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台望来路(外四篇)
马正虎
说起我的高考,可以用破天荒来形容。一是恢复高考后的1978年初中一毕业就考上了中专并被固原师范学校录取,成为固原县三营乡老三营村第一个通过考试端上铁饭碗的公家人;二是参加工作两年后又主动放弃工作考上了宁夏大学,又成为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
1978年我师范毕业,被分配到固原县最偏僻的高台乡高台中学任教。高台中学座落在四面环山,头顶只有筛子大的一片蓝天的高崖台上。学校建在半山腰,教室和师生宿舍前都挡着高高的土墙,早上十点中还晒不到太阳。
走了两年的四十二里山路,光这炭山到高台路过的地名你就能感受沿途的荒凉:古湾——人迹罕至;千蛋——梁塬峁沟壑之多;石岘子——道路险峻。我们就在这样的路上走出了属于我们自己的路。
我们读李存葆《高山下的花环》,受赵蒙生“曲线调动”启发,打算放弃现有的工作,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全日制大学,改变自己的命运。
当时没有任何高考的复习资料,我们仅凭几本高中教科书,点着柴油灯(煤油用完了接手扶拖拉机里的柴油),考上了大学。我和张玉平上了宁大,卢世英上了固原师专。卢还因为数学考得好,从文科转成了理科,上了数学系。可见当年固原师范学校教学质量之高,学生学习成绩之好。
时至今日,我还在高中课堂上用我们当年的壮举激励学生——你的理想有多大,你实现理想的舞台就有多大,我就是没有上过高中的高中语文老师。我1978年三营中学初中毕业时,只上过两年初中。上师范后,第一年补初三课程,第二年上师范课程,第三年上教材教法课。
政审那天,我和张玉平骑自行车一路上高台,边走边向路边的村民讨窖水喝,因为考上了大学而不知疲劳为何物,早上六点出门,晚上八点才到家。到大学报到时,脸上脱了一层皮,就连耳朵背后都红一片白一片的。
宁大毕业回师范当老师十六年,师范与一中合并后又在高中代课十六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六年呢?一晃,我从自己参加高考,到指导学生参加高考,不知不觉就到了退休年龄。
作为一个站起没阴凉,跌倒没响声的普通人,能够给六盘山区培养大批的小学教师,为全国各大学输送优秀人才,对我这个跳出农门的农民的儿子来说,的确已经很满足了。因为我们的父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土里刨食的农民。
我帮你圆大学梦
——我和我的高中生朋友
转眼间,固原一中与固原民族师范两校合并已经十六个年头,我也当了十六年的高中语文教师,走到了自己职业生涯的尽头,临近退休的边沿。
在当高中语文教师的十六年时间里,我交了很多的高中生朋友。他们都是朋友和学生的孩子,是家长眼里的问题青年,学困生或差生。当然,我担任班主任的班级里的学生除外,对他们的教育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
我一开始任教在固原民族师范学校,那是一所已经淡出历史的为六盘山地区培养小学教师的学校。2003年两校合并时,正是素质教育着手实施的年代,师范教师有着推行素质教育的优势,就是多年面对成年人的民主的教育方式。
其实,早在我做师范老师时,就结交了高中生朋友。他是在北京大兴当教师的著名回族诗人马永珍,他上高中时因极度喜欢诗歌创作而影响了其他科目的学习,我劝他高中不是大学中文系,光凭语文成绩好考不上大学。与马永珍的相识十分偶然,那时师范是中专学校,住宿免费,上一中要交住宿费。他跟我们班同学是初中同学,恰巧我们班宿舍有一个空床位,他就寄宿在师范宿舍里。起初怕我发现,一直躲着我,后来说明了情况,干脆在师范学生宿舍住了下来。农村孩子上学的事儿有多难,我这个农民出身的老师非常清楚,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地过去了。现如今,马老师每从北京回来,都要到家里看看我,或约出去坐一坐,谈一谈那美丽的邂逅,畅叙人间友情的珍贵。
