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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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各位来宾，大家好。其实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一向不善言辞，但是今天好像不说些什么也不行。因为，今天是我的人生中的一个重要的日子——我结婚了。结婚，它标志着从我十八岁成人，我结束了长达十七年的单身生活，同时也预示着我将要组建我的小家庭，成为众多家庭中的一员；并且开启人生的下半场。
首先，请允许我代表我的家人向所有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我婚礼的所有亲朋好友，以及为这场婚礼忙前忙后的所有的父老乡亲以及工作人员。没有你们也就没有这场让我和我的妻子终身难忘的婚礼。感谢你们！
其次，(此处哽咽)……感谢我的……其次，感谢我父母……感谢我父母的养育之思，感谢我的父母哺育之恩，……几十年来，普普通通的农民，几十年来，省吃俭用，把所有的爱，所有的关心和所有的支持给了我……和我的妹妹。所以，我感恩我的父母。今天， 我也想对我的父母道一声：“谢谢！你们辛苦了！”今天，儿子成家了。以后，我和你的儿媳妇好好地孝顺你们；还有我的岳父岳母，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们选择并信任我把他们最疼爱的女儿许配给我。在这里，我想对岳父岳母说：“也请你们放心，我将带着这份信任用我毕生的力量去爱她，去保护她，去关心她。虽然，我不能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但是我会用我毕生的力量去让她过得幸福。”
最后，我也想感谢一下我自己，为什么呢？……人们常说：“缘分是天注定的！“我很庆幸，庆幸的是，我们都在缘分来临的那一刻，我们牢牢地抓住了缘分。我们用心去珍惜来之不易的姻缘，去感恩上天赐予的这段缘分。往后余生，携手同行，永不言弃。
再过三天，就是我们中国人的传统的春节。我代表我的家人向所有的父老乡亲以及所有的亲朋好友 拜个早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工作顺利！今日，我们略备薄酒，希望大家开怀畅饮。如有招待不周，敬请海涵。谢谢大家！
上面是我的爱人的婚礼现场的发言内容。他没有拿手稿。全程几乎一气呵成。后来，我问他是否提前准备了，他笑着说没有。我知道他准备了，只是不想破坏即兴发言的面子。为了这份男人的尊面，我顺势说那就就是即兴发言了。他自信地说当然是了。我看重的是这段实际的爱情宣言。至于其他于我无关紧要。
一、
我不妨向你透露我的私人感情问题，就在今年的年前，我结婚了，我告别了大龄剩女。一个女人进入婚姻正式开启人生的下半场。美中不足我错过了谈婚论嫁的最佳年龄，所幸运的是，我遇到了一位各方面还算不错的丈夫。
我心里暗自庆幸：“月老待我不薄呀！”
面对我儒雅的爱人，我知道我的脾气开始该收敛了。一个人的生活怎么折腾都是无妨的。可现在不同了，我的生活里有了我的丈夫，不得不考虑一切。我所嫁的男人各方面的修养蛮好。情绪相对稳定，对我也比较体贴。至于柴米油盐，我要求的相对平淡和简单，所以我们每天的相处：神情舒适，交流快乐。
他在我跟前表现得耐心，我打翻了什么，他从来不会责备我。而是很有耐心地与我一起把它重新归整好。比如说，我把墙上安装的信号源坐着的底板给不小心地撞了下来，落下地的声音“咚“地一声响，着实吓了我一跳，而他一听到倒是平静，放下正抱着的烟筒从次卧里走出来，走到我的跟前脸上挂着笑容，仿佛看到了一副不经意间创造出来的杰作，语气和缓地说：“拿咱老家话说：‘你这人日哩荒唐！’……“我一闻高兴地笑了。他正侧脸看在这些掉散的东西上，准备伸出手去恢复它们。我的嘴凑上去，亲吻到他的脸上，难掩幸福地说：“我就是给你找活！你能把我怎么样！”他腼腆地像个大男孩，脸红了，紧接着甜蜜蜜地也和我一样发出了笑声。
想好了结婚，就要对以后的婚姻负责。在我结婚之前，我认认真真地深思过了。婚姻是一项长期的运动，时时刻刻保持它原本不褪色的活力。和爱人相处之后，我变了。我不再像之前那么忧郁了。可能是他健康积极的心态影响了我。才能使我摆脱了之前的压抑心理。之前不爱做饭的我，跟了他后，我却有点儿喜欢上做饭了。在我看来，我于做饭上的耐心与他待我的耐心是一致的。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就会爱到他的胃里。一有时间，除去爱好，剩下就是爱人了。问爱人想吃什么，爱人的胃永远停留在故乡的那碗饭。一个人从哪里长大，哪里的饭就是走上社会以后经常回味无穷渴望吃到的那一口饭。外面的饭再好吃，都不及家乡的那一碗朴实无华的饭。所以说，人的胃口从小到大是富有记忆的。
二、
我的爱人在南方上的大学，毕业之后仍旧于南方工作。在外十几年了。一年回老家不到几次。离家远，家乡的饭却教他时时亲近。此地的饭不是没有北方的饭，而是他吃不出家里的味道。他说一年到头他最想吃家乡饭的时间就是快过年了回老家之前。自从和我认识之后，他的胃不寂寞了。他的胃丰富起来了。南方的饭他也吃，属于自己家乡的北方饭他吃得反而更多起来了。他常常满足地说：“娶一个老家的媳妇就是幸福！“我听了时常打趣他问：”那你娶对了？“他听到我这么一问，从不多加考虑，快速地语气加紧说：“废话！ 我当然娶对了。“在为男人服务上，我向来持不公公的观点，我诙谐地挖苦他说：“是你找着了一个能伺候你的保姆媳妇。”他一听到我偏激的想法，就指正我的思想说：“你要知道，伺候老公是你的福分，也是你的天职。”当然，他也是半开玩笑地说。我也不甘示弱地回击他：“你们男人呀！就喜欢女人听话伺候你们。天天给伺候着，觉得这婚给结值了。“他再次笑眯眯地指出我思想上的错误，”这不是伺候，这是一个女人爱自己老公的表现。女人贤惠了，一个家庭才会兴旺。“”旺你呀！到时候，我就该退出历史舞台了！“我盯在他的眼睛上调皮地说。”不会，你是我结发妻子。“他拉住我的手说。
