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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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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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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鸡蛋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人的家里很穷,可是他偏爱做发财梦。一天,他从外面捡了一个鸡蛋,拿回家里。老婆要给他煮了吃,他虽然很久没有吃过蛋但没有同意。他满怀希望地对老婆说:“我们把这个鸡蛋孵成小鸡,把小鸡养大;再让大鸡生蛋,再把蛋拿来孵小鸡;再把小鸡养大。鸡养多了以后,卖了买猪来养;猪养多了以后,卖了买羊来养;羊养多了以后,卖了买牛来养;牛养多以后,卖了买田地;把田地租出去收租金,租金积累多了买房子”。他说的这些话,老婆听了心里很是高兴,脸上笑眯眯的。接着,他说:“我有了很多房子和田地,再讨一个小老婆……”老婆没等他说完,火冒三丈,一巴掌将鸡蛋打落在地上,一个发财的美梦瞬间破灭了。

他的梦破灭了,这个故事从此产生了。

这个故事,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只不过是听人传说的。现在我要说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个故事是我亲身经历的,一点不假。但意思与上面的故事就完全不一样了。

现今市场上卖的蛋,大都是养鸡户用饲料喂鸡下的,大家怕吃了那种蛋对身体不好,所以都喜欢买农户用粮食喂鸡下的蛋。我们也经常找周围的农户买用粮食喂鸡下的蛋,周围的农户也知道我们爱买他们的鸡蛋。

一天傍晚,一个老太婆到我们家里来,找到我老婆神神密密地说了好一阵子,我不知道在说什么,我也不想打听,随他们说去。

这个老太婆就住在我们家附近,离我们有一里多路程的样子。她有七十好几了,她老伴将近八十岁了。俩老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十分艰难。他们养了好几个子女都在农村,生活不怎么富裕,也不太愿意管理他们。所以到了这个年龄,他们还要靠自己劳动养活自己,想来也确实有些可怜。

那老太婆走了以后,我老婆告诉我:“她是来问我们要买鸡蛋不,她有鸡蛋要卖,我叫她拿来”。

果然,第二天老太婆把鸡蛋给我们送来了。当时市场上只能卖6角一个,老婆按6角5分一个给她算钱。说好就数蛋,数完了,只有19个。她对我老婆说:“我把家里的蛋都找干净了,只有19个,我全部都拿来了,你按20个给我算钱,我老头子买药需要用钱。等鸡把蛋下了,我一定给你补来”。我老婆说:“你不说,我也要给你算个整数,补不补来也没有关系,家里没有就不用补了”。就这样,把蛋数好,按20个蛋付了钱,老太婆高兴地走了。

我望着老太婆瘦弱弯曲的身影渐渐远去,越来越藐小,直到消失净尽。

老太婆走了以后,心想我老婆的话是很有道理的,那老太婆毕竟与我们还乡里乡亲的,年级又那么大了,生活又那么困难,老伴又在生病,我们用不着与她斤斤计较。

过了两天,那老太婆来了,笑盈盈地向我们走来。她走近我老婆,把一个鸡蛋递到手里,客气地说:“我给你补来了,只是把你待了期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老婆推让说:“不用补了”。

她说:“那像啥子话哟”硬要我老婆收下。

她把鸡蛋给了我老婆手里,又说了几句关于她老伴生病没有人管闲之类的话,就道谢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虽仍然瘦弱弯曲,却显得特别高大起来。

老太婆走了,我们的房客讲了昨天的事,更加使我对他们俩老肃然起敬。

房客说:“昨天下午,一个老头子送来一个鸡蛋,找你们。我说:‘他们不在家,放在我们这里,等他们回来了我给他们就是了’。他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不同意,站了好久好久,还是不见你们回来,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

听了房客的话,我想那老头子一定是那老太婆的老伴。他肯定是要把鸡蛋交给我们手上,不然他就不放心,所以把蛋拿回去了,今天老太婆又把一个鸡蛋送来,交给我老婆手上。

一个鸡蛋值钱吗?即使一般老百姓也认为值不了多少钱,更何况那些一掷万金的富翁、富婆们。在今天,几乎所有的人,没有人会把一个鸡蛋当回事。然而,在这一对老人眼里,一个鸡蛋确实值钱。在我们这个社会里,固然离不开钱,也需要一个鸡蛋,然而价值更高的则是诚信和责任。在一些不缺钱和鸡蛋的人那里,缺少了诚信和责任,才让这个社会冒出了那么多不和谐的杂音。

这一对既缺钱,又缺蛋的老人却珍藏着可贵的诚信和责任。我想,这就是我这个故事与前一个故事不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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