闫美珠、董瑾芳、管仲毅、刘玉琦、张立宁、毛亚宁、马宏昌、杨龙君、马健、毛宁钰、马云霄等都值得大书而特书。不是要写我如何会心理疏导,善于跟孩子对话交流沟通,从而达到互相理解,唤醒他们的学习自觉,挖掘他们的学习潜力,激发他们的学习热情,而是要通过他们觉醒拼搏最后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的故事来激励更多的伪学困生,假学渣,让他们走向成功。
我很惬意很舒畅很骄傲很自豪地讲这些励志故事,很鸡汤,但很实用。
2005年,管仲毅从银川实验中学到固原一中高二(1)班借读,这个浑身名牌满口普通话的游戏高手,走进银川网吧,老板从不收费,而是让他吸引更多的孩子上线参与。但他走进宿舍却听不懂来自西海固各县区同学的方言,无法与舍友正常交流。放下行李,他爸一看宿舍没有公用电话,就要把自己的手机给管仲毅留下,我及时制止了他,并告诉他:挽救痴迷游戏的孩子要从禁止带手机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同宿舍同学帮管仲毅补课,他为全宿舍同学买了蚊帐,虽然那时固原还没有那么多的蚊子,他还经常帮助经济困难的同学。尽管学习很吃力,但我一进教室每经过他的身边,他总要站起来问候致意。
2007年,管仲毅考上了南京林业大学,后又到新西兰、英国留学,回国后现在银川河东机场搞绿化,现在保险公司上班,还经营一家早教中心。每到固原,必来看我。固原回民中学慕力校长曾对我说,他问过管仲毅,你为什么这么尊重马老师?管说:马老师当年就这样尊重过我。
所以,每当有老师被打的新闻出现,我总反思:被打的老师是不是自身有什么过错,比如你骂一个学生“你这头蠢猪!”不要紧,但你要是骂全班学生“一窝猪!”这窝猪会造反的。
我的几个爱玩游戏的中学生朋友。
马鹏婓、刘玉琦、毛宁钰、张大为、马云霄都很喜欢游戏,也非常熟悉电脑,选的是计算机专业,从事游戏设计动漫设计工作。电视剧《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就是刘玉琦在天津做的后期合成。我当时就告诉他们:我们将来是设计游戏软件制造计算机挣钱的高级人才,如果当下沉溺游戏而不能自拔,只能沦落成一个一辈子花钱玩游戏的低端货。
毛亚宁与固原一中天文馆。
想到毛亚宁,就想到电视剧《牧羊的星星》,一个本该在远山放羊的孩子,却仰望星空,研究天文。
毛亚宁父子两代都是我的学生,他爸毛建民是我高台中学教的初中学生,毛亚宁是我固原一中教的高中学生。毛亚宁参加全国天文比赛拿了金奖,又参加集训代表国家拿了国际银奖,固原一中为他建了学明天文馆,现成为固原市青少年科学技术实践基地,毛亚宁自己也顺利考入天津大学,学土木工程专业,兼搞天文摄影。
上网可以查到《毛亚宁——神勇无比》《他用七万次快门,定格了宁夏的天空》。
马生俊、马宏昌、马静和我们与硕士博士的距离。
马生俊是我师范第一届学生,直接带过两辈人的还有他的同班同学李玉兰的儿子栾小勇,杨秀玲的女儿陈思毅。有故事的还是马生俊与他的儿子马宏昌,女儿马静。马宏昌中考第一年报的是育才中学,孩子由于年龄小玩性大,等转遍了大银川,数学已经落下跟不上了。当年转学没转成,就又参加了第二年的中考,考了个择校成绩,上了固原一中。高考考了个二本,我参谋报了太原科技大学,毕业时考研调剂到宁夏大学。马静顺利考上外经贸大学后,很不开心,等父母陪着报到时在火车上碰到几个北京人,一问这孩子考进了外经贸大学,感叹那是小北大啊!自负的天之骄子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路绿灯,保了外经贸的硕士研究生。
