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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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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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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窝

清霜薄雾,太阳一早就爬上山崖,乍暖还寒,冬日的光线终究带着坚硬的铁质,透着寒气,感觉还是冷嗖嗖的。

信步矿区办公楼大院,今日是周末,不必担心指纹识别赋予的枷锁,好好休息一天,不想任何与工作有关的事,自由自在呼吸,全心全意快乐着阳光下的快乐,步态平稳,恬淡如水,眸光浅笑,清爽的享受疲惫之后的休憩,一切尽在不言中。此时的生命是一首百读不厌的古诗。

院中雪松已经长了十多年,茂密繁盛,据说这树也是有雌雄之分的,左边那棵是母树会结松果,枝叶稍显稀疏,右边那棵是父树只会开花,枝叶密集。这样执手相望的静穆,丝毫不会影响它们傲然的气势将平淡岁月过成天长地久。或许这还不够,那本能的苍黛色就是一种最佳生存状态,具有这些极富强度的生命底色,四季轮回的欢乐与苦楚便不再是蹉跎岁月难解的题。天色越来越柔和灿烂,碧空如洗,寒气正一点点褪去,再没有任何物件可以越逾雪松覆盖的宁静。

索性在近旁的草地坐下,尽情咀嚼阳光的味道,一丝风也没有,欢快的鸟叫此起彼伏,这是矿山和森林特有的符号和图腾,是千山万水间富含祥和的精灵。其实眼前的雪松正是它们最安全可靠的家园,不管阳光明媚的日子还是起风下雨的日子,接纳它们的定是饱含太阳之光的乐园,每一寸土地和空气都像孩子口中的棉花糖,清新而醇和质朴。

“这些飞上飞下叽叽喳喳的快乐小鸟啊!”心里一阵激动,我被它们感染着同化着,快乐因子也一点点渗透,一点点张扬。我的笑一定和它们相辅相成,千山独行,林泉听鸟,古韵惬意,每一样都喷涌着洒脱和喜悦。

我注意到树下有厚厚一层掉落的干松针,同事们会收集发酵后拿它们去做基肥养花草。天啊……这是什么?不会是鸟窝吧,一个褐黄色小草团突然就映入眼帘。猫腰树下捡起一看,果然是半个拳头般大小的鸟窝,玲珑精致,秀气可爱。不由抬头向树上望去,它怎么会掉落地上呢,它的主人和孩子失去了房子怎么安居呢,它们不会挨冷受冻吧……

抬头左看右看,这高高的雪松,不知该将鸟窝安置何处,不知它的主人还能不能找到家。轻轻托起外观簸箕一样缩小百倍的鸟窝,仅靠衔来的枯枝细叶绒草细泥搭建,仅靠它们柔弱的身躯飞上飞下托运,这简直就是建筑工程师的伟大艺术杰作。只见粗细不等的干燥绵软一些的细枝条组成框架,细草茎草叶厽砌墙体,内部还有一些柔软的羽绒铺垫,外墙在缝衣针一般粗细的枝藤缝隙夹裹青苔,结构缜密,外观精致漂亮,一定是遮风避雨很暖和的家。

可怎么会掉落下来呢,寻了一处低矮一些又比较醒目和隐蔽的树杈,小心把鸟窝安置好,仔细用细草蔓固定,希望它的主人可以找到它,而不至于在寒夜和它的孩子流离失所。

回到家上网搜索,才知道一对鸟儿筑巢至少衔取枯枝树叶细草和细泥共六百余次,筑巢所用的材料和搭建过程的艰辛令人难以想象。

第二天上班时迫不及待走到树下查看,没有任何动静,树上依然布满欢腾的鸟叫,叽叽啾啾, 啾啾叽叽,这棵树飞越那棵树,满山应和,欢天喜地。第三天……第四天……依然惦记这个鸟窝。以后的日子隔三差五总忘不了走近一些,看看又长出一层青苔的旧痕迹。来来往往时过数天,似有某种失落和一些潜藏的牵挂,也一并遗落风尘中……

后来,镇上一个生物老师告诉我:许多鸟并不在鸟窝中过夜,就连狂风暴雨的时候也不在窝里,窝只用来繁殖养育后代。当小鸟长大开始独立生活时鸟窝的重要使命已经完成。也有极少数鸟类确实是以窝为家的。

他最后补充这句,不知是出于对我的安慰,还是为这个鸟窝的鸟另立枝头画上圆满的句号。大院依然循环着固有的山乡宁静,鸟儿的欢鸣持续不断,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忽然间眼眶一片潮热,透过疏影横斜水清浅那一袭依山而来的暖阳,我分明看到老屋掉漆的窗花和父亲迎风飞舞的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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