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

聊天是一件十分快乐的事情，即便如现在的我，身上总是背负着不同的责任和任务，而常常使自己感到不安。当我躺在平净的沙地上，看见远处电线上停落着成排的小鸟，它们独自端坐，或偶尔转头看过这里，又看过那里。天上挂着连绵不断的的薄云，看上去如同面纱。我想起那些曾经和我聊过天的女人，她们有着各自的特性和性格，就如同园里的花朵，散发出不同的气味。现在回想起来，就会觉得那些都是浅浅的交遇，或许不值得一提。但是她们的身影又常常浮现在我的眼前，使我感到疲惫，索性就把她们写出来吧。

我喜欢D君的优雅和谈吐，还带着一点世俗的狡黠与智慧。那天我参加一个艺术的培训课。当我坐下来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空位。直到快上课的时候，D君才匆匆地赶过来，一面还自我言说道：“走错了地方。”我和她点点头，打过招呼。我们都在一个单位，但我从未和她说过话。这一次算是认识了。

几天前，D君刚刚在单位的舞台上表演了一次舞蹈。那时，她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手执纶扇，跳出了一曲婀娜的舞姿。特别是她那黑亮的眼睛，鲜艳的嘴唇，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说真的，我有点喜欢她。

我们聊起了艺术，我问她怎么学舞蹈的，并向她表示了敬意。

我说，“你跳的很专业。”

她微微地笑了笑，她的唇是红色的。

她谦虚地说，自己只是偶尔练习。她又说她喜欢瑜伽，或许是这个帮助了她。我和她说起我正在阅读的小说，我说我尤其喜欢其中的一篇，叫做《安重根击毙伊藤博文》，这次是再一次重读，但她似乎并不在意。我有一种感觉，我们好像彼此都喜欢对方的存在，这大约就是和异性聊天中最美好的感觉吧。

说她带有世俗的狡黠，有一件事可以作为辅证。我们都接到通知，要到单位那边的大楼去做一次核酸的的检查。我和她正聊得开心，我说了一句：“一会我坐你的车一起去吧！我知道她有一辆白色的宝马牌汽车，她总是驾驶这辆车，还带着她的黑色墨镜。她听我这么一说，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好。”她说。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这样的风险，我能感觉到。是啊，如果，我们从一辆车里下来，这个是不是有点奇怪。我听出她说话的语气中带着的不安。等到课程中间休息的时候，她就对我说，“我先过去了 。”把对跟她说过的请求抛置在脑后。我不禁一笑，我心里是明白的。

后来的课上，我们又谈了一些什么已经记不清了。有她在的时候，我会觉得快乐，安心。可那终究是我一个人的感受，我还不知道她对我有什么印象，对我是赞成的还是轻视的。课程结束了，我再没有办法和她说话。这个经历像是一道美丽的彩虹，连接着现在的我和之前的记忆。

天色渐晚，电线上的小鸟儿轰地一声飞走了，我也从沙地上爬起来。远处的落日只剩下一个橙黄的边缘，天上的薄云染上色彩，它隐隐地遮盖着，似乎是遮住了一张女人的脸。那张脸熟悉又陌生，她闪动着黑亮的眼睛，似乎正在对我微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