马生俊说:马老师,原来我感觉硕士博士离我们很遥远,现在连我们家都出了两个硕士生,儿子考上了浦发银行,女儿考上了银监会,想起儿女上学的事情,仿佛做梦一般。
对马燕儿子马越的微信心理调适。
马燕是我固原民族师范学校九五级学生,她儿子马越2019年模拟考试成绩一直不稳定,她显得十分着急与焦虑,时常通过微信寻问孩子心理调节的方法。我让家长自己先把情绪稳定下来,冷静地对待孩子模拟成绩的上下起伏,然后耐心地安慰鼓励孩子,形成良性循环,让孩子在和谐宽松的环境中正常发挥。马越高考成绩582分,加上民族照顾分602分,填报学校专项,上了同济大学临床医学专业。经过近一个学期的适应,他已经从生活到学习都稳定了下来。
其实,像马越这样的高中生朋友,还有很多很多。
比如:我师范同学杨强鑫的女儿杨雅茹,临近高考从吴忠赶到固原,邀请王维军、闫维娜、马雪晨和我强化辅导,平常四百分上下徘徊的艺术生,高考取得439分的好成绩,顺利被西南大学公费生录取;姬红梅的女儿杨宁佳考上宁夏师范学院音乐专业,毕业后考上特岗教师,先后参加吉林、银川的培训,参加原州区“书香固原”朗诵活动;何学芳的儿子杨龙君,当年修改父母宁夏大学预科的志愿,填报只有一个名额的吉首大学预科并被顺利录取,2018年考上西吉公安局事业编制,2019年又考上彭阳公安局公务员,从笔试第八名成功逆袭面试第一。当他母亲对他的成绩表示质疑时,他说:当年我给马老师在固原一中补习文班200百多人的负责任的大班班长白当了吗?马志文的女儿马键剃发明志,成功考上海南大学法律系;中科院博士赵晶晶,陕师大博士张绍煜都是永远的话题
2018年我所带的高三(2)班六十五名同学,六百分以上十八人,均分562,最低分464分,全班一本全上线。这一优异成绩的取得,得益于赵普杰老师让我重新布置教师的温馨提示。
我以前教师的布置,用中国画来装点,以显示雅致素淡幽静的特色。临近高考的半年里,赵老师建议我重新布置教室来提振士气,鼓舞斗志。
我从来不赞成在教室里悬挂诸如:“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活着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的狗屁条幅,变态标语。人都死了,连生命也不具有,你还学个毛啊!学是为了活得更幸福更愉快更开心,而不是让人生不如死,痛苦不堪。连万能的上帝在创造天地宇宙时,忙活了六天之后,都给自己放了一天假,给人类一个休息日,更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呢!接连一周连轴转,你不睡觉试试!
于是我就让他们以“我的大学梦”为主题,让大家办份手抄报,将自己心仪的大学贴在教室的显眼处。各人梦想的大学与他们实际的考试成绩反差实在太大,我在心里偷偷笑他们——你们也真敢想啊!但为了不伤他们的自尊,打击他们的信心,还是正面肯定了他们,为他们的理想与抱负点了赞。
马波的南京大学,马锦瑞的中国科技大学,魏艺卓的外经贸大学,杨文达的北京理工大学,海正发的天津大学,马小云的上海交通大学,谈西琳的同济大学,还有马婷、马云霄的合肥工业大学预科,马文丽的陕西师范大学。最让我欣慰的是马楠、王彻的宁夏师范学院的公费师范生,海清、郝桐、李薇的宁夏医科大学的乡村医生,在师范与医学专业普遍低迷,教师与医生职业不被看好的大环境下,很多孩子一心向往北上广,有些学生不愿留在宁夏甚至西北时,我们班同学很务实很低调地填报了就业前景很好,将来工作有保障的区内院校冷门专业。
我要用这些孩子的成功逆袭来激励你们,用最后的时间取得最大的效益。
这一串串熟悉的名字,了然于心的故事,激励年近六十还坚守课堂,用最好的精神状态站好最后一班岗。我坚信:他们的故事也会启迪处于人生黄金期的你们走好最关键的一步,迈进理想的大学之门。
诗人里尔克说:有何胜利可言,挺住意味着一切!
