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素描

阳光照在河面上，泛着金色的光。风吹过水面，搓起鳞鳞的波光，映出天上的云和那个温暖的太阳。阳光照在哈鲁的脸上，那是一张黑色的并不光滑的脸，他咬咬嘴唇，在纸面上划出了最后的一笔线条。

河滩里的人们拥抱着属于自己的阳光，成为素描中的人物。你看那个小姑娘，她穿着红色的小裙子，像是一朵初开的石榴花，她在前头跑，踮起脚尖跑，摆动着双臂。她那扎起的小辫子在身后甩得高高的，乱发被风吹起，她笑着，叫着，往那边的水面跑去。

“格根，”跑在后面的那个老爷爷，弯下腰，脱去鞋子，挽起裤腿，“你等等我呀，格根，你慢点，我可没有换鞋子呀！”他拎起鞋子，小心地迈进水中，去追那个红色的小姑娘去了。

安德鲁跑上那条长长的橡皮坝，踩在软软的坝身上。他跑起来，甩动他的胳膊，低着头，弯着身子，使劲地往前跑。软软的坝身把他托起，一起一落。他穿着蓝色的泳衣，跑在蓝色的橡皮坝上，他像一道蓝色的光，从橡皮坝的这头一下子窜到那头。

沙滩上的人们三三两两地站在那里，他们披上彩色的头巾，带上黑色的墨镜，把自己精心打扮一番，拿起相机，和这蓝天碧水留下一张靓影。

水边坐着四个少年，他们把腿埋进水中，用手打着水花，正在和泡在水中的那几个小孩子们击水。水打湿在脸上，一把沙子，从水中像是炮弹一样投来，打在身上。他们站起来，弯腰捧起水和沙向水中打去。水中的那几个小孩子猛地一下没进水中，水面上便只能看见他们黑色的头顶。

风吹过来，哈鲁觉得很清爽。他放下手中的素描，往河的对岸看去。

紧紧密密的绿葱葱的苇子长在河的那一边，像是绿色的绒被。风吹过来，苇叶弯弯地荡漾着。岸边的柳树甩出长长的枝条，轻轻拂过碧色的平静的水面，像是在轻轻吟唱。

“这真是一副美丽的画面。”哈鲁站起来，往河滩那里走去。他要走进水中，走进沙里，走进这素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