“你可真有福！长得四方四圆，一看就是被人给伺候的命。唉，你看我天生就是为给你服务的！哼哼……”我撒起了娇。我如果照镜子，绝对吓我一跳，我已不是先前的那个凶巴巴的人了。
爱人是惦记家乡的那碗面的。正好，我的家常面做得也不赖。一个爱吃面的人，他的腹部大多凸显。我的爱人他就不例外。他的肚子是有点儿往外碘，但不是那么特别的明显。从他的后背望过去，他整个身材匀称，看不出胖的迹象。但正面就是输在了他胖出的肚子上。他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长得一脸富态相，脸型显得方正又饱满，这是我所钟爱的面部轮廓。他长得一脸的善良。以前有一位老爷爷给我测过八字，他说我能找一个善良朴实的丈夫。如今想来，不知是应验还是命里早已注定，让我能遇到这样既稳重又踏实的人生伴侣。
他爱吃面，他好那一碗面时，我就做给他吃。我是一个对待生活散漫的人，生活中的一切都是随性而为之。我高兴了，什么都愿意一试。之前，我可不爱给人做饭的。我嫌麻烦，最重要的是耽搁我的时间。我可不想把我的时间白白的送给另一个人。而今呢，我却认为不同了。因为我成家了。家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一个纽带，把作夫妻的系在一起了。当然，也有不愿系的。不愿系的，当初就不要结婚。可我呢，我结了婚，我愿意一系。我穿上淡花色围裙，在厨房里调制着婚姻这碗五味杂陈的饭。我清醒的知道，我目前的幸福并不代表我以后的幸福。但我更加明白，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那幸福也就是两个人之间的幸福了。幸福是彼此合拍的。一方光在婚姻里不懂得付出，那么幸福就不会双向取得。处于一种失衡的状态。婚姻的天平歪斜了。
今天的小日子让我讲真的，认识我的丈夫之后，我与先前的那个自己彻底告别了。过去的心理是漂泊的，没有定位的。一结婚，我的心有所倾向了。不再是先前的那般迷茫了。关于迷茫，我曾经问过我的丈夫，他的回答令我刮目相看，他说：“我从来都是自信的。我没有迷茫过。一个人只要每天都在有想法有行为的努力，他就不会迷茫。”我却活得不像他这样达观，我反而说：“我迷茫过。”
“那是因为你之前过得太清闲了！”他的表情是严肃的。
是不是清闲，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眼前站着的这个人，他是一个顾家男人。
做饭的过程中，他会来到厨房看那么一两眼。亲近我，要么头枕在我的背上，要么两手从后面抱住我腰笑，要么亲我的耳朵。这一切都是爱意的表达。他表达这些举动的时候，既羞涩又大胆。我看出他骨子里是传统的，保守的。但，他在我的眼前有时候会透露一种天然的使性，他也有浪漫的一面。他在他人眼里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但在我的眼里他是一位具有人格魅力的男人。憨厚可掬之下是他做事的原则。他在做生意上，宁愿分成给合作伙伴多一点，也不愿自己多占便宜。这就是他做事的风格。前几日，我们去当地的樱花谷去看樱花了。回来的路上，捎了一个女的。他对那女的说你平时坐大巴车多少钱就给多少钱。当时，我一听，我心里还怨他这么老实，为什么不多挣点。等那女人下了车，我敲打他那榆木脑袋，直接问他为什么不多要点？这可是坐的私家车呀！
他平静地说：“那女的一看就是农村人。可怜！“
他的回答并不重要，而是他有一颗为人老实的心显得重要。
他的福气可能是上辈子给修来的。他从上学当了大孩子都是他母亲为他调饭。在我这儿，我光荣地继承了他母亲这一职责。他可真有福！在这两个女人之间，他的饭从来都是女人给调。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妻子，女人待他如此甚好，看来他上辈子果真把福气修到家了。我也是一个操劳的命。害怕枕边人吃自己调得饭不香。我就痛快地接受了他母亲为他调饭的天职。
他对我说：“我不会调饭。我回到家里都是我妈给我调好。“
我说：“你真是你妈的宝贝蛋蛋！”
他两眼盯着饭就是不见动手拿调味料，意思明显得很，暗示我像他老母亲那样为他调好饭。我不声不响地默认了这份从未有过的家庭服务项目。为老公调饭已成了我的婚姻法则中的一条。我拿一种嘲弄的眼神推开他，说：“起来！让你把我的福给享完了。”
他说：“老公也会为你服务的。”他可真会说。
我心情不爽地说：“为我服务什么？你会服务什么？“
“老公给你铺床呀，洗脚呀……”他想着说了一串串。
我为了让他学会调饭，就专门叫他看得仔细，说放什么，把握好调味品的量。他说他看不出来。我说：“你光会吃。”他居然哈哈地大笑起来了。那笑声是那么开心，那么明朗。
我也是一个人来疯，看他模样有趣，惹人怜爱，就说：“你坐到沙发上去等，我给你端出来。“
我的男人他笑得合不拢嘴。戏言道：“有老婆可真好！”
我接住他的话头说：“是呀嘛！懂得伺候老公的老婆是真真叫个好！“
我端着饭来到他的跟前，他赶紧欠起身两手接住，一脸得意地说：“老婆辛苦了！“
我才不顺着唱他的这句调调，我要唱出另一个实际的调：“你把钱给我挣回来交给我，我天天这样都乐意。”
他笑得有点儿勉强，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
他吃着我为他调的饭，满足的表情不言而喻。我看得出，男人就爱妈妈级别的老婆。
三、
