。
“爸爸,快来!”他喊。
我抱着小东西就往那边走。
“爸爸,这个上面结不结实?”他说着,把一只脚踩在更高的上面,另一只脚还踏在底下。
“应该很结实的。”我一面抱着小东西,摇摇晃晃地照顾着他一会儿要去这,一会儿又要去那,一面又看看安德鲁,他正跃跃欲试,站在那船的第一层平台,努力地想往第二层平台上去。第二层平台看起来很高,上面只有几个伸出的细小的抓手。我想我应该上去帮帮他。
“你把小家伙抓住,”我顺手把小东西放在第一层平台上,跟安德鲁喊,“我上去。”
我抓住那船的边沿,使劲一跳,便撑在了船边,悬在那里。小家伙还试图往不知哪个方向逃掉,被安德鲁紧紧地抓在手里。我用力收腹,抬腿,把一条腿往上抬,上了船沿,然后手臂用力,腿上用力,翻到船上来,站在了第一层平台上。
“好了,”我说,“我扶着你,你上吧!”我把手托在安德鲁的身后。
我一手抓着小东西,一手推着安德鲁的后背。他的身体已经很重了,这个小子已经很结实。我用力一推,他自己也呼地使了一把劲,就跃了上去,站在了高高的船顶,成了这里站的最高的那个人了。
东风湖上一片绿盈盈的水面,微微泛着水浪,轻轻拍打着巨大的岸堤。那条岸堤笔直地伸向远处,将这片土地隔成了水库和旷野。几只野鸡在枯树林里咕咕地叫了几声,呼噜呼噜地飞跑去了。东风湖的岸边码头上则拴着四艘小艇,那是这里的工人巡逻用的。它们静静地停泊着,发动机兀自立在艇尾,像是蹲在那里的水手。
“爸爸,我看到了水库那边的水鸟。”安德鲁转过头,站在高处对我喊。
“哦,好啊!”我说。
天上飘过厚厚的白云,缓缓地流动。那些云像是一群白羊,又像是一片白沙。那巨大的云连着小的云,在高远的天空之上,慢慢地流走。“就跟我拉着这两个半大的小人儿一样,”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