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我生活在鄂北大洪山南麓的大山深处,亲身感受到了童年春天的美好。感受到了春天美好的味道,那是大山深处春风的味道,春风里花草的味道,春天里鸟儿叽叽喳喳的味道。
沐浴着春风,我站在山村老屋的门前的禾场,触摸大山深处春风的味道。
春天来了,春风拂面,春天的风的力量是轻柔的。风儿轻轻地吹,一点力气也没有,让人感觉不到有风,也让人感觉到好像有点点风,风是懒洋洋的轻柔。风儿轻轻地吹,吹醒了冬季沉睡的大地,吹落了冬季皑皑的白雪,吹来了万物苏醒,自然界的冰雪开始融化,自然界的花草开始萌发,自然界的一切生灵开始有了新的生机。
春天来了,春风拂面,春天的风的声音也是轻柔的。安静得一点响声也没有,风从山谷中吹来,从河流的水面中飘来。春天的声音,在那冰雪融合后的山间溪流中,是滴答滴答的抑扬顿挫的声音;春天的声音,在那若干小溪流汇集的富水河的流水声中,是流水潺潺的川流不息的声音;春天的声音,在富水河两旁刚从冬季苏醒的人们的窃窃私语中,是那欢快的脚步的声音,是那在田间劳作的欢声笑语的声音。
春天来了,春风拂面,春天的风的味道是清新的。掬一口清风,用鼻子闻闻,一股青草的味觉、一股清爽的感觉,进入心田,沁人心脾。一汪汪水田地里生长的一种绿色的肥料作物红花草籽,经过冬季漫长的冰雪覆盖和顽强的生命孕育,盛开的紫色的花儿宛如紫云,随同那泥土的芬香,伴随着那些轻轻的春风,一同进入我的视觉和嗅觉,我心里陡然被包裹,感觉那是春天的味道,是我童年内心深处最好的田园风光。
沐浴着春风,我从禾场走向村湾的庭院,触摸大山深处春风里花草的味道。
春天里,小草开始萌动。小草偷偷地从水田旱地的土壤中、从山间石头的缝隙间、从河流旁的水丛里,偷偷地冒出来了,一点一点的冒出来,一片一片的嫩叶,有尖尖的,也有圆圆的。
春天里,花儿开始灿烂。边走边看,我发现,李家的桃树的花开了,红红的像火。段家的梨树的花开了,白颜色的像雪花。还有程家的杏子树的花也开了,粉白色的像霞。周家有一颗樱桃树,花也很美丽,秋季结满红色的小果,酸甜酸甜的,只可惜没有记住那花的颜色。
春天里,绿色开始启航。火红的桃树花儿、雪白的梨树花儿、还有那粉白色的杏子树花儿,依稀点缀在那大山深处白墙黑瓦的房前屋后的庭院中,不分彼此争先恐后地美丽绽放,璀璨夺目,装扮了美丽的春天,贡献了春天的味道。不经意间,我也发现哪些落叶树的花朵处的片片嫩叶,偷偷地悄然地冒出来了,从树皮的缝隙间钻出来了,从春风的沐浴中跑出来了。
沐浴着春风,我从村湾庭院走向村后的山坡,触摸大山深处春天里鸟儿叽叽喳喳的味道。
我家老屋大门的墙角处顶部有一个燕子窝,住着几只燕子。春天到了,燕子来了,身子很纤细,飞的很轻巧。她从墙角处起飞,飞向蓝蓝的天空,飞向黑黝黝的土地,从水稻田的泥土里、从玉米地的沃土中,用那樱桃般细小的小嘴,含着泥土颗粒,一次一点点,来回穿梭,一次又一次,一点又一点,把泥土颗粒送到墙角处,如同建筑师一样,建好一层再搭建第二层,最终建成了一个倒立的喇叭形状的小屋。
燕子在天空中飞着,大地一片沉寂。我停下脚步,细心聆听大自然的声音。映入耳际的是“布谷、布谷”的声音,那声音从不远处的农田里、从村湾屋后的树林里,一阵接着一阵的飘来,声音清脆悦耳。我问母亲,她告诉我,那是布谷鸟的声音,在提醒人们,春天到了,该下地劳动,耕田整地、播种稻谷种子,开始春播春种了。
进入山坡的树林,几只鸟儿在林间蹦跳。一会在这颗树上,一会儿飞到那棵树上,有时候落在灌木丛中,一眨眼功夫,看不见了。鸟儿是一个大的家族,很多的伙伴在一起玩耍。我走进林中,在一颗高大的树下停息,仔细地观察鸟儿的灵动。我发现,离我最近处的树枝上站立的一只鸟儿,是她率先发出呼叫的声音,随后更远处的鸟儿们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话。忽然一阵呼啸的响声,这群鸟儿飞向更远的森林中了。估计是那哨兵鸟儿发现大山深处的领地里有些异常,用呼叫声报警了吧。
童眼看世界,童手摸世界。蓦然回首,童年的记忆已渐行渐远。依稀看见春天里,父亲在农田里耕田耙田,母亲在农田里栽插秧苗,一幕一景,历历在目。童年春天的味道已留在我大山深处柔弱的内心深处了,那种耳濡目染的勤劳的品质已深深地流淌在我的血液里了。
2024.1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