我是一个爱干净的人，见不得家里乱糟糟。一有空，我不是拖地，就是抹桌，更让我丈夫惊奇地是我喜欢给家里的所有的物安排适当的摆放位置。我总觉得嘛，物如人是一样的，应有它们恰当的摆放位置。
这个平方面积不大的旧房子，是爱人这几年以来一直住着的。大房子还未装修，我们就将就着先住在此处，等其他的一切事情弄顺了，再计划装修，然后从小房子搬到大房子里。于我们两个来说，小房子将近六十平方，够我们两个住了，也不显得怎么小。爱人是一个朴素的人，节俭的人，生活习惯上没有什么大的不好。房子虽不太大，但我们每天日子度得愉快。
自从我随他来到他工作的地方，我把这间屋子收拾来收拾去，男人的生活是简单的，没有女人来配置家庭用品，这个家就像少了真正的烟火。当然，我一来，他的房间丰富了。把之前的那种极其单一的环境抹上了一种小家庭所具备的色彩。我为我们的家想着添这添那，且我所添的是家庭必用品。没必要的东西我坚决不买的。我想着生活的家具齐全了，日子才过得全。不然家里缺这少那的，好像日子残破了。别人说走进婚姻就是坟墓，我却不这么认为。不能把走进婚姻的人一棒子打死。婚姻里有平淡的幸福，也有幸福的平淡。心是对待任何事物的一标尺，持中了，没有丝毫的冲突，一个人不管身扮什么角色，他都是平和的。
屋子见上绿色了。仿佛我把春天给爱人买了回来。
我说：“春天来了，房子不该绿色盎然吗？“
他待我的性情就如同这青青的绿意发自内心的和暖。
他抿着嘴笑，听我说得那么可爱，他鼓励我说：“老婆做得对！”
绿萝耐养，喜阴，活得单纯，不像开花的盆景有心机。
“我喜欢房间里面能看见绿油油的叶子就等于一年到头能看到春天特有的气息。”我不停地说着。
他走近我，拿手摸了一下我的马尾，在我屁股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就说：“老婆喜欢就是我所喜欢的。你喜欢绿色说明你的眼睛装着宁静与和平。”
我笑了，觉得他讲话的样子有点儿傻。但我把他的话细细品味后，觉得他讲得有道理。我这半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宁静中走过来的，与任何人交集都本着和平的方式，从不与人作对。
我们恋爱的时间短，但不妨碍我们结婚之后的恩爱。我是外热内冷，而他是外冷内热， 我们性格上是互补的。两个人在一起产生舒服的状态，就是极佳的状态。
婚姻不需要轰轰烈烈，能平淡如水往下走，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对待婚姻的胃口并不大。
买了两个挂衣架，次卧一个，主卧一个。不能叠的衣物就挂上去。小零碎就装在袋子里包裹。他说买一个柜子，我说不买。等新房子装修好了再买吧。不然搬来搬去的嫌麻烦。他听我的，我说买就买，不买就不买。全在于空间合理的设置。每个物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了，整个房间都不拥堵了。也是的确的，我为每个物每天规划最佳去处。家物求简不能求杂。极简也不行，凡事中规中矩。我尽量减少没用的东西。茶几的两个抽屉里我都给大清理了一遍，过期的东西或是用不上的我都给扔了去，把必要的都留了下来。他看我这么放任地实行，就故意批评我：“你来就是扔我的东西，不行你把我也扔了出去！”
我噗嗤一声笑，“看你以后表现不好了，就把你也和这些过期的药粒似的扔出去。”
他的手摁在我的肩头上，做出睁大眼睛的神态，眼睛向上翻地笑着说：“你胆子肥了，竟然把老公也给扔出去。你想挨揍！”
我的肩闪开他的手，缩下上半身说：“把老公扔了，我岂不成寡妇了！”
“你求之不得呀！到时候，你的第二春就来了。”
我哼唧了一下，有笑没笑地说：“讨厌！“
有用的东西留下归到一个透明袋里，没用的统统进了垃圾桶。扔他的东西，就得征得他的同意，在他的默许下。
“看见了吧。抽屉丢掉了没用的东西，一下子活得轻松了。”我诗意地说着。
好像这抽屉和我一样，扔掉了以前那些堆积着肮脏的东西。嘴里能够透过气了。
他说：“老婆的话就是哲理。”
我笑了。
四、
一个高高的书柜，站在我们沙发的里旁，小方口隔挡开的。每个口东西摆得严严实实的。茶叶，酒，未打开的新杯，金融类的书籍及荣誉证书，还有我带来的一些文学书籍，倒数一二层摆了些我脸上用的护肤品和七零八落之类的东西。这是我们暂住的唯一一个家中最高的东西。沙发外头跟前是一台矮冰箱。冰箱虽矮但装着实用。没有多余的空间乱想一些多余用品的采购。它装满着生活的实际。客厅让大理石茶几占去大半面积。我第一次来到爱人这里，一眼看出这个茶几摆在此处不伦不类的。我后来说，茶几太大了，把客厅面积占完了！爱人向我解释说这是以前公司办公室的茶几，扔了嘛可惜，所以就搬过来了。从这一点能看出，他是居家过日子的男人，不破张浪费。一个男人心思忙于事业，家具的摆设无暇顾及。这不，添了一个新的人口，这个家也该焕然一新了。
我要让家中变得窗明几净。于是，我就天天抽空拖地。为了拖出一个干净，把旧拖把换了新。我注重角角落落里的灰尘。灰尘会藏，专门找人类难于清理的地方。仿佛藏在犄角旮旯里的灰尘与人是一样的，把易于看得见的地方留给眼睛，把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藏在小狭缝里。
灰尘天天来，灰尘无处不在，肉眼怎么能看得到！地面上天天有细灰，我们哪里看得清。除非出了一趟远门，屋子里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如何看都是净的。可于我的眼中就是不净。爱干净的人走到哪里干得活也就最多。因为眼里容不得不干净。
我的新婚丈夫有点儿不解地说：“我看地面干净着呢。你还拖来拖去！”
我反驳说：“每天都有灰，肉眼看不清。”
“你真跟妈一样，一回屋里就这扫扫那抹抹。”
“谁叫他是我婆婆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把这地拖得比你的脸都净！”年轻的丈夫说这句话不知是表扬还是嘲笑。凡正听到我这个新媳妇耳中如沐春风。我爱干家务。爱干家务的女人说不到坏处去。
