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鹭行（外一首）

诗稿：苍鹭*行（外一首）

      峻刚行者

为什么只身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灞河与渭河交汇处的滩涂，其实

也没多远，我还能看见汉唐模样的大桥

心里的苍鹭就在前方

灰中露白、高蹈的身影一动不动

似等了百年之久，猝然的相遇

彼此熟悉又陌生的都没有准备好

这只神秘的大鸟，以静制动

旁若无人，安全的距离时时被流水

带走，我和身后的芦苇，大脑出现空白

走近它，想更清晰扑捉我认为的事物

第二步迈出时，前方滩涂倏变空白

我的孤独，就这么飞走，无声无息

我又得走过荒草地、芦苇丛

回到车水马龙的桥上

2023.12.14

原知行

沣河到梁家滩，应是遇见了故人

它的迂慢它的宽胖，不再像

一条河，以至于我对堤坝下

平缓水面上一枚枚物种，当成了

一块块颜色深郁的石头

来这里前，冬天安排太多的

场景做交换，包括新修大桥的施工墙

堵截住四车道……水面的石头

几秒钟后，突然伸出翅膀

观念出现颠覆，画面的破坏者

更是复活者——一群野麻鸭

迎向北而去的水流，有的单腿立于石上

有的结伴眯凫，有几只轻轻逆水游动

第一眼的假相，难道不是傲慢？

一团团的深麻羽色

和一颗颗水中石头之间，在这

春天一样的暖意里发生中年迟疑

其实，谁都做不出超然无相

这时，不知获得了谁的号令

鸭子们张开翅膀，似比平日大出几倍

哗啦啦前后扇摆，声音传过来

却是有人在拍打时间

那张巨大而不见的布幔

2023.12.07～0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