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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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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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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

温柔的雨水被西边渗透出来的霞光撵走了。下了五天的秋雨,就雨过天晴了。

将近七点了,站在窗前瞭望,极目之处我看到了许多模糊不清的楼顶,就像从山林里长出的大树被锯去了梢头,只留下树身在那挺立着。它的上方红光铺展,再上去是金光两道,就像头顶着了火似的。目光往回收缩,那两道金光上面隔着浅灰,过去也是稍显白的金光。我的目光收得越紧,似是向我这边倒移过来了。冲在它们前头的是浅灰色。最下端的那一横红色的光向北边引过去,仿佛要绕一圈过来似的。

窗外有前后三顶高楼。两顶错开并排,一顶在它们对面的路边之后。它们挡住了霞光的完整。我望到的仅是它们之间别出来的。宛如一叶障目。我眨了几下眼,下端的红光似是托起了金光,朝北射开了几道断开的粗线似的光几乎匀在一起了。然而一匀,它们变得鲜明了,透着淡淡的风韵。它们眼前的浅灰也变得淡雅了。天空澄明了!它们的南边出现了一片白色的光,这光又不密,中间冒出窟窿。被它们罩在底下的各种物清晰了。突然,红光托着金光黄亮亮的了,从中断开了,上面的那一条变成了白光,再上去只露出一点黄光,被最后面的高楼遮住了。

天空的下面也并不安静了。卧龙似的长桥上来往的车辆就像爬着的甲虫似的朝前开去。桥的后面层层林林的,远处一座白色多窗户的屋子上似是睁着许多眼,仿佛高枕在丛林里面,曲曲弯弯的路也纵横交错在里面,似是半隐着。霞光越亮,那天际下面的楼顶也显得越明,参差不齐的。就像站着的许多石碑。忽然之间,朝北射开了去的光的跟前由浅灰变成了深灰色,而且吃进去了深灰,中间隔开了去,上面缭绕着微微的光,下面的光反而更亮了。这处下面有一股灰色朝上漫上来,将近吃住这亮着的光了。南边的白光也被冲散开了。就像冲开去的鸡蛋花稀稀拉拉的,中间旋开了一个较灰的圆圈。那红光最下面着上了一层隐约的浅灰,上面托着的金光又相接在一起了,也变细了,上面的白光也变成了和它一样的色光,像个树杈似的了。这里应该是太阳落山的方位,也像极了金光闪闪的残阳。深灰色一布上天,天空的底下明显黑暗了。不像刚才那样的清明了。倏地树杈又不见了,互相溶解了彼此,成了宽着的金光了,上面也围上了红红的光。朝北射去的几道光芒又松开了互相,各自射着了,不交了,上端的深灰色又变得比先前淡了一点,朝东来的灰色也附上了亮光。南边冲开的白光在其中间冲开了一条短路似的分开了。那灰又深了!托着金光的红光又伸上去了,下面的浅灰又紧随其身了,使自己变粗了,金光形成了一个椭圆形,就镶嵌在它的四周,而且它们中间出现了一条金线,细细的,亮亮的,似一根黄金。朝北去的光芒盖上了较浅的灰色,淡淡地透着光气。令人出乎意料的是,中间椭圆形的金光又变回了原来的杈形,多了一个小短杈。朝北去的上面的光变长了两三截且粗了,身边是深灰盯紧着似的,害怕它变得更长了去。南边去的半张天登时亮了,附上了绯红。稍不注意看,半边天全绘着色了。北边的深灰似是身子上别扭着这股亮度。天空底下又变回了明亮!高楼,高楼下方的底楼,远处的树木,龙盘踞着似的桥,路边站着的电杆,还有远处看不明白的东西,从天上投下来的霞光罩在这些事物上,明明的,清清的,就像被水洗了一番。那些从桥上和路上经过的车辆,呼啸着远了近了,或是载着无休的忙碌,或是悠闲着眼中的风景。

天边太阳落山的地方最引人注目了。它又变了。最上头的树杈向上伸了去,杈角处似是快断开了,杈度显然大了;下面的杈枝也跨大了,被下面的红光淹得成了一条细细的金线了,除过上面两道黄白相间的金光,它们的心部都成红色的了。南边的白光被上来的灰色冲花了。朝北射去的光芒好像还是原来的样子,上端的灰色似是比先前还要深了。那黑的灰色上面浮着淡淡的白,里面似是蛮立地拉着一条条模糊的长线。灰色过去又是零散分开的浅光在灰色之中搅着似的。远远看上去好像一个大大的续线的叉子,向前插去。瞬间,又消了,过来的灰云侵略了它。天边坐着的霞光似是更加耀眼了,托着的金光的杈形变窄了,向北烧过去了似的,可正烧着,前面似是猛披上了黑暗,烧不过去了,阴影般地怒吼着。

变得真快!一眨眼就哪里不对了。一处还没有看出个明白,另一处又在变化着了。凡正人的眼睛追不上天空的瞬息万变。被托着的杈形没了,变成了一个闪着金光的三角形,被红色的霞光围绕着,高楼的后面把它 的尾部隐藏了。高楼过去又是上下两道长断不一的金光,向北摇摇晃晃地伸去,下面的灰色快要吃住下面的金光了。又是一变,三角的样子插进来一个杠,仿佛缩扁了,倒是头上面的红光扩大了。眼睛还未真正分辨,红光的上方烧来了滚滚灰烟,灰烟的上面撩着火焰,朝东北方向烧去、滚去。朝北走向的两道金光变粗了,勇敢地朝前射去。一转眼的功夫,这烧着的滚着的不见了,变成了打着水花的浪潮了。南边红光闪闪,西北朝上的方向更加明蓝了。这时候,托着的金光和下面的霞光却相交了,下面上来的灰色把红光吃得让它们相交住了。楼挡着,但能判断朝北去的两道金光就是它们变长过来的。

这时候,天空下面掌灯了。桥北边四五个红灯闪烁着了,桥的南面也有六个白灯亮了,每排两个,分了三行,从我这边看过去,像极了六颗金星在那儿星罗棋布着。

人间麻黑了,天上大变样了。北边那像海水流过来的灰云与南边浮着的光色彻底隔开了一条西北斜线, 似是彼此不准侵占各自的地界。东南角上显示出了开着红边的光,中间是黄光。托着金光的这边引向北去的两道金光依然伸长着,似是伸得更长了。中央高楼的后面恰好挡住了它们形成的顶角。但毫不影响它拼成了个大大的三角形。

过了没多久,那海潮又变成了一个个打着圆圈的白边窝儿,似是张大着黑色的眼睛向人间俯视。向南边吞噬过去,和它一样成了相同的色。那伸出来的两道金光的头部消失了。上面的那一条被深灰色蚕食完了。下面金光的上面又托起了一条长长的鱼,灰白相间,还没怎么细看好像的鱼身,这条金光又断开了,成了两截,但又不完全分离,好像还想接在一起似的。

八点一过,这天上的光全部消失殆尽了。天空成了统一的色了,像深灰黑的帘幕罩在天上了,幽幽的,冥冥的,人间的光仿佛离它很近了,想要跑上去帮它照亮似的。

天空肃穆着了,俨然闭眼休息了,一声不响地似是聆听人间的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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