“你看大半天都过去了，我的脸还没洗呢！”我扬起头，另一只手指指在我的右脸庞上说。
丈夫走过来，拿手托起我的下巴，几分挑逗地起着温馨的笑容说：“地比你的脸都值钱！”
我被丈夫的话逗得捧腹大笑，丈夫的手指头捏住我的下巴搓来搓去，好像为我洗着脸似的。他再搓，我都比不过地面的白。
我要让家中变得整整齐齐。我不是光嘴说着卖关子，我做到了实际行动。柜子里面的东西都分门别类了。大衣之类的也都收到一个小柜里了。外面长架子上都挂着当下的季节衣。架的底座蓝里叠得叠，装得装，摞得摞，把琐碎的东西归到一个汇集的状态中，仿佛所处的小日子环境渐入清明了。我不要求别的，我只要求日子稳中求进，我没有别的想法。入了婚姻，思想要简单，日子才好过。不然，则生活起反了。
“这样放着是不是不占地？”我问着我家的男主人。
他看着我，一笑就弯弯的眼睛里装进了闪亮的星星。
“好我的老婆呢！你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然后，我故意问他：“你喜欢我干活不？”
他狡猾地说：“我不喜欢，害怕把媳妇累着了。”
我心里想：“虚伪！“
我放开主卧里面的挂衣架，一双怀疑的眼睛盯在他的眉梢上，毫不留情地说：“你虚伪！你巴不得我给你当老妈子呢！天天给干活，你就高兴。哼！嘴可真油。嘴上没说心里话！”
他走上来，两边的嘴角笑得往外张，伸出右手轻轻地挨在我的嘴边上，做出打嘴的样子，一咧嘴，脸上的肌肉就堆出一个圆苹果似的，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神瞅在我的嘴上，手就像飞不起来的蝴蝶似的闪上闪下，微微张开嘴做出吓唬我的表情说：“你再说，我把你嘴给打烂呢！“
我娇嗔地说：“我就说我就说，看你把我怎么样。”
我像个孩子似的搂住他，两手搭住他的脖颈狂亲。他的眼睛在镜片下面沉醉地闭着，好像陷入了爱情的漩涡。爱情在我们的心里疯狂地偷笑着了。
茶具放反了。茶具下面又没开一个开关。它的开关是插线板引过来的。每次我坐到沙发跟前洗个脚太不方便了。有几次绊住了我的脚。只差摔倒了。所以我讨厌它的摆放。我想着它应该转个身。
“茶具要是转个头多好！“我不经意之中说着。
刚结了婚的男人一向喜欢迁就新娘子，拿来随便一说的话，也会当成个事办起来。他着手办了。挪开沙发，把插线头拉进去到里面的插座头。我给下面送进着线，他跪在沙发上，头探下移开的缝里，一手紧紧地把住沙发上头，另一手顺着沙发伸下去，身子斜侧下去，涨红着脸。我看他难受地钩着下面的插线，心里过意不去。好端端地老给人家找活干，一刻儿也不让人安宁。
“算了吧。不弄了。我只是随口说说。“
“我给你弄好。省得你眼睛看什么不舒服。“
插上插座，我帮忙他挪正沙发。沙发上铺垫抚展了，然后茶具他转了个头，对齐茶几的边沿线。拿抹布擦了一遍茶具上的碎屑。一边摆正着泡茶的各种用具，一边说：“我以前就是这样摆着的。我坐在这边给客人泡茶。“
“我想着也是这样摆。“
“你聪明。“
“茶具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摆放位置。”我说。
“说得和人一样。”
“正是。和人一样都有符合自己的人生位置。”
我说得好像自己是一位哲学家，在我的爱人面前尽显摆着自己一肚子的学识。
五、
你知道云南的男人吸烟大多抱着一个长长的木制烟筒。烟筒有过滤的作用，分解烟中的有害成分，能帮助吸烟者起到一个健康吸烟的方式。我第一次见他这么吸烟，我禁不住稀奇地端详着他的这股怪异行为。他的整张嘴钻到筒嘴里，每吸一口，就像人打着饱嗝似的噜噜，烟雾顺着他与筒嘴之间喷出缭绕的烟雾。筒尾处向上翘起来一个短叉，上面顶了一个壶嘴的中间是吸烟的一个圆小口，其前面长了三个小指长的插烟的小尖枝。歇息了，把烟插到任意中的头上。又吸了，用食指和拇指捏住提前拔出的白色烟头这边，对准中间的小口，嘴用力地吹吸气，燃烧着的尾巴就明晃晃地闪烁。
他的烟筒是黑棕色的。身子上有银白色相间的圆线起着简约的装饰。
他每天睁开眼不来点烟气，好像男人白活于这世上了。我对吸烟的量也不大懂，我不知道一天吸多少根烟算量大。我们面临的是有计划的备孕。我怕他吸烟成性没有节制。但我又不能自私地遏制人家丢弃他的嗜好。
可我还是问了，谁叫他是我的丈夫呢！可我又想了，谁叫我是他妻子呢！
他每天忙完回来进屋先是抱着烟筒提一提神。我早都想从他的嘴里获知他一天抽几包烟或者几天抽一包烟。一个认识丈夫没有多久就结婚了的女人总是想通过多种途径去了解自家男人。我向来对待人性没有特殊的研究。看到的都是生活的单一面。生活里加入了另一半，我的生活不再单一了。
我来到他吸烟的次卧的窗子面前，先是一声不吭地站到他的背后。他把烟头插上去，放下烟筒，头自觉地往后搭在椅背头上，对我说：“帮我按一按脑门子。”
女人的双手放在男人的身上就如同温柔的水花打上去似的。我摸在他太阳穴的部位，轻轻地摁揉起来。他闭着眼睛，显得很享受。深色的POlO衫的领子后面压得两边的领子张开翅翼似的。夕阳渐渐地隐没下去了。 我惋惜一天的时光于无任何成就面前无情地流失了。我又能如何呢！时光不是我的手我的脚，我可以控制一番。窗子半开着，烟气还没有跑尽。我的鼻子受不了这股二手烟的来龙去脉。
“你一天吸多少烟呀？”我本着想知道的数目问他。我是一个不爱打听别人隐私的人，问到这个问题，好像违规了一往的做人风格。吸多少烟难道也是一个人的具备的隐私吗？
他回答地非常流利，连想都未想地告诉我他实质吸多少烟量。
“一天也就十根吧。”他把头转后朝向我说。
“十根？”我心里想多不。“那一包烟里面装多少根呢？”
我是不吸烟的女性，装多少我没有留意过。
“十二根。”他认真地说。
“哦……那你吸得多吗？”我又进一步问他。
“不多。我吸烟不多的。有些人一天一两包的。我这不算多。”作为男人很懂得吸烟的行情。可我不是男人，我当然不懂了。他说得就是真理。
