沣河的令（外一首）

沣河的令（外一首）

峻刚行者

一只振翅的铁蝴蝶，镐京桥

翅膀之快，时间已现出原形

一条条固执而自律的铁索

线条清晰棱角分明。而桥下的沣河

进入虚无的流镜，阴天的云

是它怀中一层层灰烬，若隐若现

疫情期间，公园几乎无人

亲水台两侧，一河滩的草

初显秋败。草们我叫不出名字

它们在人群也唤不出我名字

陌生事物间相处，自然有

互相端详的时刻，一株草前流露出

傻气的模样，其实会互相笑出声来

沣河知道，风不知道，它忍不住

先于我们在这辽阔的河滩上

乐出声响，一波又一波，如无人地

东灞河西沣河，水绕长安

见到从城里出来的故人

望周广场上，沣河

已把准备的果实托上肩

累累山楂满脸羞红，将成熟的柿子

像枚枚西域传书的黄金宝盒，欲以相赠

2022.09.24

游园的令

只有一个出入口的公园

游园的路是浮桥，确定性地晃动着

没有迷路风险，走一遭像是被它

消化一次，不清楚留下什么

又带走什么，进去时和出来时

定是不一样了

绕过一栅栏凋敝的月季

仰望找不到鸟影的白杨树

条条青苔，在砖缝里向前奔跑

不远处五六个割草的农工

挥动机器的轰鸣，跳舞一样

一堆堆草屑和弥漫河滩的青草味

似有一庞然巨物在暗然反刍

无论粗细无论迂直，每条路

只设计一个尽头

走着走，就多出无聊和漫长

铁栅栏外是人来车往的望周大道

你说翻，竟就攀上逾墙出去了

事后，只是趴在灰起皮的铁栅上

对一排簇而有序的针堇花，发会儿呆

2022.09.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