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悟

“老婆都是人家的好，孩子都是自己的乖”。这种偏爱的心理人人都有，然而，谢主任特别的严重。

很多年前，一天我们单位接到上级行的秘密通知，要我们组织人员到清凉信用社去抓捕信用社主任谢圆满，并且要求严格保密、行动迅速，确保抓捕成功。

接到上级行的这个通知，我们单位所有的人都感到震惊，都知道谢主任有问题，没想到有那么严重。

谢主任初中文化程度，在当时全县信用社之中算是文化程度比较高的主任。他担任这个信用社的主任将近二十年了，从来没有过一差二错。他的政治思想觉悟很高，爱岗敬业，在工作中能说，能写，能干，工作自觉、主动、积极，只要是上级安排的工作，他无不干得十分出色，因而清凉信用社的工作大多数年份都是县支行的先进单位，他本人也经常评为县支行的先进工作者。同时，他在当地政府也经常受到表彰和奖励，在社会上的威望很高。现在，突然听说要抓捕他，不能不让人感到震惊。

当年，谢主任积极响应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只生了一个儿子，生得好，养的好，长得好，天生乖巧，深受谢主任夫妇的喜爱，他们从小让儿子吃得好，穿得好，耍得好。这三好让儿子上学的时候，贪玩好耍，好逸恶学，渐渐地成了学习差，品德差，身体差的三差学生。谢主任夫妇因为太爱儿子了，觉得儿子什么都好，只是不爱学习罢了，因而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谢主任在信用社当主任，他爱人在村上当妇女主任，夫妇俩在社会上都是有头有面的人，很受人们的尊重。因而，不管他们的儿子表现有多么差，人们知道他们宠爱儿子，不喜欢别人说他们的儿子不好，所以当面背地只有说好的，没有人说坏的。

在日常生活中，要吃买吃，要喝买喝，要穿买穿......不管儿子的要求对不对，他们总是百依百顺，尽量满足，要天上的星星，只要摘得下来，他们也要千方百计去摘。谢圆满经常对人讲：“现在的经济条件好了，再穷不能穷了孩子，再苦不能苦了孩子，再亏不能亏了孩子”。

由于儿子贪玩好耍，好逸恶学，儿子小学毕业没有考上初中，谢主任一句话，就上了初中；后来初中毕业没有考上高中，谢主任又托人说情上了高中。在儿子的心目中，只要有老子那块金字招牌，在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什么难事的，因而在人前自觉高一等，骄奢懒惰的生活习性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与日俱增。

儿子的名字叫谢宝贝，刚出生的时候，眼睛像钻石，脸蛋像凝脂，小嘴像樱桃，双脚像小爱神一样。夫妇俩都叫他“宝贝”，周围的人也都跟着叫“宝贝”，所以就取了一个名字叫谢宝贝。可是，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别扭，好像有些败家的意思，可是已经叫出了名，也就只好叫谢宝贝了。

谢圆满爱谢宝贝胜过宝贝，衔在嘴里怕化了，吐出来怕冻坏。娇生惯养，任他为所欲为。好在他开初只是对吃喝玩乐感兴趣，没有给父母惹事生非。

到了上中学的时候，他对吃喝玩乐感兴趣的同时，又增添了一门喜好，喜欢玩耍女孩子。他的这一喜好，给很多女孩子的父母带来了担心和痛苦。因而那些女孩子的父母找到谢主任，道出他们的苦衷，希望他能管教一下谢宝贝。听了那些女孩子父母的话，谢主任表面上对他们说几句好话，把他们敷衍过去。内心里却想的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只说我的男孩子不好，咋不想想你们的女孩子呢？”所以，不管有多少女孩子的父母来找他，他都置若罔闻，从不责备谢宝贝的放荡行为，谢宝贝的胆子越来越大，肆意妄为。