他见我不吭声，又附加一句说：“ 这个月吸完，下个月就不吸了。相信我。“
这个烟筒就是我最大的情敌。爱人每次回来先抱它的。先吻它。看来精神上的慰藉是第一呀！吸了烟才吃我做的饭。物质世界排在第二了呀！我产生了一种妒忌感。你看，我真可笑，竟然与一个不会讲话的烟筒争夺起了爱。天真是我，无邪是我，意见分子是我。我暗暗地失落着，人类所产生的情感世界真的复杂不说，还有点儿孩子气的幼稚。
他进屋里了。换过鞋子洗把手出来，径直去抱烟筒寻求精神刺激去了。看到他那迫不及待的过一把烟瘾的样子，我真想走过去踢那烟筒一下，只让人好笑的是，那烟筒怎么就不是一个人呢。
我坐在沙发上隔着次卧对他讲话：“烟筒比我活得强呀！你一回来先抱它先亲它，它是你的精神情人。”
“……“他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我猜情人在他的手里激动地颤抖着。
“抱着亲人狂吻，看把你乐的。把你美翻了。“我情不自主地也发出笑声。
“唉！ 我抱着的多亏不是一个女人。不然，你就——“他也随我幽默了起来。
“这情人当得呀！你对它不厌其烦呀！它比我就是有福气。“我醋意大发地说。
“你可以喊一声老公，它不可以呀！”我家的男人真能撇腔，他说。
“你天天抱它亲它的次数待遇我可没有呀！”
我走了进来，带着孩子气的任性，朝他怀中的情人的嘴边上扇了一下，谁叫它剥夺了我丈夫的爱。我扇它的同时，还不忘警告它，诙谐生动地说：“谁叫你勾引我丈夫！再有下次，你就离死不远了！“
我丈夫张着嘴就像中了彩票似的狂笑。空气中摄人心魄的烟雾像妖精似的迷得我丈夫神魂颠倒。我丈夫神采飞扬地继续光顾它的精神风采。
“它把你的心偷走了。我败给了你的情人。你们才是天生一对呀！“我风趣地说着。
我逗得爱人新花怒放。手中的情人在他的两手之间激情地摇摆，仿佛他们当着我的面光明正大的共舞起来了。我气得腿一抖，歪着嘴，扭着屁股自讨苦吃地出去了。
六、
明天就是三八妇女了。我结婚了，于丈夫眼中我就是一位妇女了。说一句心里话，我排斥这个把我也当成妇女来过的这么个节日。好像在说，有丈夫的女人冠以妇女的称号。妇女的节日就该妇女庆祝。
头天晚上，我就说：“现在的人可真会营销，把三八妇节叫女神节。“
“这个节日一来你看那橱窗里都写着:女神节快乐！“
男人也观察得细致呀，不是他们的节日。
过了一会儿，他问我：“你喜欢吃蛋糕吗？“
我随口说：“不要太甜了，可以吃一点。“
第二天中午，我在次卧的电脑跟前，门被关着。我怕突然而进的吵声。
他回来了。每次进门他先洗手，这是一个良好的习惯，这点与我一致地保持。
他来到我的门口，敲了一下门。我问他有什么事。
他说：“开门，给你个东西。“
我迟疑了 一下说：“马上。“
门开了，他双手捧了一个粉色外衣的小蛋糕。他冲我开心地一笑，蛋糕递向前，对我说：“老婆，节日快乐！亲一个！“他这一举动，有点让我受宠若惊。一霎间，我还不大习惯过这样的节日。这个节日过到我的眼前，表明我与妇女别无两样了。
我难堪地挤出笑容，配合着他的神气上前亲了他一下，一下不够，我还故作神态地说：“再来一下。”
他系开蛋糕的裹衣，取出蛋糕，里面有两枝郁金香。拿叉子插了一块先送到我的嘴里。我顺手把象征爱情的郁金香插到一个小瓶里。他尝了一口，就先让我吃，吃剩下了他再吃。我吃了少一半，就让给他了。他和女生似的喜欢吃甜点。我们拍了一条亲密的视频发到了他的同学圈里。他认为拍得很搞笑，就不停地笑了几下。
吃完蛋糕，他说带我去外面转转。我说去哪里。他说带我去看樱花。我和众多妇女一样携带着家人来到樱花谷看桃红色的美丽的樱花。没想到人流拥挤，径去的路围得水泄不通，往后背看去望不到头。我们都没有买水，在大太阳的灸烤下，鼻子和嘴巴就像冒火了的感觉似的。焦得要命。我看到这么多人，我有点儿打退堂鼓了。最后，我们还是随着大部队赶去看樱花了。在路上返回的人与去往的人形成鲜明的对照。有的女人的头上戴着花圈，就像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少女似的。我发现此地的女人爱笑，笑得又是那么纯朴。最引人注目地便是女人的服饰，穿着花裙子的，穿着短袖的，穿着厚衣的，二八月乱穿衣似的，没有一定的标准。更让我觉得有看点的便是那些穿着旗袍的胖女人。是丝绸旗袍吧。被浑圆的身材撑得变了形似的。他们不在乎身上的衣物走了形，就如同他们不在乎他们的身材走了形一样。他们不在乎地穿着走着，看着的人也不在乎地走着看着。年轻的姑娘穿着的旗袍衬托着曼妙的身姿。是目光的首选。
“渴了吧！我们都不知道带两瓶水。”太阳照得他眼睛眯缝着说，
我听了，好像女人不细心预备似的。路边有棉花糖的吆喝声，也有叫卖遮阳帽的，其他的也在叫喊。热的人往帽子上看，热的人寻找矿泉水。
后面跟了一对男女，那男的对女的说：“羊上山吃青草喽！”他们是夫妻吧。
女的吃吃地笑。
走到半道了，路的下面全都是游人穿梭在参差不齐的樱花树之间拍照留念。走着不太宽阔的路还是费时。爱人提议说：“走，去下面。”
我们俯视着身子顺着划开的小路朝下走去。出来是看樱花，不如说是看人来人往。樱花被年轻的情侣环绕着。被三五好友的中年大妈环绕着……散发着地道的朗朗的笑声充溢着整个樱花谷。抬头看见四面的高山把樱花谷装在最下面似的，山底的树木葱绿，春意浓浓了。春天正伸着敏捷的小手绘制着一幅幅山水花呢。春天起着人们走出来的兴头。教出来伸伸懒腰，那边有路的白色的篷子底下女人们热烈地跳着打跳舞，一蹦一跳的。这是山路下面精心设置的醉人风景。
我们又走上来。我不但渴还有点饿了。走过的行人手里捧着炸土豆，我禁不住嘴馋。渴得饿得让我走不快。人又那么挤。有一座姻缘桥上系着一排排小风车，五颜六色的。一旁有个桌子，坐着一男一女，他们都趴在桌子上低头看手机。不远处的广告语：来樱花谷，寻找幸福。红色的字上面画了一对男女，中间互托了一个大大的红心。女人们走到这里就走不动了，摄影地摄影，徘徊地徘徊。若不是我脱单了，这个场合也是我必然的徘徊。
