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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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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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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炼厂风云

冶炼厂,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那根粗壮的烟囱,小时候一直在眼前晃。离开家乡,又时常在梦里出现。冶炼厂的后门头就是祖祖辈辈繁衍生息的地方,一个叫上黄的小村庄。曾经那里有很多小山坡,长山头,水井外,下王山。树林,果林,庄稼地,棉花地,菜地。童年捉迷藏,嬉戏,玩雪仗的阵地。新湖塘,坟前塘,八斗塘,还有些都叫不出名字的池塘,是男孩子们的天然游泳场。靠近冶炼厂围墙的松树岭,人站在那里,机器咆哮,地动山摇,不免心发慌。谁能到里面上班,那是村人很引以为豪的事情。时代潮流滚滚向前,经济风云变幻莫测。冶炼厂几易其主,烟囱一直在。它是家乡重工业的图腾,辉煌的景象犹在。哪怕我跑到再远的地方,永昌也好,横山也好,大云山也好,看得到它就知道离家不远了。它渐渐变成记忆里的魔棒,家的一个定位坐标。大学以前,它始终在我关注的视野里。冒灰色的烟,白色的烟,直到现在不冒烟。我们小时候上学沿着铁路走,有一段铁路是溪西站分叉到冶炼厂和化肥厂(丰登化工),汇入金千线。每天有几趟绿皮列车“哐当哐当”地驶过。这条线路很适合开发为旅游专列。环城路一带定位开发区以后,山坡变成了马路,厂房,村里统一规划的新农村。树林,庄稼,池塘,全都消失了。“兴工业,促三产”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原来的乡村记忆就模糊了。找不到当初的景象,只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乡愁令人发愁。发小们成家立业,渐渐失去联系,生活的版图越来越大。宽敞的水泥路,到处都是房子。工业化的复制模式,村庄融入了外来人口。多元化延伸,物质生活大大改善。

冶炼厂以前有澡堂,在里面做工的大人带孩子洗澡,不花钱。能够看到安静下来的庞然大物,那么大的厂房,见到真正的“炉火纯青”。车间异常燥闷,工人们近身说话都要大声吼。平时他们要“全副武装”,脖子里裹着毛巾,头上戴着圆顶帽,脸上黑黑的,露出洁白的牙齿。冶炼厂那时还有双节公交车,“叽叽嘎嘎”,摇摇晃晃,经过“7”字型陡坡,一路走走停停跨江去老城。乡人说的“去城里嬉戏”,这个城就是原来的老城区。那时兰江大桥双向两个车道,圆盘接老城口蜿蜒而下。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停留在九零年代。从吃一分钱,涨到五分钱,后来一毛钱的白糖棒冰的记忆里,我们也渐渐长大了。

苏联援建的大烟囱是冶炼厂的地标,塔台,吊机,锅炉,零零散散地摆放。,杂乱,老旧甚至破败,是一个时代的印迹。它们已经终结。曾经如火如荼,如今杂草丛生,机器锈迹斑斑,现景未免让人感伤。但它见证着兰溪工业发展的辉煌历史。兰溪人民对冶炼厂是有感情的。它们绝不可一拆了之,建房地产也毫无意义。它们现在依然屹立在那里,尽管难抵挡冷清。但它们很艺术,厚重,违和,带那么一点点忧郁气质。这些建筑不应该拆掉,可尝试修复改造,保留原有结构和建筑风格,再融入现代生活元素,结合文化创意和兰溪旅游共享平台,组建艺术区。可以拍电影,创作基地,孵化基地 ,艺术集聚区,休闲会所等等。

要想筑巢引凤,需要睿智的眼光和长期的大量的投入。谁建谁受益,先开发利用再反哺。文化和商业联姻,艺术来源于生活,生活给艺术灵感。让冶炼厂以另一种姿态出现,惊艳而不凡。

在邓超的电影《银河补习班》,看到了很多兰溪元素,也有冶炼厂的影子。这是极好的一种尝试。

最近在梦里,我发现大烟囱又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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