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流令（外一首）

汤峪河和库峪河相汇，合成浐河

浐河汇进灞河、灞河汇进了渭河

渭河继续向东，在风陵渡，黄河等着它

一条河，如果知道它的前身

给分成三条汊、四条汊乃至五六条汊

它会是苦恼，还是会雄心万丈？

伫立合流浐河的汊口，停留浐河

汇入灞河的汊口，在灞河入渭的大片

湿地滩涂，我平躺下来

枯草丝软，从渭河上虚空里出现的

大雁，黑色笔画一波波漫去长安

一条条或粗或细，或平缓或奔腾的河

汇合后，毫不犹豫地抱成一团

没有会师的掌声，一支新队伍继续向前

继续向前，信仰伟大啊

无论向北向南或向东，一股大过一切的

自然力量，告诉这应是生命之光

流过贫瘠山地、广袤田野，再到

宽阔的湿地，携裹后又放下

放下后又携裹，从未赋予它们意义

面对单纯的一河水，经历太多的合流

越觉完成一首诗的艰难，而此刻的你

真的怯于写不完这首诗

2022.11.23

风道令

小雪过后，天气速冷

风道里的事物们更见本质

昨晚的雨，来得急

像为躲过今日的谚语或谶语

先人们流传下来的，是诅咒吗

艳阳冰凉，世界呈现纸糊的性征

做核酸的队伍，一条条竹节虫

半边影子之足，迎风而散

几日前，还一头火红的五角枫

落地后一一变成

像风干的蜘蛛，或蝉蜕之类的东西

2022.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