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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润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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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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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天播种希望

从水草丰茂的六盘山腹地,越过沟壑连绵的黄土高原,到了岿然屹立的贺兰山脚下,我就爱上了这片土地。在贺兰山下,我承包了村落的沉静的多年的一大片荒地。这片土地多年前种过庄稼,租给花农种植过花卉,后来花农承包了邻村的温棚,这片土地于是被荒废了。她等了我三年,静待我的归来,恰似父母门前那只眼睛婆娑的白土狗般等我回家。

田地的中间有两个砖头砌成的大坑,坑里铺着一层塑料布。大坑是花农储备水晒到常温给花浇水之用,我见到它时,坑里早没了水,枯草、烂菜叶子、瓦片、石头,已把它当成了乐园。塑料布伸出地面的部分已被风化,微风吹拂,塑料布开始亮起喉咙唱着它最爱的歌谣。这时的大坑,更像是姑娘一对毛绒绒的大眼睛,在风中扑闪扑闪着,诉说着她的故事。与之不协调的是满地都是花农留下来的黑色的塑料花盆,像姑娘光滑粉嫩的脸庞上突兀的多了些麻点。

过了惊蛰,万物复苏,春姑娘哼着花儿踢走了懒冬。我们在机器和工具的协作下,开始给这片土地做美容。趁着一个周末,发动妻子和女儿来到这片土地上,从南到北由东往西,费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收拾了黑色的塑料花盆。接着是行色匆匆的推土机。它叫嚣着,马达声撵走了欲将卷土重来的寒意。它呼喊着,唤醒了春天的耳朵。它推搡着,让大地吐出了它肚子里的砖块、石头、瓦片、水泥板。我们在推土机的前面,将砖石瓦板堆积起来,再用手推斗车推出田地,整齐的码放在地埂边上。

这时才轮到旋耕机下地。没有庄稼和花卉争夺养分,水渠边上的杨树和榆树尽情伸展着它的脚丫,它们把根条深扎在地下,又让毛根牢牢的占据着一大片的土地。旋耕机下地之后,经历了一个个风雪的大地变得稀松绵软,被太阳光照射着的犁刀,打破了土地的沉闷。在一片土地里,我听到了树木疼痛的哀嚎,它们的毛根随着机器的转动残忍的裸露在我们面前,它们更像是摆脱了地下黑暗的束缚,欢腾地从大地里雀跃出来。我们跟在旋耕机后面,像一个久违了的朋友,将它们从大地上抱起来,紧紧的揽在怀里。

春风暖暖的,它们有了新的归宿,我们在空地的一角给它们安了家。这个角落不会阻碍机器的行走,就让它们静静的躺在那里无遮无掩地沐浴着春日的阳光吧。

整平机跟在旋耕机之后,凹凸不平的土地经过它的修整变得如湖水般平静。抹去机器和都市的喧嚣,我在这里寻求到了梭罗瓦尔登湖的静谧与唯美。一大片宽广的土地被雄伟壮观的贺兰山环抱着,大地此时成了贺兰山的宠儿,在她的怀抱里酣睡,喃喃梦呓。它正在这里享受着父母般的呵护。

最后出场的机器是覆膜机。机器在大地上穿行,如织布的银梭,它给大地织着黑色的大网,又似给她盖上的斑纹的蚕丝凉被。忙碌了几天的大地感觉些微的累,闭目小憩。机器不忍打搅她的清梦,慢慢的拉着被子在她不知觉中盖了她的全身。

如果把旋耕机比作姑娘化妆前的洗面奶,那整平机就是粉底和BB霜。我把覆膜机比作戏曲表演家脸谱的彩笔,揉勾抹破绘就春天的颜色。

机器退场后铺设水管,从水井到分支,再接到毛管。通过这些错落有致的管道,把水分和营养输送到大地的每一个角落。这样,大地才有的血和肉,有了她应有的灵魂。人们纷纷下到地里,弯着身子,在春天里,把饱含希望的种子一粒一粒播进大地。在暖风送拂下,听不同的曲目,看不同的脸谱变化,静待着种子破土、发芽、开花、长大、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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