“……如果你没结婚，会不会来这里牵线？”我拉住他的手腕问他。
“不会来这里。给我说对象的都是介绍来的。”他望那边看着。
早上吃得少，一出来玩加上流汗，感觉微微地饿了。那些小孩子的手里都抱着吃的。我也想吃些什么。但我的胃口一向不怎么乱吃。唯有土豆愿意尝一份。山崖上的树绿得发亮，还有那些正枯色着的蒿草也被太阳照得闪闪发黄。每个游人的脸上舒展自如，虽然有的戴着遮阳帽，帽檐下的脸色都是阳春三月染上去的。春，飞在这个满是樱花烂漫的谷里，有一种少女的情窦初开，有一种老年的精神矍铄。我不由得想起了今年是龙年，但愿龙年这一年里，人人都艳阳高照。
走到另一条路上，那里五六个女人也在跳打跳舞。这次是近看，他们身着红色的具有民族风格的摆裙，一跳一扭的。扭的时候，那裙裾转得很撑圆。脸上流着热汗，眼神透露着这种舞蹈具备的灵活气。她们手舞足蹈的样子预示着万物欣欣向荣了。
爱人再次对我说：“这是云南人爱跳的打跳舞。”
我对跳舞不懂，也看不出好坏。但在这些庆祝节日的妇女脸上我看出了对当地风俗艺术的热爱传承。顿足了一时，望见那边的卖水摊。我们就走过去了。
棚子搭着，一老一少招呼着。黝黑的肤色，好像身边黑人不少，是当地一年四季紫外线强烈照射的。看到他们黑，我也白不到哪里去。我在白人堆里也属于黑人一类。
“一瓶脉动。”我的爱人说。
女孩都把水给他手里了，他准备扫二微码。我挡住了，我说：“换成娃哈哈矿泉水吧。 ”我从他手里拿过来，递给女孩，又说了一遍：“娃哈啥矿泉水多钱？”“二块。”
我们不是多有钱的人。 结婚了，难道不该在这毛毛块块钱里面节省吗？我不是犯抠，我是制约婚姻的支出。我们结了婚，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今天乱花了两块，明天也是这样子，那长久下来就是一笔大的数目了。过日子讲究的是细水长流。不管多有钱，传统美德的勤俭不能丢！
“来两瓶吧？”爱人说。
“就一瓶够了。”这一刻，仿佛我真的很抠门似的。
过去是炸洋芋。我在过来的路上看见有的人端着的盒里吃着卷粉，那诱人的红油辣子裹在上面让人垂涎三尺，我也想吃，嘴里直起津。卖炸洋芋的棚子旁边支了两张桌。坐着几个人。小孩也围在桌前品鉴春暖花开的美食。摊位前也站了好几个等餐的人。云南人把洋芋各种吃，烤，炸，炒，在这三种做法中，是变着花样的。好像土豆这盘平民菜，在当地像千金似的被各种宠爱。人人都可以吃得起的，没有消费上的负担。
“吃卷粉还是炸土豆？”爱人问我。
我说都行。但一想到土豆在北方的餐桌上也爱着欢迎时，我改口成常见了，说：“还是吃炸土豆吧。”
两个人吃完离开了。我们就坐上去了。桌子上的餐巾纸头拉开得长长的，被风吹得快要飞起来。起风了，风起得突然。我头上的帽子怕给吹走了，我就摘下来拿到手里。撕了纸把腔前的桌沿擦了擦。有意思的是，风吹得账篷似是要拔地而起。那小摊女老板的皮裙子也被风吹得卷起来了，她连忙去挡。更有意思的是，风吹得老板手里抓着的餐盒差点抖落到地上去了。风可真讨厌！都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说来就来。女老板讲卫生的，嘴巴上捂着蓝色的一次性口罩。她脸上黑得就像紫外线一年到头爬在她的脸上抚摸似的造成了黑。但她精气神丰足，有着健康的气魄。洋溢着服务生意人的热情劲头。
“要么你们先吃吧。“她和另一位男客说了几句，好像是嫌有辣椒。这南方之音我还真听不大来。
上面撒着葱花，搅拌着萝卜干，酸甜味的，蛮刺激味蕾的。长长细细的签子我们插着吃。我看着大油锅里下着刮了皮的土豆块，起着油炸的响声，慢慢地裹上一层金黄色的外衣。我不由得感叹：平常的土豆在这儿也是小吃主角！……
十元一份。不是够我们吃了，而是一下筷子有的吃。
爱人以为这条路可以通到山上去，一问旁边摆摊的，却走不通。我们就去樱花树里寻找春姑娘了。粉红色的花朵开得正盛，来此处拍照的人也拍得正欢。我们两个自拍。游人眼里只有风景，都是各拍各的。眼睛往手机上看，要么往友人或家人的脸上看。看见一个美女了，滋养一下眼神。这儿土著人个头都不是很高，看见一个高个美女感觉都是稀奇。
站在一处崖上，阳光把我一双眼睛射得难以睁开，好像我刚从阴室里闭关出来一样。
“去叫那边美女，给咱俩来一张合照。”
那边的那两个美女穿着汉服靠在一棵树身上，树上的枝叶把阳光分成了几缕。表情跟着手机不停地摆拍着。头发上配着假头饰，与汉服搭配一致性。这样的衣，我曾几度想尝试。但还是没有实现。我看着那两个美女对爱人说：“我在西安的时候也想过买那种汉服穿。”
美女正拍着自己花枝招展的表情，我真不愿去打扰人家。但我为了在这里留下一张春天的合影，我还是不愿地愿意一叫地打扰了人家。
“美女，麻烦帮忙拍个照。”我脸上怪尴尬地说。
美女就是美女，不扭扭捏捏，端庄大方地说：“可以。”
一说话一看是一个大眼睛美女。手机递给她。我们就站在一起。怎么站呢！当着生人的面，怪不好意思的，搂一搂都觉得羞涩。爱人是一个内敛的人，而我在人前也大胆不起来了。动作僵硬，很难做出亲密的行为来。两个人规矩地站在一起，最多我拉住他的胳膊。拍了几下，那女孩把手机就给我们了。很客气地说了声谢谢。我们一张一张地翻着拍的照片。这张好看，这张不好看。共拍了三四张，挑来选去的，就选了一张中意的。
春天一来，出来踏青的人到处都是。有花的地方，有草的地方，有树的地方，有山的地方，都是人流连忘返的境地。春把人都从家里叫了出来簇热闹。出来看春打头的季节风景。不愧是一年四季在于春啊！
我们走在谷径上返回的。青春美女，亮丽老妪，都跑出来亲吻春天。春天是活力的，是朝阳的，是充满美好的。你看，春来了！还不赶紧站起来好好走一段路。
看见一个黑中透红的小脸蛋，头发毛毛的，也不知是谁家的宝贝女儿。圆圆的脑袋，眉眼紧蹙，好像是把孩子热着来的。孩子身上穿着厚衣，不像别的小朋友穿着长袖花裙。妈妈也真是的，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脸上竟被晒得让人心疼。我朝四周看了看，孩子的妈妈也不知在哪里。小女孩从我们身边着急地走过去了。 我看到了过去八九十年代农村孩子的脸蛋就类似这样的。我笑了，但我笑得心疼。
