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柔情
山水柔情
这几天连续回了老家,不过是匆匆去,匆匆回。家里人都说多留几天嘛,难得回来一次,多住些天。
其实我也想留下,最爱的不过是划一只扁舟,荡漾在山水之间,仰视山月岭高峰初生的红日。一只手浸在清凉的古榕江水,遥想几百年前用双脚丈量中国大地的徐先生,他是否也跟我一样醉情于这样的山水?
水是柔情的,千百年来不断浸润这小小的河谷平原,不断积淀细小的泥沙,一层一层增高,在时光交错与空间位移中见证着不屈的历史。
山是坚毅的,优美柔顺的轮廓映照着山里人的脊梁骨,沟壑嶙峋就如庄稼人的肌肉般,坚硬、挺拔、强壮。那不是苦力,那是自然的馈赠。
南风吹过苍日岭的高峰,穿山而过,在悠长而不知名的山谷里疾驰,呼啸而过,马尾松在骚动,天空中的游隼在跃动!
这是我眼里的故乡,算不上出名,但我总能在山水之间窥探它的光辉。糯米酒在酒糟里轻轻筛出,舀上一勺,倒入白色的瓷碗,任意酒沫横飞。尝上一小口,鼻腔瞬间清爽,直至胃里。这一短短的过程,就让我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这一刻,那些无奈的苦楚早已不见踪迹。
忽然想到苏东坡的“绿蚁新醅酒”,忽然想到范仲淹的“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又想到陆游的“莫笑农家腊酒浑”……也不过是不同人生状态的所思所感,凡此种种,逃不开千愁万愁。
到此,不得不说鱼了,水乡的人总是离不开鱼!没有江南的“鲈鱼堪脍”,没有安徽徽州的鲜美的鳜鱼,更没有额尔古纳河细腻的狗鱼,在那些不知名、未分类的小鱼,处处藏着记忆深处的味道。酥脆的小杂鱼有一种说不上的口感,鲜香中又有一丝甜味,我想这是我至爱的食物了。
归去来兮,不如归去。假如抛弃一切,躺祥在山水之间,我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大抵是没有的。可以肯定的是,那是处处藏着柔情,化解戾气的地方。我不想像陶先生一样“带月荷锄归”,只想在某些无奈的时候,想起那一个个夏天在河滩摸蟹的场景,想让那大块的螃蟹狠狠地夹着我手指,在一阵阵的酸痛中,惊起那忧郁的梦……
还有不多的时间就要过年了,相信那“东方夜放花千树”的场景重新点亮天空,那洁净的古榕江的水将浸过全身,淘去附着在身上的尘垢,清醒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