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微涉境,渐成戛汉之高峯。滴水兴波,终起吞舟之巨浪。”
有一人于吾也亦如此。
秋,苦忍之时。昼夜平分,携夜降醒,由盛转萧。为润燥闷咽之末,且寒霜寂寥之始。
秋,余遇之时。零星朱火燃白露之湿,尚存三夏余温。
秋,分之时,但邂逅。九月尽缠绵之息,踌躇于辰时之昏,既而消散。
余不善言,分合交替,情为吞心,藏孤月,埋案底。常夜半忽惊,或难眠梦呓。其往遇,余梦寐,光怪陆离,百怪千奇;其来时,余亦梦,峥嵘如故,而无惊怪,多者为君,星影璀璨,柳暗花明。
嫦娥犹记。
入新者,辄不自安。彼仅徒步,从门者入,去以几楼,如使堕入旻叶湖。吾度之,其向余时,也有三分惧。余寡言,好般孤僻。其目湿漉,若起秋湖捡落月,温润沉溺;又似雾森启尘火,干燥而坚。其毋曰一,光之所立,乃若与余注极之慰也。
既而,吾与之同,共进一体。有过,其包容;有喜,其收藏。最为难时,亦在其旁午乘间,特邀相与步于园中。慎而思,其不过稍长尔矣。
如今,吾已与去之同岁。而仅有此同耳,其余俱不若。不见之,成余罪。
转而为冬,暖日屈指可数,秋阳冬代。数日寒雨,碎万里晴,云霾替之。
十有二月,为书名之分,于不可掩者去中散,断绝通,执笔淬不成。欲言,片纸之敬为偷,无言又略薄情。时日不待,深情会期。终只剩无情之壳,于虚日攘夺空气,不尽人意。
吾与其绝在一顷之厅。一方漆台,聊得甚杂,多者来日方长,杂以温晕气升,碟碗触声。余坐其对侧,不敢相视,恐炽炙之触,将其灼伤。片留燃烬而无言,自失通。
只知不再见。
“君无恙耶?”欲问之。今传便,不以书便知。亦复如是,多览,尚可去迹。欲谢,欲走,言不出,则闭。
“君知《宗镜录》否?”一言曰:“用无明贪爱之翼,扑生死之火轮;用谷响言音,论四生妍丑。以妄想心镜。现三有形仪,然後,违顺想风,动摇觉海,贪痴爱水,资润苦芽。”余乃痴水,君似蝦蝶。以翼扑火为心向,以波覆水为谢答。始初已觉,随之动心,因明起照,可知吾心。
犹记之亦曰,“吾与汝非若亲”。果真切,远者多去,去已无曳,感情结骫,早已不举。
午过幼犬乱发,寐眼朦胧。夜,暗裹生,填咽燥。星河汤,灯如豆,余在书:
“冬宜善,
若尚在。
甚忆君,
更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