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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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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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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父亲逝世三周年的祭奠会上

      我从睡梦中突然惊醒。睁开眼,窗外灯火通明,父亲的灵堂就摆放在客厅里。我旁边睡着的,是我的两个外甥,小家伙似乎比我们这些大人都累,睡得真香!两个外甥的旁边,睡着我的大姐,从她沉沉的鼾声中听得出,她最近真是累坏了。大姐比我们回来得早,帮忙提前安排家里的大小事务。家里来的亲戚较多,所以我们四人只能竖排挤在这间小小的卧室,一米五大小的床上。

我慢慢翻起身从床上下来,悄悄推开了门,院子里的灯光依然明亮,大门敞开着。走出大门,来到不远处的果园里小解。说实话,七年前作为搬迁户来到这儿的我们,最头疼的就是上厕所的问题了。除了在这儿久住的人家重新盖上了厕所。像我们这种偶尔回来一趟的,只能勉为其难了。

大门外漆黑一片,我抬头望了一眼天空,连着下了两天的雨,月亮也冷得不知躲到了哪里,更不见一颗星星的踪迹。其实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娇气,从小走过夜路的我,压根就不惧怕黑夜。记得当年父亲陪我也走过几回,那是他带我去看病的时候,有几次我们都是抹黑回家的。父亲不怕黑,因此我从小也就不怕了。

我慢悠悠地走进来推开了房门,一眼就看到了灵堂前父亲的遗像。他依旧那样英俊,和蔼,慈祥。我立马跪下来点燃一炷香敬上,深深磕了个头。不知为何,每次看见父亲的照片,我总觉得他就在我的身边,压根就没有离开过。我记得在几年前,当时村里要用每家户主的照片,父亲就去附近的相馆拍了。当我把照片取回来的时候,父亲拿着自己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儿,还问我说:女儿,你看爸这张照片照的好吗?我当时毫不犹豫地对他点了点头,父亲这才满意地把照片收了起来。而现在父亲灵堂前的这张遗像,正是那次拍的。我一直有把家里所有人的照片保存在QQ相册里的习惯,因此父亲的这张照片自然也就被我保存了下来。只不过眼前的照片被放大了好几倍,而且由彩色变成了黑白色。我跪在父亲的遗像前发呆,久久不想离去,脑海里正放映的,是父亲劳苦的一生。

闻着浓浓的烟香默默无声,在父亲的遗像前徘徊不散,正如他给我们的爱,无私,无言,浓烈,持久……

2019年5月10日

父亲的三周年祭典在下午五点多就结束了。从坟上回来后,我们忙着伺候亲戚们洗脸吃饭。这几天大家的确辛苦了,忙前忙后没有消停过。尤其是二叔三叔家的所有成员和我的几个姑姑们。晚上九点多,爱人烧了壶热水,我和母亲一起泡了脚。热乎乎的一盆水,连同母亲脚的温度,让我这几天的疲劳瞬间烟消云散。我缓缓蹲下身子,已忘了每天连跪几个小时有些发红的膝盖带来的酸痛。我把手伸进盆子里为母亲搓了脚,按摩按摩脚底,告诉她脚底上每个穴位的重要性。母亲一脸笑意,正和小姨聊天的同时还不忘低头看我一眼。连续两个月恼人的咳嗽还没完全好,昨天又发现右边脸靠近耳根部位长了个疙瘩,隐隐作痛。最近估计是上火了,嘴唇干裂溃烂不说,脸上还来这么一出,确实让我烦透了。母亲说,也不知道你是咋了么,啥病都让你给得上了。我冲她笑了笑:没事的妈,你生的娃都皮实呢。的确,我发现自己对疼痛的忍耐程度越来越高,心态也越来越好了。我想,这都是多年患病的功劳。

爱人拿来酒精给我擦洗了一番,母亲说让我明天去医院看看。一听到医院这两个字,我感觉我的头瞬间都增大好几倍。

刚敷上面膜躺在沙发上,两个姐姐和姐夫们正在一旁聊天,聊着聊着,他们有了动身回银川的想法。二姐说,要么你们先回去一批人,四妹明天还得上班,小妹夫明天九点单位培训,他要是明早走了的话,剩下的车我们大小这些人是拉不下的。二姐刚说完,由爱人开车,四姐,我,带着两个孩子连夜赶回了银川。连着三天,大家都没能好好休息。车上,外甥女没几分钟就在我的怀里甜甜睡去了,一旁的外甥也开始眯眼点头,看来这两个小家伙最近在人前跳来跳去也是累坏了。我和四姐,一路迷迷糊糊,直到车子停在了小区门口,我俩才从刚才的睡梦中逐渐清醒过来。此时,已近凌晨十二点,我们手提大包小包,摇摇晃晃上了楼。进门后,四姐和我立马安排两个小家伙睡下,她也跟着睡了。我一头栽在沙发上美美舒展几秒,缓缓坐起来走进了盥洗室。打开水龙头,静静闭上眼,享受这来自大自然馈赠的美好。三天未洗头洗脸的我,已忘了什么叫做形象。

待我推开盥洗室的门,卧室里,深沉而响亮的鼾声立马灌进了我的耳朵。

今夜,大家定能睡个好觉!包括我。

2019年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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