“你看，咱孩子以后也是那么黑。”我开玩笑地说。
“那不会。他爸这么白。”爱人讲话永远朝积极的一面去讲。缘于他天生的自信心。
爱人为我拍了一路的视频，他充当我的摄影师。有这样的丈夫光想着把令人陶醉的春景留在我还算不老的风貌中。我要给他拍，他紧抓着手机不放我身边的美景。我成了他捕景中的画中人了。
七、
一到周末，我的心才或许能够静下。正儿八经的日子来了，吃什么饭，动手最多。
早饭，我们有时很简单。熬个南瓜粥，或红豆稀饭，拌一盘凉菜或是炒一个菜，胃口好了也做两个菜，只要能吃完，不过夜。我做得饭好与坏，爱人大多数情况下不会起情绪。找对象一定要找一个情绪稳定的人，这样生活中才会过得轻松。我呢一般也没有什么脾气。
早点爱人建议吃得少一点，不然影响预备中饭的时间。我呢用鸡蛋裹了馍头和烤了四个蛋挞。做馍头的面是从老家带的无添加剂面粉，蛋挞是我从网上现购的，就调制了蛋挞液。今个早上不喝稀饭了，我们改成了喝牛奶。两人一吃一喝，早上的胃也不空了。
他清洗了喝过牛奶的杯子。我拿拖把把家里里里外外拖了一遍。然后又看见花盆底部的水快干完了，我又给花们浇够了水分。我们都坐在沙发上闲聊了一会儿。他近来组词成句不安定了。挟带玩笑的味道讲一些现当代男女所犯的通病，那就是出轨。
他摆出一副对待婚姻严谨的态度说：“你要时刻做到向老公汇报你的思想动态，……”
我错愕地满脸转过去，怀疑他是不是哪根神经错乱了。他没有错乱，脸色认真，特别珍视我们之间的结合，因为在我们这个年龄遇到在彼此看来合适的人选很不容易了。所以，他一再强调，维护婚姻的和平，保持婚姻的稳定。我能够看得出，他是一个担当与责任并兼的人生配偶。
我为了彰显当今女性的社会地位，不顺从他的话说：“你应该先做到向我汇报你的思想动态，而不是我先给你汇报。”说完，我撇撇嘴。不服男人这一套语言管教。
他九言一鼎地掷出把握的毫气说：“我很有自律的。不然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在外头早都废了。”
他的话，我选择信吗？婚姻是一辈子的，那婚姻里的话也是需要一辈子去见证的。
“哼，看你说得那么好，谁知道呢！“
“我将用我的行动去证明我所说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记住不要随便加人的微信。不要随便吃哪个男人的饭。这些都是男人提前给你们这些女人下的套。一旦钻进去了，后果不堪设想的。明白了吗？“他说开了便是滔滔不绝。
我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指甲刀剪我的指甲，对他不理睬。见我不答应他，他又说：“身边一旦发现不好的火苗，一定要及时地掐灭。你听见我说的了吗？”
我身上向来褪不掉孩子气，可能与我没有当母亲有关吧。我停止剪指甲，扬起头，做出搞笑的神态说：“我是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
“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还是孩子样。”他无耐地说。
我庄重地维护我的本性，说：“保持童性是我的人生权力！”
“记住了。发现不正常的火苗，一定要向老公报告，及时掐断它，共同维护家庭的安宁。”他防患于未然地说着。
周末，我们通常吃两顿饭。按老家的饭点。中间的饭点拉长，他晚上就很少吃的。做饭于我而言，既是一种艺术的快乐，又是一种厨艺的更新。老是做那一类饭，好像也不太行。如今的生活丰富，人的胃口必然也是丰富的。单一的家常饭吃久了，就是厌腻。我没事了，在手机上学习那些如何做饭的视频。我怕自己的厨艺淘汰了。
我做的饭味，目下，我的爱人他是喜欢吃的。但是久了，就不好说。我做饭不是单单取悦我的爱人。我做饭是为了让家中的厨房里保留热气腾腾。婚姻有了烟火味，才会踏实。
“吃什么呀！……“我想了想，”不如做煎饼吃吧。“
我说到他的心上去了。他一想到老家煎饼就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有花椒叶子就好了。“他遗憾地说着。
“是的。这儿的人不种花椒树。弄韭菜也不错。“
韭菜切小，面水打得稀稠有度，然后给里面淋一个鸡蛋，韭菜放进去，我放了盐和十三香的调味品。三个热炒的素菜。土豆丝必有。电饼档是新买的。用起来摊饼格外方便。
我做饭的时候，我的爱人通常进来看一眼，好像不太放心我做饭给他吃。他最害怕我饭做不熟。每次都问：“熟了吗？”我说：“没有一次让你吃生饭。”
他进来了，看见老婆在厨房里忙活，他就表现地异常兴奋。好像这一刻，我活成了他心目中的贤妻良母。
“我给你说：‘我是第一次做煎饼。’我这个人啥没弄过，但胆子大，敢尝试。“
“那你有胆。”
“我相信实践出真理！”
“我老婆还是牛。”他奓了奓拇指说。
做出来的第一张有点厚，我把不住深浅。从第二张开始我慢慢地就做好了。粉条是他泡制的，菜是他洗的，蒜是他剥的。这顿饭，他也有功劳。他在家没事的时候，我就引导他分担老婆做饭的职责。可以爱自己的男人，但不能惯他什么都不干。就是个孩子也要教会他学会干家务。这是我爱自家男人的方式之一。
他饿了，我叫他先吃。他尊重我与他一起用餐的时间。夫复何求！有几次我说：“我们应该在前七八年认识多好！”他总说：“好饭不怕晚。”遇到这样的男人，是我三生有幸，还是我上辈子积了德修了善！
我也会问他：“你对我做你的妻子满意吗？”
他开心地说：“太满意了。我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老天不让我早早结婚，就是为了等你出现当我的妻子。”
“你对我满意什么？”我想听他的心里话。