作家张贤亮说:血水里面泡三年,碱水里面泡三年,清水里面泡三年。
老马说:上三年高中就要有坐三年牢的思想准备,把牢底坐穿的决心,有考不上大学誓不休的精神。你的理想有多大,你实现理想的舞台就有多宽广。你永远不知道哪朵云彩会下雨,你们的潜力是无穷的,它需要你自觉地去唤醒。
为一座山立传
移居固原新区,住在明日新城,背靠生态公园,面向古雁山岭。天天徜徉,日日攀登,花草树木,飞鸟鸣禽,不断熟悉,渐渐亲近。便有了为岭树碑,给山立传的念头。不愿附庸风雅,吟诗作赋,拟一篇《北山移文》,只想写一篇小传给我深爱的土地,眷恋的山岭。
说不清古雁岭的前世与今生,只知道山原先叫短山头,后来改名叫古雁岭。山形仿佛一尾打挺的鲤鱼,又像一条腾跃的巨龙,山势如一首陶渊明的田园,王维、孟浩然的山水,更似一篇梭罗的瓦尔登湖。
古雁岭南起市政府,北止热电厂,西邻明庄海堡郭家庄,东靠马饮河太阳城北海子,中间横亘于小川子。是山城西北,秦长城以南的第二道天然屏障,也是秦文化与游牧文化的分水岭。北海子是这尾鱼的老家,这条龙的故乡,是整座山城明亮的眼睛。
春回山城岭先知,鸟语花香,烟柳拂翠,青草吐绿;秋到萧关,天高云淡,北雁南飞,删繁就简三秋树;雪落西海固,千里雪飘,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山上有我熟悉的杏树,桃树,榆树,白桦,红桦,刺槐,国槐,香椿,臭椿,垂柳,白杨,沙枣,松柏……生命力最强的是柠条,坡坡坎坎,山山洼洼,沟沟壑壑都是的;长得最旺盛是一种不知名的本地野草,叶子碧绿,花儿金黄,如漫山遍野的油菜花。
这山就像我孩提时打草放羊的故乡老三营的庙山洼王家山。
山卧于城中,城缘山而建。
古雁岭东临太阳城,西接景园京城华城国际。小区连片,楼群林立,阳光佳苑学府花园,苑中有园;御景天城明日星城,城中套城。体育馆天文馆西北农耕文化馆,馆馆开放;银平路西兰路阡陌纵横乡村路,路路相通。
宁南山区唯一一所高等学府——宁夏师范学院坐落于山的西南,市幼儿园实验小学固原回民高级中学第十小学固原一中固原三中在山的北面一字排开,山的南面又有固原五中固原一幼固原六中五原中学固原第七小学围绕,一个从幼儿园到大学的教育网络初成格局。
世俗的古雁山庄,诗意的学明天文馆,神性的清真寺,都坐落在山顶之上,昭示着物以群分,人以类聚的千古哲理。
闽宁塔观景塔遥相呼应,登塔揽胜:东望东山秋月,云根雨穴,遥想昔日禹塔牧羊的盛景,南眺六盘鸟道,瓦亭烟岚,西瞰营川麦浪,北听须弥松涛,七营驼鸣,东岳日出,白马夕阳尽收眼底。
夜观固原城,灯火阑珊不夜天。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华灯初上,路灯亮起,桥上霓虹闪烁,桥下车流如梭,旧城新区相连,山城又成一脉。
渐行渐远的乡土气息,还有混合着青草味的野花野草,是老人儿时的记忆,是孩子嬉戏的乐园。
人是恋家的动物,有了山,人就接了地气。亲近土地,亲近山林,亲近花草,亲近自然。重温拔鸡大腿,挖面筋筋,打马茹子,摘奶瓜瓜蒿瓜瓜,掏地雀雀,灌黄老鼠,追野狐子,套野鸽子野兔儿,挖苦苦菜,拾地软子,铲白蒿头等儿时的功课,无尽的乡愁便有了归宿。
山上植被是一部西海固的植树造林史,也是西海固退耕还林的真实写照。山麓砖箍的窑洞是民居的缩影,农民生活的回放。
秋日东山坡
秋风阵阵,松涛滚滚,溪水潺潺,鸟鸣声声。
