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歌者

——小评碧风诗集《五月的玫瑰》

 蒋九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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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国，诗和歌往往是联系在一起的。一首好的诗，当然可以朗朗上口，可以谱曲吟唱。无论言志或者抒情，诗歌这种形式在文学王国里绝对有别种文学样式不可替代的作用。这是它得以存在和发展的基础。无论言志或者抒情，诗人当然不会抛开“生活”这张“皮”。须知，任何志和情，最终总要体现在生活的某种状态中；离开生活，其实是没有志或情的。因此，诗人就不能不是生活的歌（或咒）者。你承认也罢，否认也罢，这是事实。不过，我要声明，我绝对无意抹杀诗歌的多样化和诗歌表现的复杂性。

2

近读碧风的诗集《五月的玫瑰》，觉得诗人发挥了“生活的歌者”的作用。诗人歌唱爱情，歌唱生活，歌唱工作，呼唤美好，已达到如醉如痴的程度。如《两人世界》：

    假若情意浓浓

    何须明月清风

    只要有你有我

    就是最美的风景

    眼波漾融融春色

    心苑似花海翻涌

    一阵激情袭来

    便耸起了一座夺魂的山峰

    哦，两个人的世界

    温馨悠远

    非梦，如梦

瞧，诗人给我们描述了怎样一幅图画，真挚、直率而情意绵绵，其意境是非常奇妙的。而意境是诗歌的生命。对生活的真实描绘，有时候也能营造意境；而且这种意境一旦营造出来，是相当隽永的，感染力也会经久不衰。再如《砖》：

    大地的儿子

    大地样深沉的性格

大地般坚定的信念

平凡

就平凡成几道笔直的线条

纯朴

就纯朴为几方简单的平面

从不卑视自己的形象

普通，但绝不低贱

铁骨铮铮

睥睨谄媚的顺柔

棱角鲜明

拒绝庸俗的润圆

任凭需要的排列组合

始终不渝——

献身如山的矗立

钟情蓝天的高远

坦荡的姿态

为迷惘者举起一束火把

默默无闻的生涯

给思索者阐释价值的真谛

诗人的淳朴之风格跃然纸上！诗人对“砖”的歌颂，实际上是把砖拟人化了，是对“人”的歌颂，对生活之中人的歌颂，也是对如“砖”的人的生活的歌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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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一种论调，认为歌颂生活的作品肤浅。事实上，应该是认为“歌颂生活的作品肤浅”的人肤浅。文学是历史生活的折射反映。歌颂生活未必肤浅，不歌颂生活未必深奥，这是被文学史上的事实证明了的。我认为，如果很好运用了某种艺术形式，而又抓住了生活实质，这样的作品可能艺术生命力是最强的。且不说古今中外的名著不乏这样的例子，现代诗人艾青、何其芳、闻捷等何尝不是如此？生活是丰富多彩的，生活的内涵是难以穷尽的。文艺作品的功能之一，就是教育鼓舞人们对生活的热爱，对理想的追求，对生活道路的勇敢登攀。碧风的诗集《五月的玫瑰》自始至终都在启迪人们，鼓舞人们，唤醒人们某种尚未自觉的意识，号召大家在生活的海洋里扬帆，在现实的天空中展翅。你看集子里“七月的风”专辑，你看“人在旅途”专辑，你看“走过荷马的预言”专辑，无处不闪烁着如歌的睿智。

4

我和诗人尚不相识，只是从诗集上得知他目前是一位官员。当官而诗，而有这样深度的诗，的确难能可贵。也许他更多的是从当权者的角度来审视和歌唱生活，这从他诗集中的后几个专辑可以看得出。但是，他毕竟是诗人，诗人自有诗人的触角，诗人是站在时代的高度来歌唱生活的。正如他诗中所说：“纵然翅膀九十九次折断/只要生命之火不熄/我定要一百次飞寻/鸟瞰世界的方位”。他肯定已经找到了这方位，所以他的诗写得如此明快、有力，给人以一种力量，一种觉悟，一种生活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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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内的人大概一眼就看得出，我不是从艺术的角度评碧风的诗的。然而，艺术性和倾向性又是密不可分的（多数时候如此）。生活的主旋律要得到诗人们的关注，我强调的就是：诗歌的主旋律问题不容忽视。近几年的诗游离的不少，有些诗已经走得很远，这是值得我们注意的。碧风的诗在诗坛独树一帜，而且是积极向上的一帜。从理性讲，他代表的是真正觉悟的人性的开发，有他的普遍意义。我之所以推崇他，并写了以上的话，因为他是生活的歌者，时代的歌者，人民的歌者，我愿意为这样的歌者而歌。

（《五月的玫瑰》，作家出版社，1997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