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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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兴民
穆桂英山传说
西吉城南，有一座山
叫穆桂英山
相传—
战事开始了，穆桂英要生产了
女英雄不愧为女英雄
天为帐，战壕就是产房
穆桂英百战百胜
穆桂英站在穆桂英山上
每一个黎明和黄昏
穆家营都会升起炊烟
穆桂英化身为山
永久地守护一座城
带孩子登山的时候
我讲着母亲
给我讲过的穆桂英山传说——
固西高速
两头两座城
一头西吉:文学之乡
一头原州:诗歌之乡
中国大地上两株
茁壮的庄稼
多年了，我早已把西吉与原州
同城化了
常常在固西高速路上往返
西吉往原州
原州往西吉
都是家的方向
无论从哪头
下了高速就到了家
早上在西吉喝罐罐
中午在原州吃洋芋
晚上还能写一写有关西海固的
长短句
而任何时候的固西高速上
都是奔跑的
乡愁
郊区垂钓
去乡下震湖有些远
去永清湖却是在城市公园
去夏大路村的水塘
正好—
适合你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路上
也不想闹市的喧嚣
你只想在短短的假日
找一处乡村水域
--不钓鱼儿钓休闲
没有钓大鱼的渔具和本事
没有愿者上钩的那份沉静之气
却不屑于钓上来的小鱼儿
终于有一条不大不小的鱼儿上钩
算是能给这次不远不近的
渔事一个交代
能给这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中年男人
一次吹嘘的话题
鸦儿湾之夜，或者黎明
夜宿鸦儿湾，方知已有二十五年
没有在老家里住过了
月亮光光，村庄还是老村庄
不一样的是
假日返乡探亲的城里人
在自己的老宅里做客，借宿
宅基地还是老宅基地
不一样的是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修建的
土木大上房，高房子
都全部拆除
一夜无眠，东方动了
经年早起的大伯，伯母，父亲
以及大哥，大嫂
疼顾我的亲人
正在大地中沉睡
清晨微寒，指尖上的阳光
温暖中年薄凉
葫芦河传
南岸鸦儿湾注入的四股深流
四朵闪耀的浪
四条跃水的金鱼
北岸悠长的小巷已经拆迁
父亲翻阅经典
写下“孝善义慎”
虔诚的背影和旧时光
怅然难寻。而葫芦河谷地
修为的风
有着四朵花的清香
吹响了气象局家属院
1995铝制户牌
那尚存于穆家营的一方乡愁
乡味
火石寨的山羊羔子肉
用葫芦河水清煮
鸦儿湾新挖的洋芋
用锅锅灶烧烤
韭菜炝锅酸浆水
用大瓦盆端上
高垒高垒的杂粮炒熟面
用罐罐茶烟熏火燎
民谣与“古今”
用崖畔下的土箍窑珍藏
经卷里辞章
用爷爷和父亲的“盐罐罐”方言念出
洋芋谣
那蓝蓝的眼窝窝子
那深深的眼窝窝子
我的哪个土豆豆
我的哪个憨蛋蛋
藏在腔腔子里的尕花儿
西海固心根根上烂漫的乡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