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感觉嘴巴很不舒服,忙去照镜子,“我的天呐!上嘴唇肿的像根香肠。”照完镜子,嘴上就更不舒服了,手摸不得,吃东西碰不得,总感觉像压了一座大山。擦药,吃药,出门就戴一个口罩。一罩遮百丑,况且防疫当下也算积极响应政府号召,防患于未然。
于是,我开始审视了最近十来天的生活。侄女出嫁,连喝了几场酒,嗑了几天的瓜子花生——胃上了大火!现在嫁闺女,都说动静越来越大,不亚于娶媳妇。前几天,在饭店设宴大酬客——感谢出礼钱的好友。“打婚帖”、“探路”都在家里。现在是商品社会,几条板凳,几张桌子,几桌菜,这都不是个事。人多力量大 ,有的去婚庆用品那里拉桌椅,有的买酒菜,有的装盘,还有的上菜。大家七手八脚,很快搞定。
记得小时候,在农村谁家要过事(这里指红事),整个村里的人都过来攒忙,闲着的没几个。那时过事,东西基本靠借,菜基本靠做。上岁数的人都在厨房;年轻的人都在外面跑腿,或采购东西或走街串户借东西。借东西是个大事,要事先分好队,划好片,定好任务,不然就乱了套。或是急用的东西没借来,或是多走了冤枉路。那时要借的东西很多,小有酒盅茶壶、碗盘瓢盆、案板菜刀、篮子双盖儿,大有桌椅板凳等等。借来以后,还要在东西上用白胶布写上名字,以备过完事后方便归还人家。
那时随礼有一段时间在街里代销店记名,不像现在现场办公。现在随礼一般不少于一百块钱,六百、八百的,更多钱的也有。反正是礼尚往来,现在收多少,到时再还给人家多少。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过事是个大事,善良的父老乡亲们就你一块我两块的支援一下,十块、八块的很少,那绝对是近门一家的。过事当天,代销店老板会根据账上资金总额拿着等价的物品:一对暖壶或几个脸盆或铝壶等物品来贺喜。过完事,主家会大摆宴席酬谢全村随礼的人。根据礼单上的礼金多少,派人挨门邀请对方来做客。大酬客在第二天白天,中午有饭;小酬客一般在当天晚上,光喝酒吃席。那时菜品比较简单,主要以厨房做的油炸食品为主,有炸萝卜条、炸红薯丝、炸小面片、炸花生、煮花生等等,一般是六个小碟,小酬客一般不见荤菜,成了“小儿科”菜。因此,小酬客大人们一般就不去了。记得小时候跟着哥哥们去“吃席”,孩子们个个很彪悍。村子大,倘若恰逢两三桩结婚的,你就得抓紧时间赶场——人可等菜,菜可不等人。菜一上来,立马就被一扫而光。嘴里还塞得满满的,手就下去抓住一把。真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着慌呢 !
如今,农村酬客大都在酒店里,而那时设在晚上的小酬客确确实实成为了我们儿童时代的美食乐园 。
现在,“攒忙,攒忙,其实并不忙!”连续好几天,大哥家里亲朋好友络绎不绝,门庭若市。主卧,侧卧,小客厅里都有妇女们在家长里短,说得热火朝天;大客厅里有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酒宴;院里、街门厅里也有好多人。戒酒或不愿多喝酒的男人们正在这里海阔天空、谈古论今。其实能来捧场的都是和主家关系要好的。大家或推杯换盏、觥箸交错或嗑嗑瓜子花生,抬抬杠,其乐无穷。我们头顶上的这片天空是瓦蓝瓦蓝的,白云是悠哉悠哉的,太阳是暖暖和和的,一阵阵笑声是响彻云霄的。
侄女出门,心里总是恋恋不舍。那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就要长成出阁了。执笔写回帖,很简单的字竟然写错了两次。好事多磨,最后总算凑合着交了差。“他三叔辛苦啦!……来,来!理应满饮此杯……”当侄女穿上洁白的婚纱,走进神圣的婚礼殿堂。我受邀坐于首席,心里难以言表的是无限的激动。“今个在座的各位应喝个痛快,不醉不归……”晚上要送,第二天,侄女回门儿,又两顿大酒。
半天、一天的,也可以;一次、两次的或许也无妨。可是十来天下来,身体终究吃不消,毕竟人到中年了。嘴唇先是肿了一天,后来挂了两天的白泡,又流了好几天的浓水。直到两周后,嘴上的疤还在!这正是:
世上没有无源水,
人间万事皆有因。
只图一时快意嘴,
谁料多日病缠身。
疾病多是从口进,
病去抽丝那是真。
管住嘴巴迈开腿,
健健康康是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