信用社隔壁新迁来一户人家，姓萧，家里带来一个女孩子叫萧红，刚满十六岁，人长得漂亮，爱打扮，也在上高中，因搬迁转到与谢宝贝同一个学校。他们虽然不在一个班，谢宝贝在玩耍其他女孩子的同时，又喜欢上了萧红，便认萧红为同学，想套近关系。

谢宝贝虽然学习不好，但与人交往却是高手，很有一套，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同学，他总是主动与别人搭讪，尤其是那些漂亮的女孩子。大多数同学是不会拒绝他的，但也有时候他与人家打招呼，别人不理他，即便是碰一鼻子灰，他也不会生气，下一次遇到了还是主动与人家打招呼，直到心平气和，理他为止。

萧红刚来不久，谢宝贝知道萧红住在信用社的隔壁，可是萧红并不认识他。一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他看到萧红便从后面跟上去，站到萧红的身边问道：“同学，你是从哪里转来的？”萧红看了看他，把眼一斜，脸一转，没有理他就走过去了。他站在那里，直到萧红走远了，他笑了笑，才离开那个地方。

萧红不搭理谢宝贝，是因为她根本不认识谢宝贝，不知道他是谁，感觉很奇怪。而谢宝贝一点也不觉为怪，在萧红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他毫不计较，很快就忘记了心里的不愉快。

过了几个星期后，一个星期天，谢宝贝到信用社他父亲那里去，在信用社门口看到萧红站在家门口的街道边上，他又走过去说：“你住在这里呀，我们还是邻居嘞！”

萧红感觉谢宝贝好像在跟踪她，很不想理他，但是听他说：“是邻居”，又不好象前次那样拒绝他，便问道：“你也住在这里呀？”

“是的，是我父亲住在这里，我住在乡下，偶尔也到这里来住几天”。

听了谢宝贝的自我介绍，萧红才明白他是信用社谢主任的儿子，便有了一点好感，微微一笑，和气地说：“对不起，前次有些误会，没有理你”。

“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嘛！我们既是同学，又是邻居，不用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谢宝贝两句话，就让萧红感觉他是一个胸怀大度，处事随和，待人友好的人。

从那以后，谢宝贝在学校里也经常与萧红交往，他们很快建立了亲密的同学关系。

星期天谢宝贝经常到信用社去，有事没事都去。他只要到信用社去，不是把萧红请到信用社去玩，就是到萧红家里去玩。情投意合，一来二去，几个星期以后，他把其他的女孩子忘记了，心里只想到了萧红。

萧红的父亲在城里工作，母亲白天在家的时间也很少，星期天基本上是萧红的自由时间。谢宝贝的父亲多数时间下乡，很少在信用社，同时也不管谢宝贝的行为。这一来，就给了他们活动的很大的自由空间，他们想咋个高兴就咋个玩耍。

一个星期天，萧红在家里吃饭。他母亲刚把饭碗放到她面前，他突然作起呕来。一下子把她母亲惊呆了，便问她是什么原因，她说不知道，但她母亲已经意识到了八九分，追问不舍。在母亲的再三追问下，她终于道出了真情。

萧红的母亲把萧红封锁在家里，去找谢圆满，告诉他萧红生理上出现的异常反映，与谢宝贝有关。这一次，谢圆满才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种事在当时，是一件败坏名声的丑事，也是影响子女前途的大事。同时，让萧红的父亲知道了，会直接影响到谢元满的工作。不仅如此，更为严重的是让他自己在社会上的颜面必将扫尽，不能不引起他的高度重视。

谢圆满赶紧给萧红的母亲赔礼道歉，并主动想方设法，采取措施，把事情遮掩过去。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加上他广大的神通，总算把事情摆平，不露踪迹了。

