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我有几次看见了草地上的马。就是那一群养在这片园子里的马。每每看见它们,它们那优雅的模样,恬静的样子总如一副画一般刻在我的眼前。我好想用语言去赞美它,用色彩去描绘它,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记录它。因为这马儿的确是太美了,太美了。于是我便向着天空约45度的地方缓缓地说。
“马儿真是骏美啊!”天空中是云朵,下面是草地,一丛一丛的柳枝儿扎进了土里,仿佛是毛毡做成的小棚子。
“真是美啊。”安德鲁在我的身边,学着我的样子,慢慢地说着。
且不说马儿那优雅的体形,俯着颀长的脖颈在平地上不停地吃草,秀长的尾鬃,轻轻地呼动,摆出一个又一个绰绰的影子。且看它们的皮毛吧,在阳光下闪着亮光。我喜欢的是那红棕色的,大约那是最经典的颜色了,那马儿的个子也属高大,浑身的红棕色,只有在鬃毛和尾巴那里,是长长的黑色。还有一匹黑马,躲进了红柳枝丛里,看过去时,只有一个黑色的影子。那究竟是不是一匹马儿呢?只有它走动起来,枝丛里透过活动的光线,我才确信,“一匹高大的黑马!”我叫起来。
“看,黑马!”我甚至像蒙古人一般的,咴咴地叫了几声。
“黑马!黑马!”安德鲁也跟着豪气地叫起来。
它们仍然自顾自地吃着草,从不往我们这儿瞅上一眼。我说,“马儿真是这个世上最优雅的生物了呀!”
“噢,是的,真是的。”
“哈哈!”我们都笑起来。
最可爱的还是一对小马驹儿。它们只有那么一点大,还显得瘦小,可是它们活泼。一匹灰色的,一匹黑色的,把个子掀起来,头顶着头,脚踢着脚。我拿手指过去:“咴,看,打起来了,小马。”就在那儿,小马互相推搡几下。那匹灰色的扭头就跑开了,摇动着脑袋,踏出了跑步的样子。就几下子,又停了下来,在一匹大马那儿停住了。它既不急切,也不懒散,以它自己的节奏,甩甩脑袋,摆摆尾巴,把头埋下去,靠在大马的身上。只有当小马跑跳着的时候,马群的活力才显现出来,虽然大马们都在慢慢地吃着草,我能想到如果它们都跑起来,那将是多么壮观的一副景象。
那些跑动的力量,就在它们的身体里。随时都可能迸发出来。虽然很静谧,但是强大的力量却在这自然的世界里激荡着,在我的胸口里激荡着。
这是一片多么普通的草地呀。金色的弱水河慢慢地绕过这片铺满绿色的土地,河床上的沙子干了,小水洼逐渐平静下来,整个河道变得静悄悄。在等待雨季吧,在等待奔流的河水吧!
我和安德鲁远远地看着这群优雅的精灵。他问我,“它们离我们有多远,有几公里?”我笑笑,说:“怎么会几公里?从这里到中间那里的土埂子,才五十米。再往前,又有五十米,就是马儿了。我们离它们不过一百米啊。”
“一百米。”他把手搭在拦住我们的铁丝网上。“要是有一把铁丝钳就好了。”他说,“我想把这个铁丝网剪开,我就可以和马儿有一个亲密接触了。”
“嗯。我想也是。”我说,“可是,我们靠近它们的时候,它们一定会又跑开的,往前跑去,就像那两只小马一样腾空起来,只消几下的功夫,又会和我们离开这样远的距离了。”
“哦,真是这样吗?”他说。
“是啊。”我说,“我们还是这样看着它们吧。这样就不会扰到他们。我在想或许在它们的眼里,我们这样才是可爱的,正如我们看它们一样。”
2022年6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