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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自明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22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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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八

今天是腊八节,朋友亲人间的祝福问候随网络交织在华夏大地的天空,在寒冬的腊月天擦迸出温情和牵挂的动人火花。心的本质是善,情是人间最美丽,从网上看到全国各大寺庙按传统在今天给香客或访客提供腊八粥食用。风俗是一个民族在历史长河中留下的印记,如同一个个路标,让看不见的岁月看得见,闻得到,浸入骨髓,溶为血液,成长为一个民族的标识和身份渊源,何其灿烂!说到寺庙腊八粥,以前曾经是穷人和乞丐的期盼,那份热乎乎来自神圣的味道不仅能带来入口的享受,最主要的是那份寓意、温情、佛地的关爱能暖到人心,是人佛间的对话,萌发希望和美好的种子,超度人的灵魂,启迪对人天关系的感悟,何其庄严神圣!

腊八节在老家也是家家吃米粥。

小时候,脱掉谷子和糜子外壳后的小黄米是上等粮,一顿黄米饭是改善伙食的佳肴。进入冬季后,野外没有活干,村里碾米的共用碾子忙活起来,各家轮流排队碾米,赶在腊八节时吃米饭。一头捂住眼睛的驴子围着圆土台拉动上面碌碌一样的碾子碾米。这“碾子”从天不亮忙碌到伸手不见五指,那咯吱吱很不情愿的声音一天停不了几个小时,很多外村人用毛驴驮着能装百斤的毛线大口袋也来我们村碾米,有时他们到得比我们村的人还早,我们村的人去时,碾子已经在披星戴月地劳作了,都乡里乡亲地,也不说啥,捂着脸的小毛驴拉着碌碌碎跑转圈子,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看,不知道他们在看啥,说说笑笑,颇为悠闲热闹,年的影子已经来临,小米为代表的年味渐浓。

冬季农村一般早饭很晚,基本到午饭时间,然而,腊八节不同,这天额外早,记得我醒来时就闻到厨房里散发出来的米粥香味了,心里感觉特别高兴和幸福,腊八节有米饭让人感觉像过节,说明这年日子还行,赶紧起床后跑进厨房,看到母亲和嫂子在锅台边忙碌着,厨房里雾气腾腾,锅里万象奔腾,跳跃的气泡此起彼伏,跳舞那样,和我的心里一样欢乐不已,米粥煮好后,人吃米粥,还在门窗上涂抹一些,估计是节日感恩神灵一粒一粟吧,因为我最小,给门窗涂米饭的事母亲交给我,算苦差事,滴水成冰的早晨,从灶台接到米粥,给厨房的门窗开始一直到四五个房子意思到,手冻麻,筷子都拿不住,粥也成了冰块,无法涂抹,就用手拿着在心里认为该去的地方意思意思,比较细的人家也给牲口圈门上也涂粥,和帮人们辛苦一年的牲口们分享节日的吉祥,多年下来,各家各户的门窗上堆积重叠着米粥的痕迹,不仅不难看,给人温馨和幸福感,记录着日子里的美好时光。

不是每年每家都在腊八节有米饭吃,不少人家没有,受极端政策之害,那时的人们缺衣少吃,相当比例家庭每年不够吃,衣不裹体食不饱腹,节日也和不节日一样,吃的没啥改善,节日只是徒增无数伤感而已,家乡有句话说“腊八节吃米饭,没米饭打老汉”,意思是如果腊八节连一顿黄米粥没,就说明这个家长不胜任,应该追责他。

现在,生活水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那里的人们不再把小米饭当作珍味佳肴,不知道他们如何过这些传统节日。

在广东地区,腊月初八不是节日,没啥特别,这也是这里的传统。

无论如何,传统让生活有味道,节日让日子有痕迹,让人有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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