这一次，谢宝贝玩出来的风波虽然把谢圆满惊了一身冷汗，而谢宝贝无动于衷，一如以往，藕断丝连，继续玩耍他的。

谢宝贝小学毕业考不上初中，谢主任可以说话；初中毕业考不上高中，谢主任可以托关系；高中毕业考不上大学，谢主任也就无能为力了。

谢宝贝不能上学了，谢主任不可能让儿子回家搞农业生产，叫人笑话，但又不能让儿子成天无所事事。

当时，很多人都在经商办企业，尤其是经商做生意的人很多，有的做木材生意，有的做生猪生意，有的做牛生意......五花八门，都很赚钱，不少人赚了大钱，这让谢主任不觉心热起来。

谢主任看他心爱的儿子一表人才，头脑聪明，能说会道，人见人爱。他发现，儿子读书不行，天生就是一个做生意的人才。于是，他心里一盘算，打算给儿子找个出路，选择一门不吃苦，又好耍，赚大钱的好生意做。

谢主任处于一个信用社主任的职位，接触面广，熟人很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信息灵通，思路宽广，点子颇多。在他收集掌握的大量信息之中，分析排比了一下，发现做贩牛的生意大有赚头，而且稳赚不赔，正适合谢宝贝去做。

于是，谢主任便和儿子商量，儿子听父亲说叫他去做牛生意，能赚大钱，也很愿意去，父子俩一拍即合。谢宝贝心想，去做牛生意既能赚大钱，还能四方玩耍，而且自由自在，简直比读书好到天上去了。

谢主任决定让谢宝贝去做牛生意，首先要解决的是资金问题。据那些经常做牛生意的说，最少要准备两三千元钱才能上路。然而，谢主任自己家里东拼西凑不到一千元，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在信用社贷款。他想贷款出在自己的手上，只要在信用社贷两千元贷款，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谢主任打定了主意，就替儿子写了一份贷款申请，又填好了借款凭证，他又在申请和凭证上签了字。然后叫信用社会计做了帐，出纳给他儿子支付了两千元钱。加上自己家里的，一共给儿子凑了三千元钱，便叫儿子到临近的黄江县去买牛回来卖。

按当时上级行的规定是，这笔贷款还要报上级部门审批，才能发放。可是谢主任考虑到，一是时间来不及了，二是万一出了意外，三是只要儿子把牛买回来卖了，很快把贷款还了就没事了，因而就走了一条捷路。

谢宝贝带上谢圆满给他准备的三千元钱来到了黄江县，东问西访，很快一帆风顺地找到了当地一个贩牛的老板。

牛老板把谢宝贝带到家里，并去看了圈舍里的牛。当时，谢宝贝看到的牛膘肥肉厚，精神饱满，身强力壮。谢宝贝看了很满意，他根据自己带的钱，就与老板讨价还价，讲好了价钱，打算买五头牛，一共二千八百元。

当晚，牛老板留谢宝贝在他家里住。他为了节约旅馆费用，同时看到牛老板的姑娘长相还不错，就同意住在了牛老板家里。

谢宝贝住在牛老板家里，那天晚上，很快把做牛生意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白天看上了牛老板的牛，晚上看上了牛老板的姑娘。便与那个姑娘眉来眼去，那姑娘也顺水推舟，做出一副你有情，我有意的样子，很快勾搭上手。

到了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牛老板来到了姑娘的卧室前把门推开一看，谢宝贝还睡在那姑娘的床上。一下子冲到床前，把被子揭开，一把抓住谢宝贝，怒喝道：“你咋睡到我姑娘的床上来了呢！？”

谢宝贝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那个姑娘见了她父亲站在床面前，“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嘴里说：“是他硬要睡到我床上来的”。

“好啊！你敢强奸我姑娘！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谢宝贝无言以对，平时能说会道的他，此时只能听凭那牛老板的指责。一时陷入窘境之下，一点也看不到谢主任看到的谢宝贝头脑聪明，能言善辩的样子。谢宝贝有生以来从没有任何人说他的不是，无论是家里，还是外面，都是别人说他的好，宠着他，向着他。遇事都有他的父母护着他，不让他受一点委屈，吃一点苦头。

