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球场上

网球场在体育场的西北角，那里的水泥地面已经破旧不堪，裂出了一道道口子，像是一道道疤。而那长在水泥缝间的小草，倔强地挺立着，那草叶细长，带着针尖一样的芒。

“喂，你发球来！”詹妮弗冲这边喊道，她的长发晃动着，那声音却犹如一道闪电。

“嗖”地一声，阿伦·孙打出去了一个直线球。那球紧贴着球网越过去，打在对面的硬地上，弹起来，冲着詹妮弗的胸口飞去。

詹妮弗后退半步，双手握住球拍，侧一把身子，把球拍在右侧的身后猛地抽来，正好打在那飞奔而来的绿色小球上。她的头发猛地一颤，散成一片，在空中打了一个转，就像是空中降落的乌丝伞。洁白的面孔在阳光下闪了一下，几滴汗水抖落下来，而那绿球又以同样的速度向阿伦·孙这边飞来。

“好球，”阿伦·孙暗叫一声，眼睛早已盯着那飞来的小球上去了。他咬住牙，脸颊上印出两道凸痕，从右手持拍的半空向那球挥去，没等小球落地，就将它打了回去。

“哈哈哈！”阿伦·孙笑道，“詹妮弗，球技有进步哦！”他在这边喊。

“哦，没什么！”詹妮弗回应他。紧接着她又打出一个直线球，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打在中间，而是打向了阿伦·孙的左角，直奔着球场的边沿飞去。

阿伦·孙紧紧跨出几步，向那边奔去。他使劲跑，探出半个身子，伸长了手臂，终于接住了那球，不过那球却打在他的球拍边上，振得他的手臂一阵麻木，仍旧沿着向前的方向飞去，但稍微改变了方向，打在高高的防护网上。

“喂，你丢了一球！”詹妮弗跳了一下，把球拍竖在身前，挡住了她的脸。

这时，他们坐在了球场的边沿，一排高大的杨树遮住了阳光。风吹来，很凉快。詹妮弗把头发捋起往后一放，风中飘过她的气息。当灵魂变得自由，一切都将自由，不受任何约束。

“你做的准备怎么样了？”阿伦·孙说。

“好了，好了。等我放假了，我就准备出发。”詹妮弗说。

“从青海走格尔木，还是去四川，或者从尼泊尔？”阿伦·孙说，他看到詹妮弗的黑色眼睛。

“走青海，”詹妮弗说，“这很快，我坐车去。”

“好啊！”阿伦·孙说，“要我也去吧！”

詹妮弗突然笑了起来，“你可要跟上啊！”

高高的大树上停着三只黑白相间的大鸟，它们的胸膛是黑的，而翅膀的梢头却是白的。它们张着巨大的翅膀，正站在树枝上对着尖尖的喙，发出“吱吱嘎嘎”的叫声。忽然，猛地叫了一声，飞向更高的那个枝头。天空留下了它们飞过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