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题记
二零一八年X月X日,飘了半个中国,来北京有些日子了。在这整座都被彻夜不眠的霓虹灯火包裹的城市里,街上有来来往往的车辆、断断续续的行人,医院旁边又多了几栋楼,楼底的支架下工人们坐在一起吸烟、闲聊。这座繁华奢侈的都市,容载了太多学生、游子神圣的梦,我也不例外。
两年前的今天,我清楚的记得我从医院里出来,躺在家里无声的哭泣:想到自己以后惨淡的人生是一种悲剧。而今天,我又睡进了医院八楼,平淡地看生活,平淡地看社会,平淡地望世界,平静地思索宇宙。这几年,我把医院当作酒店,把学校变成旅馆,把家里看作监狱,恐惧人群,害怕生人,逃避熟人。有一种人不是生来就错,有一种病却生来就有。偌大的医院里有人失声痛哭,有人强忍泪流,有人默默承受,有人悉心照顾,有人冷静对待。我遇见了两个孩子,命运正在篡改他们的童话;邂逅一个少年,他的彩色翅膀正在褪色;碰见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妇女,她很难再成为一个家庭的顶梁。三个家庭相聚在此,北京城,早已“人满为患”。
时针指向了八点,分针扎在三和四之间,秒针还在一步一步的走,晚自习的第一节课才刚刚结束。一间病房里,两个人拿着手机,一个人抱着iPAD,还剩下一本《故事汇》和几张惨白的试卷。三个人是在白布上,其中一个没穿着病服坐了起来;另有两人一个坐在地铺,一个躺睡椅子。白天,我在热气腾腾的街上被蒸了一天;现在,我想释放所有的疲惫。
这些年来,许多人对我产生了误会,看病花了家里很多的积蓄,我也从来不会用打扮来伪装我自己,可病的疼痛有时让我显得很脆弱,但这在别人看来就是一种娇气,而我表现出来的坚强在一些人的眼里是一种造作。人与人一旦在思想和生活上有所不同,彼此就会有很多歧见,即使自己可以躲避,却不能够改变这种状况。在这个最美的年纪里,我能拥有异性的陪伴、支持、鼓励是我的幸运,可命运似乎总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课被迫停了,学校暂时不能回,那个人在脑海里逐渐飘散了,爸妈脸上的愁容越来越沉,一切曾经的幸运在这个时刻都会化作无比的悲痛。夜里会时有无息的哭泣,也会获得长久的平静。
如果时间能够倒转,我会回到某一天,手持一朵鲜花,拿着一封情书,恣洋在云海上。如果时间能够加速,我会忘却所有令我痛苦的事和让我伤心的人,放下酒瓶,围着足球场继续奔跑。而现在的自己,似乎在做着这一夜未息的梦,梦里有波澜,有平静,有狭窄的围墙和宽阔的海洋。上帝给我关闭一道门,却给我打开一扇窗,当我再次用惊奇的眼光看世界时,我一定可以翻越那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