“你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的男人肯定我的说。
一起吃饭，一起笑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时光恬静。
“好吃吗？”我问他。我知道饭菜不难吃。
他说：“我喜欢吃你做的饭。”
我聪明地提示他说：“你夸我，我就做得美。你用的是这一招。”
他凝视住我的眼睛说：“你就是做得好吃。我就喜欢吃老婆做得饭。要过一辈子呢，不爱吃就麻烦了。“
我心想他：在外头话不多，在老婆跟前一套一套的。我又一想对了，原来我们是夫妻。生活里交流多了，才过得幸福呢。
收拾碗筷的时候，他说他来洗，我说你坐着吧，我来洗。
他说：“今天的饭可不是你一人的功劳呀！“
我说：“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呀！”
“我发现你的嘴是越来越会说了。”
“我本来就会说，好吧！“
我们的笑声穿过窗台，一抹阳光正爬在窗台斜着身影。我们还在笑着说下去。美好的语言是有幸的人创造出来见证彼此的幸福的。我们的幸福语言是不是包围在我们小两口身边永远呢？！
八、
在夜幕降临的黑夜，我们通常出去走路。走路比较快些，而不是慢悠悠地散步。他爱走路，我也爱走路。他吃饺子的时候喜欢把蘸水放多，我也一样。每次从外头回到家，进门首先洗手，我也是。我们在生活中有着惊人的相似习性。他给我能当丈夫，我能给他做妻子， 我们是天作地合的一对。
就像他通常说的，老天就是让我等你的，看来真等对了。我也开始相信恰如其时的缘分了。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是在看不同的风景。未婚之前，风景在旅途。结了婚之后，风景在围城。旅途之外的风景不受他人束缚，看得随性自然。围城之内的风景虽饱受家务拖累，但有负重前行的力量。
脱单了，再也不做公主的梦了。进入婚姻，梦醒了。如何把日子过到人前头去，是我们俩始终绕不过的话题。
他有时沉默不语，我问他：“你想什么？”
他说：“我想得可多了。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挣钱给老婆花。”
我说：“钱，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遇到赚钱的机会了，一定要抓住。”
他说：“是的。”
我反而心态平和地说：“我清心寡欲，钱有的花就够了。多少算个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生在世，身体健康才是第一。“
新婚丈夫说：“你这叫通透。“
丈夫是吃晚饭的，我不大吃。我怕晚饭长肉，使我身材走形。丈夫说我不胖，我天天喊着减肥。我可不愿胖，一胖走路脚重。我宁愿瘦一点，走起路轻快。我等他吃完晚饭，一块出去散步。自从我来后，他在外面很少吃饭了。他有时忙完回来早，就自己准备好食材，我帮他加工熟就好了。
他拿手钩一次鞋，就要洗一次手。我头次见觉得新奇，就对他说：“不是才洗过手吗？怎么又洗！？“
“钩鞋了。“他说。
我对于他这行为，我从心里好笑。少见多怪地说：“那你的鞋脚都是脏的？”
“这是我养成的习惯。”他笑容满面地说。
“你可真有意思！“
“王鹏（他的妹夫）也是这样。我是用手钩，他嫌把手弄脏用那挠庠钩。真该当亲呢！“
坐电梯下了楼，楼下居民稀少。几乎听不见暄闹的声响。路灯朦朦胧胧的，好像由于人少而表现出暗淡的神情似的。小区的超市开了好几家，门个个都开着。明亮的灯光穿过玻璃门，好像是因为自己所处的地方就是为了营生，把自个门前照得通亮无比，怕路过的人忽视了它。我挽住爱人的胳膊，像孩子似的跳几下，爱人看在我昏黄的脸上，微笑着说：“真是个孩子！”
“我就是孩子怎么了！“我噘嘴说。
“别动我。好好走路。”他把胳膊肘往后一甩，故意生气地说。
“不行，我偏要动你。”
我挽他更紧了。使他没辙。他好在有好性情。又看着我笑开了口。
“我直直往前走，你为什么老身子倒着我走？”
“因为我想拥入你的怀里。”
“你行了，你行了……光会骗人！“说到这里，我哈哈大笑了起来。管他路人不路人的。他见我笑得大声，笑得不注意形象，提醒我说：”路上有人呢！“
我洒脱地说：“我笑我的，路人又不管我饭，和他们不认识。“
我继续地笑着，他也跟着我轻声笑起来。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我对他说：“这边是哪个方向？“
他说：“北边。“
我说：“我分不清东南西北。我是路痴。“
“以太阳为准，左西右东上北下南。不会吗？“
“有太阳可以。没太阳就乱了方向感。“
“地理白学了！真笨！“
“就因为笨才找你个重点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改善下一代基因。“
“那我可惨了！学习好的人都让你们这些给收割了。“
“你那同学不也是嘛！“
“就是的嘛！还是你们这些人厉害。“
我们快走到家里的时候，他想起了小时候听闻到的趣事。
“你知道过去老师给娃讲辨别风向是怎么讲的吗？扬起一把土，土往哪边吹，就是什么风向。……”他咯咯地笑着不停，紧接着又说，“还有一个娃，过去收麦子扬场，他‘大’（大：爸）看不来吹得啥风，他拿起一个土疙瘩往上一扔，……给他大说：‘大，……吹得是上下风。’……“他说到这件事上，笑得更加控制不住了。也不在乎过路人了。把我听得也笑得停不下来。
一个路人看我们笑得如此欢，就直劲儿往我们这边看。我们尽管笑下去，谁还注意一个人久久盯着我们看呢！笑声划过我们的头顶，飘向空中远行消无。前面的路再黑，我们都能用笑声点亮每一段路。过日子也好，面对困境亦是一样。笑吧，笑得以后生活里的苦恼少一点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