谢宝贝静听着牛老板的指责，浑身打颤，额头冒汗，在床上缩成一团，气不敢出，屁不敢放。

牛老板看着谢宝贝狼狈不堪的样子，歇了一口气，换一种语气说：“不是看你买了我的牛，今天就要把你送到公安局，判上几年刑，关进班房子。

又过了一会儿，牛老板在屋里转了一圈说：“你把钱给我付了，快把牛牵上走”。

听了牛老板的话，谢宝贝赶紧把二千八百元钱付给了牛老板。

当牛老板再次把谢宝贝引进牛圈时，谢宝贝眼前的牛尽是一些骨瘦如柴，精神不振，老弱病残，根本不象昨天看的那五头牛了。谢宝贝傻眼了，心想反悔，可是怕牛老板要把他送到公安局，同时他已把钱付给了牛老板。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谢宝贝只好把那五头牛牵着走上了回家的路。

谢宝贝离家去南江县买牛，谢主任在家里四处联系买主。由于他处的地位有利，关系广泛，信息灵通，威望又高，很快联系了四、五家买主。他想自己在家把买主联系好了，只要儿子把买的牛一牵回家，很快就能卖出去，把钱赚到手，迅速把信用社的贷款还了，还可以继续做大。

的确，谢宝贝如期而归了，这让谢主任感到很顺他的心意。然而，当谢主任看到谢宝贝买回来的牛时，一下子从头顶凉到了脚后跟。他想，这样的牛买给谁？恐怕是当老弱病牛处理给食品公司，人家也不会要的。

谢主任此时才第一次感觉到了儿子的不好，再看看儿子，完全不是他原来看到的那么好的儿子了。他问买成多少钱，谢宝贝说：“一共付了二千八百元”。谢圆满心想，买得也不便宜啊！而且比别人买的还要贵得多。他越想越觉得问题严重，然而木已成舟，无可奈何。

谢圆满帮谢宝贝找牛圈把牛关起来，一边饲养，一边通知他联系好的买主来买牛。可是来的人，开始答应的好好的，一看到牛，无不摇头叹息。尽管那些人平时与谢主任的关系都不错，此时也都不敢应承买牛的话了。

两三天过后，那些牛一头一头的死去。不到五天时间，买回来的牛全部都死了，一头也没有卖出去，连死牛也没有卖出去。

就这样，谢主任给儿子的三千元钱全部损失，血本无归，一分也收不回来。自己的一千元钱损失了还是小事，信用社的贷款损失了则是一件天塌地陷的大事情。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谢主任的儿子做牛生意，把钱损失了的消息，很快在当地传开了。谢主任想借钱把贷款还了，可是这么大的损失，谁也不敢把钱借给他。因而，谢主任给儿子贷款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县支行，引起了县支行的高度重视。

当时，尽管银行都在积极发放贷款支持城乡经济发展，但是省分行有一个文件规定，银行机构人员自批自贷贷款属违法行为，违者将交给法院处理。

根据这个规定，县支行通知我们单位组织人员去抓捕谢主任。可是当我们来到清凉信用社的时候，谢主任早也不在信用社了。不知是他害怕躲藏起来了，还是知道我们要去抓捕他逃跑了。

我们按着信用社其他同志提供的线索，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奔走了一天到黑，一点踪迹也没有找到，只好打道回府。过了一段时间，县支行撤消了谢圆满的职务，开除了他的公职。从此谢圆满杳无音信，再也没有出现了。

谢宝贝的老子逃跑了，他感觉天塌地陷，失魂落魄，没依没靠，成了没有爷爷的孙子，要吃要喝没有人买，要钱没有人给。而他的母亲虽然说很爱他，可是手里没有钱给，他的吃喝玩乐没有着落，更不用说去玩耍那些女孩子。

