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快的风

“你有没有觉得这样的生活就像网，”阿伦·孙坐在这边椅子上，抬头对那个女人说，“一张网，一张网，把我们都困住。”

“还好。”对面的女人喝了一口咖啡，轻轻答了一句。

“当我把一件事坚持到最后，就好像我抱着一个生病的孩子往前飞跑，跑啊，跑啊，跑啊，可等我跑到了终点，孩子死了。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意义，前面坚持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我坚持了什么？只是那种坚持跑着的意义吗？”

“你不要那样说。”那女人答道。她的头发又黑又长，就像一把黛丝的绸缎。

“事情总会慢慢变好的。”她说。阿伦看见她的眼睛，那黑眼睛刺亮亮的，能照亮一个人的心。“再说了，有些事情并不只在意结果，是吧。”

“詹妮弗！你呢，说说你吧！”阿伦·孙说。

“我啊，还是老样子，不过我最近在读一本新的小说。”詹妮弗往椅背上靠靠。

“说来听听。”

“就是说一个人攀登喜马拉雅山的事，”詹妮弗笑了笑，“你知道的，喜马拉雅我一直想去一次。”

“你真的想去吗？”阿伦·孙说，“最好是夏季。”

“是啊！我在做计划了，”詹妮弗说着露出她的小臂，“你看，我的胳膊晒黑了。我正在练习攀爬，我说过我要爬上去一次。你觉得呢？”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沉静，一点也不张扬。那声音就像是从远处传来，但是仍然清晰可辨。

阿伦·孙想起十个月前，他跟詹妮弗说到爬山的事。很多人都尝试了爬山，但不是她这样的女子。“我也想去。为什么不呢？”詹妮弗咬了咬牙，定下了决心。

“真有你的。”阿伦·孙笑了笑，“你加油吧！”

他们走出咖啡厅。太阳还在天空，照下浓烈的光芒。一排榆树长在咖啡厅西侧靠街的地方。那榆树的土沟里长着一株株不知名的花。那花儿长在树丛里，开出粉色的大花朵，每一个花瓣都向外张着，一圈扣住一圈。一阵风吹过，让人觉得爽快。水在哗哗地浇灌着土地，花儿正长得好。树的影子连成片，遮住了刺眼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