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一半烟火人间,一半诗意难平,身体疲惫不堪,想睡个安稳的好觉,成了奢侈。晨曦微澜,云层叠叠,丈夫像个闹钟催我起床,带着懵懂睡意去老虎山观了日出。回家后,他一走,每个毛孔都洋溢着自由的风,狠心将惶恐的日月按下暂停键,拉上厚重的窗帘,坠入“夜色”。一上午睡得沉,睡得香,做着多年来重复了多次的梦,高考不会做题,绞尽脑汁瞎编乱蒙。直到十一点左右,伸着懒腰,从被窝钻出。
一通收拾,床单、被罩,拖鞋,运动鞋统统清洗,晾好;又擦柜子,窗台,换好床单,再次与周公拥抱。下午三点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云彩清晰地在蓝天上摇曳,这次干脆拉开窗帘,让阳光在床上作画,让云彩在眼前跳舞。
抱着牛泳的《三把刀》走进小说世界,牛泳在创作谈《一条隐性的情感线》这样写道:情感是上帝最伟大的发明。有时候猛然爆发,有时候很久以后爆发,人的内心深处,都埋着一条隐性的线,平日里看不清,摸不着,岁月像把铲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那条线掘出来,摆在你面前,然后你就想起了线那头的人,便哭得稀里哗啦了。
走到人生下半场,早看清了世态炎凉,习惯了淡然自若,明白了,有些人有些事,不是突然想起,而是从未忘记。但遗憾的人生只挂念,不相见,藏于心,隐于魂,才是王道。
翻开记忆,生命中又有几个人值得你耿耿于怀呢?父母、子女、知己朋友吗?其实都是人生无常留下的唏嘘。想想母亲50岁便撒手人寰,我觉得这是一生无法全愈的伤疤,可紧握着伤痛辗转难眠,又能怎样?逝去的爱永远追不回,母亲的给予无可替代,去了就是去了。而那些交情颇深的人,刚开始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再后来,敬而远之,也不过是在繁华落尽时的选择。走了就走了,没有可交换的利益价值,朋友这个词,便不存在。这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言过其实,是直白的现实。与人交好、长远,从来是双向奔赴,无论亲情,友情或爱情。剃头挑子一头热,那是暂时的暖。说起可交换的利益价值,可分为精神共赏和物质分享。不在同一个层面,还可以利益价值交换,一定是以人品作为基础的。
人啊,心里是藏着“刀”的,一把斩生活里的荆棘藤蔓,获衣食无忧;一把斩贪嗔妄念,获素心若雪;一把斩弱小无能,获独立自强。当有了“三把刀”,哪怕未来穷途末路,也会生出双翼,柳暗花明。什么抛弃与背叛?什么功名与利禄?什么被爱与所爱?都是时光角落的一暼。
秋光旖旎,明月如霜,在沉寂的房子里酝酿一程风雨,不再疼痛,也不再不甘,心难得的平静。失去不是休止符,心死才是;得到不是安乐宝,心安才是。连接人性的桥梁是好的人品与高远的见识,以及温润如玉的挂牵。月亮升起的时候,不是月亮赶走了黑暗与孤单,是想象美化了期待与时间。明月如我,别在发梢,挂在窗前,成为摸索前路的光永远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