信用社三天两头有人上门来找他和他的母亲追收贷款，他的母亲身上分文皆无，哪里来的钱还贷款呢？一筹莫展，成天哭哭啼啼，寻死觅活。

家里的日常生活大不如从前了，以前的菜下饭变成裸吃饭，干饭变成了稀饭，稀饭变成了玉米面、酸菜加红苕饭，一日三餐变成了一日两餐。

外面的那些人背地里都说谢圆满两口子惯坏了谢宝贝，把好好的一个家败得不成样子。人们看到债台高筑的谢宝贝象躲瘟神一样避而远之，那些以往对他特别亲热的人也都生疏了，再也没有人理他了。

谢宝贝第一次尝到了人生的辛酸苦辣，让他无比地伤心痛苦。他不知道有世态炎凉这个词，可是切身感受到了这个词清清楚楚的实际意思。以往学校老师的正面教育，没有使他醒悟，而现实社会中的沉痛教训则让他明白了人生社会的道理。

萧红听说谢宝贝做牛生意亏了本钱，又听说谢圆满逃跑了。她很久没有见谢宝贝了，也不知道他近来的境况如何。有一天，偶尔在街上遇到了谢宝贝，才知道了他现在的境遇十分糟糕，心里非常同情他，可是感到无能为力。

萧红是谢圆满逃跑后，唯一表示同情谢宝贝并与其说话的人。当她听谢宝贝说信用社的人经常上门催收贷款，便劝他还是要想办法把信用社的贷款还了才是，他想萧红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谢宝贝回到家里，心里非常感激萧红，时刻记着萧红对他说的话。然而，如何才能偿还信用社的贷款呢？他在脑子里不停地盘算着，希望能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一天，一个外地放鸭子的来到谢宝贝家门前，赶了很大一群鸭子，大约有四五百只。谢宝贝看了感到很稀奇，跑到跟前去看热闹。他问那人放那么多鸭子做什么？那人说是为了赚钱，谢宝贝眼前一亮。他又问那人是从哪里来的，那人说他是从临近的黄江县来的。谢宝贝一听说是黄江县的，满肚子都是气，并流露到了脸上。那人问他为什么恨黄江县，他倒出了一肚子的苦水，那人说：“黄江县也有好人嘛”。

谢宝贝心想，我要是跟上他去放鸭子，学会了放鸭子就可以赚钱了。

于是，谢宝贝就问：“师傅，你要人帮你放鸭子吗？”

那人说：“要倒是要，没有合适的人”。

谢宝贝说：“你看，我合适不？”

那人打量了一番谢宝贝，犹豫不决。

谢宝贝见那人犹豫，忙又说：“我不要你的工钱”。

那人一听不要工钱，就说：“可以，可以”。

谢宝贝便跟上那人放鸭子去了，一直放到下半年才回来。由于他吃苦耐劳，勤奋好学，在师傅的指教下学会了养殖鸭子。

从萧红见到谢宝贝，听说他的处境后，有心帮助他走出困境，可是一直没有想到切实可行的办法。

第二年的春天，谢宝贝进城的时候，遇到了萧红，萧红问谢宝贝：“这大半年，你到哪里去了？”

谢宝贝说：“跟外地的一个师傅学习放鸭子去了”，他还对萧红说了自己今后的打算，萧红听了非常欣赏谢宝贝的想法，表示愿意给予他大力支持。

到了放养鸭子的季节，在萧红的支持下，谢宝贝学着他师傅的样子，赶着一大群鸭子四处放养。由于谢宝贝的精心放养，那一年风调雨顺，天随人愿。到了秋天，谢宝贝放养鸭子下的鸭蛋，加上鸭子本身的收入，卖了三千多元，偿还了信用社的贷款本息还有剩余。

信用社的人见谢宝贝还清了贷款，都没有想到，感到很惊奇。信用社的会计逢人便说：“谢主任给儿子背上了一身债务，他逃跑了，儿子却独自偿清了债务，这简直是一个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