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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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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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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玉山

在千山连绵之中,有一座山独立,这座山叫孤玉山,远远看去,像一颗碧绿的晶莹剔透的翡翠,让人赏心悦目。

山下有一座庙,叫北庙,因而这个地方就叫北庙。

我从小生在山里,长在山里;吃在山里,住在山里,天天与山打交道,见惯不奇。生长在山里的人出门不是爬坡,就是下坎,生产生活极不方便。久而久之,我对山很厌恶。

小时候,我不知道地球上还有平原,心想要是周围没有这些山,到处都是一片平地该有多好啊!后来,我知道有平原,就一心向望平原。可是要离开山区,到平原上去又是不可能的。

我生长在船岭山,面对着汉阳山、卧龙山、鹤鸣山,抬头见到的是这些山,低头见到的也是这些山,总以为所有的山都是这个样子。尽管有时我也看到这些山以外,还有群山起伏,连绵不绝,但是我心里还是眼前为大,先入为主,只有这些山,根本想不到“山外有山”。这些山的名字听起来,让人很开心,实际上给人的感觉是痛苦难受的。山上花草树木稀少,飞禽走兽罕见,大都是荒山草坡,漫山遍野都是灌木和荆棘,没有可以观赏的风景。土地瘠薄,水源枯竭,物产贫乏。山势陡峭,“土少石头多,出门就爬坡”,人们开展生产劳动,全靠肩挑背磨,付出的血汗很多,获得的收成很少。

我小时候看到的山就是这副样子,不免使我心生厌恨。

当我上高小的时候,离开船岭山,走过小剑山,经过走马岭,来到孤玉山,眼前豁然一亮,才明白了“山外有山”,原来天下不只是我见到的那些令人讨厌的山,还有这样让人喜欢的山。

我上高小的学校在孤玉山下的庙里,后来上初中也是在这个学校,学校背靠孤玉山。山上长满青松和柏树,还有一些青干和杂木,树冠高大,树干大都是双人合围粗细。整座山上树大林深,四季常绿,枝繁叶茂,苍翠欲滴,如水洗油抹似的,因而把山体装点的像翡翠一样碧绿,秀丽可爱,耀眼夺目。孤玉山别具一格,独具特色,也许就是因此而得名的。

从学校后面的山脚下,有一条羊肠小道,蜿蜒曲折,通往山顶。沿小道攀枝附藤,可以爬上山顶。孤玉山一山独立,四周没有山峰遮挡,居高站在山顶,可以观赏千山连绵,万岭起伏,如波涛一般滚滚奔腾的崇山峻岭的宏大气势,令人产生不尽的联想。特别是晴天,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直到与天边连接的尽头的时候,好像是站在海岸观海浪,又像是在飞机上看云层,还像是在草原上看奔腾的群马。此时,我对山的感受不再是那么讨厌了。

我在孤玉山下念完了小学和初中,因而对这座山有很深刻的感受。

孤玉山是一座美丽的山,特别是春天万物更新,百花齐放,鸟语花香,莺歌燕舞的季节,便成了一个美丽的天然公园,我在这样的环境里读书简直是一种美好的享受。尤其是在阳光明媚的清晨,我拿上书本来到山坡上,霞光洒满林间。新鲜的空气携着沁人心脾的芳香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满山遍野带着晶莹露珠的五颜六色的百花迎面而来,叫人心花怒放;林间枝头怀着饱满激情能歌善唱的鸟儿的歌声冲耳而来,令人心醉神迷。面对眼前景色,我仿步入了神奇美妙的人间仙境。

孤玉山不仅姿色美丽,而且还有一段神奇的传说。

据说三国时期魏国杰出的军事家、将领邓艾被人杀害后,捧着头,骑着马飞奔来到这座山下,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等待仙人来把头给他接上,好继续参加战斗。结果等了一天没有等来,眼看就要过时了,他见没有希望,便把印抛了出去,把刀抛了出去,把把放了出去,把头抛了出去。抛出去的印、刀、头,及放出去的马,化作了山河。然后,他躺在那块石头上,让部下把他安葬在山脚下。据说是安葬时,在坟墓中还点了一盏万年灯,至今还在燃烧发光。这个传说不知是真是假,但邓艾的坟墓确确实实在孤玉山下,近两年他的子孙后代还捐资重修了坟墓。

因此,孤玉山其实并不孤,在这座山的周围还有与它相关联的不少山河。邓艾抛出去的印,化作了印台山,形状如印台;抛出去的刀,化作了官刀河,形状如刀;放出去的马,化作了马儿山,形状如马;抛出去的头,化作了人头山,形状如人头。这些山河如今名符其实,历历在目,与孤玉山遥相呼应,构成了剑门雄关境内靓丽的风景;成为人们观赏不够的美景,讲述不完的故事,传说不绝的传说。

自从我来到孤玉山下上学读书,我不仅不讨厌山了,而且还喜欢山。

早自习的时候,语文老师鼓励学生开展室外阅读。于是,我经常带上课本,沿着山间小道,来到山间,或是爬上山顶进行晨读。一路攀爬上山,吐出了五脏六腑的二氧化碳,吸收了大自然的清新氧气,感觉神清气爽。当我放声朗读课文的时候,鸟儿早已在放声歌唱了。此时书声与鸟音比翼双飞,在林间缭绕飞扬,与金色的阳光相互交织,穿过绿叶红花,绘织成了一幅富有诗情画意,如花似锦的美图。如此朗读,我不仅收获了知识,又锻炼了身体,还享受了大自然的美好风光。期间的奇妙感觉,只有身临其境的我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的到。

孤玉山不仅在精神上赋予了我享受,而且在物质上还赋予了我实惠。

学校开展勤工俭学,老师要学生上劳动课时采摘树木种子,交到班上,由班上统一收起来,到供销社去卖了,买回钢笔和本子发给同学们使用。通过学生自己的力量,减轻了家长的负担,同时也培养了学生从小热爱劳动的优良品质。我到山坡上,攀松树,爬柏树,采摘了不少松树和柏树种子交到班上。我超额完成了老师下达的任务,还得到老师的表扬,我感到特别的开心。

在学校食堂搭伙蒸饭,学生要给食堂交柴。起初我是买柴交给食堂,一学期下来要花很多的钱。后来,我发现山坡上的树上有不少枯枝,这些在别人并没有看上眼。我利用课余时间,到山坡上爬到树上把那些枯枝砍下来,剁成短截拿到食堂去当柴交。这样一学期下来,便可节约不少的钱,真把我乐坏了。

我原来讨厌山,是来到孤玉山让我改变了对山的认识,对山的感受,对山的感情。不但不讨厌,反而喜欢上山了。那时,我多么想把我家门前的那些山装扮的和孤玉山一样的美丽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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