秋日和煦的阳光下,我们一行四人坐着刘静才的车去东山坡去写生。
年龄最长的是我师傅柴培科老师,我是刘静才的老师,高升是柴老师的关门弟子也是我的学生。
秋日的山峦色彩分明,绿的松柏,黄的白桦,灰的山刺覆盖山坡,期间点缀着不知名的红色的树叶,让我们再一次感受层林尽染的意蕴。
老少三代人的写生对象让我感受了人生的阅历与作品的内涵。
柴老师:一幅水粉写生,四棵铁骨铮铮,腰板挺直的白桦仿佛年过七旬依然精神矍铄的老头,其实就是柴老师的真实写照。
刘静才:两幅钢笔写生,一幅是杨树,一幅是松树。分明是一篇白杨礼赞,一篇松树的风格。
高升:一幅水彩写生,一棵不见一枚树叶的核桃树。
我是一个看客,也是画画的门外汉,只是趁他们画画的时光一个人徒步进了东山坡林场,欣赏造物主的杰作——美丽的山石。
万车流中我自行
滚滚车流中我最独特,因为别人都开汽车,只有我骑自行车。
天生的机械性文盲,不敢操纵汽车,又老眼昏花,更胆怯去学驾照,恰逢学校搬迁,上班路途变得遥远又遥远,只能骑着自行车,赶二十多分钟路上班。
提自行车下楼,抬头看看天空,望望北边电厂高高的烟囱里滚滚白烟就知道今天的风向,调调变速器,上车,出发!
骑自行车上班不是想标榜低碳,不是想鼓吹环保,也不是想刻意提倡绿色生活,就是为了被动锻炼身体,为了看沿途的风景,为了给生活添一点诗意。
生命在于运动。
很多时候,为了糊口,为了工作,顶着凛冽的寒风或冒着鹅毛大雪,迎着暴风骤雨或淋着毛毛细雨,重复两点一线,奔忙于家与学校间。更多时间,走出钢筋水泥的森林,远离人与人拥挤的红尘,有时沿着庄稼,行走田野;有时游玩水库,垂钓水边;有时伴着斜阳,眺望远山,望雨后彩虹,看万山红遍。西下的夕阳,无限的风景,尽收眼底。
回归古典,风餐露宿,夜伏昼行。万车流中如天马行空,特立独行。踽踽的脚步,匆匆的背影,写满生活的疲惫,也写满人生的惬意。
一片荞地,一地荞花,蝴蝶蜜蜂飞行于红杆杆绿叶叶间,给人无限的遐想。
油菜花开了,漫山遍野,一畦畦一块块金灿灿黄葱葱……
饱尝顶风冒雪之苦,又受雨淋日晒之累,看人群熙熙攘攘,车流滚滚,电视剧《宰相刘罗锅》里唱到:天下最苦人最苦。几十年的教书育人经历让我感觉高中生是当下中国人中最苦最累的一群。
混迹学生之中,能看到孩子最本真的一面。
有一对母女,总相遇在六中大门旁,母女总是那么不紧不慢,边交流便行走;有一对恋人,总相遇在家私城附近,两人一前一后,男人倒走,女人顺行,卿卿我我,恩恩爱爱,有说不完的心里话;还有那些戴着黄色帽子,穿着红色校服,背着小书包的十小学生,总是那么行色匆匆早早走在上学的路上;坐下晚自习的公交车,像麻雀窝里捣了一扁担,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读懂了孩子,也就不再以学生为敌,总把孩儿们当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与学生关系融洽和谐,班主任也当得轻松愉快。
远足月亮山,坐在山巅上喝番茄汁看夕阳西下,看馒头似的山峰如波涛汹涌,听风力发电机庞大的羽翼呼呼风吼;冒雨骑摩托车游海原新城,寻黑城老街旧貌,体味人世间的沧桑变迁……
有一个愿望:骑自行车周游世界,为每一座清真寺拍照存档。
红尘滚滚,万车流中我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