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她对于我来说也是这样的。
秋天是个残忍的季节。昼夜平分后,意味着黑夜将占据清醒的开端,从盛大转为萧索。是湿润闷燥的终止,是寒冷寂静的萌发。
秋天是我遇见她的季节。零星夏火点燃白露的湿热,还保留着夏天的余温。
秋天是分别的季节,亦是邂逅的零点。九月尽是分离缠绵的呼吸,踌踌躇躇地打在六点的黄昏,随后消散。
我不善言语,分别与相遇交替,感情被吞进心底,藏在孤月床底。我时常半夜惊醒或是难眠梦呓。她来前,我做梦,光怪陆离,千奇百怪;她来时,我也做梦,梦里峥嵘依旧,却无惊怪,多的是你,群星璀璨,柳暗花明。
连月亮都纪念。
进入新的生活,总是不安。她只是陪伴了从大门到三楼的距离,就把我沉淀在满是秋叶的湖底。我猜想,她看向我时,是有三分担心的。我沉默寡言,好般孤僻。她的眼神湿漉漉,像从秋湖捞出月亮,温润沉溺;又像从有氧森林带来尘土踏入火星,干燥坚定。她不说一句,光是站在那里,就仿佛给我注入无尽的安慰。
不久,我与她共通了一小部分世界。我有过错,她包容;我有惊喜,她收藏。最为困难的时段,也在她繁忙抽空,特邀我散步中流逝。细来想想,她也不过比我大一岁而已。
如今,我已和去年的她一般年纪。却仅仅只有这一点相同罢了,其余都不若她。不见她,成了我的罪。
转而为冬,温暖的日子屈指而数,冬阳替代秋日,几日寒雨撕碎万里晴空,乌云阴霾取而代之。
十二月,是写上姓名的分别,在无法掩饰的离开中消散,断了联系,是拿起笔写不出的永别。总想说些什么,只言片语的敬意显得敷衍,不说又太过薄情。时间不等人,深情会过期。最后只剩无情的空壳在虚日抢夺空气,不尽人意。
我与她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一个不大的餐厅。一张小小的方桌,聊得很杂,多的是来日方长,夹杂着热气腾腾,碟碗碰撞。我坐在她对侧,不敢对视,怕太过炙热的目光,将她灼伤。在一堆名为嘈杂的灰烬中开不了口,自然而然没了联系。
我只知再没见过她。
“你还好吗?”想这样问她。现在通讯便利,不用书信,便知如何。也是如此,太多仅是浏览,还可删除痕迹。想感谢,想逃跑,说不出口,闭上了嘴。
还记得她也说,“我们好像不是那么亲近”。确实,远的多,距离已无法拉近,感情纠结扭曲,早不像样。
午后小狗蓬松毛发,惺忪睡眼朦胧。深夜,黑暗包裹新生,拥挤燥热。星河滚烫,灯稀如豆,我在写信:
“致她
冬天该很好,
你若尚在场。
我很想念你,
也很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