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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战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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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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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的青色依旧》

              雷战杰/陕西

作为热爱写点东西但又徘徊在写作门外的我,一向不太关注别人对自己作品的评论,因为我一直觉得把主要精力放在阅读那些流传百年的经典文学作品上、放在当代已被读者认可的优秀文学作品上,更有利于自己提高。但当我无意中看到网友知秋在《文学陕军》2023年2月22日编发的短篇散文《我的青色依旧》后的留言,我还是产生了一丝欣慰而兴奋的感觉,欣慰的是有读者从与我写作初衷契合的角度去阅读了它,兴奋的是知秋的留言以更加凝练、准确的文字语言外延了我的写作初衷。每一个写作者都将笔下的文字视为养育的孩子,希望和读者的共同护佑下使其健康成长。我知道,从未谋面的知秋是懂我的。

对于一个选择用文字表达心理感受、记录心路历程的写作者来说,有人懂是很重要的。从一定的角度来说,自己用心用情写出的文字,有人懂它、有更多的人懂它本身就是写作的目标之一。这里涉及到众多因素,我认为,其中的两个因素至关重要。其一,读者和作者写作时的心理契合点,这一点对于短小的散文尤为重要。一段短小的好的文字一定是作者应人、事、物、景之作,这些事物一定触碰到了作者的最敏感的那根神经,激荡了作者的兴奋点或痛点,即有感而发。说到“有感而发”,刘平安老师曾经意味深长地对我说,文章一定要有感而发,没有感觉宁可不动笔,万万不可无病呻吟。这让我很受启发。写作的时候,伴随键盘有节奏的敲击声流淌的是你的心绪,甚至还有帮助你整理不能自已的情感的作用。假若读者在浩如烟海的文学作品中,不经意间读到你的文字,恰好他也与你一样有着一样的喜悦或怅惘,思考和感受,就会顺着你的文字顺流而下,在其中找到自己。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共情”吧,“共情”将你的东西变成了另一个人的东西,让一段文字由“我的”实现了向“我们的”华丽转身。

其二,文字的表述方式能够吸引读者读下去。在现在这个快节奏、信息传输渠道多元化,快餐式阅读盛行,加之短视频将文字、音乐合为一体给人带来快感的社会,人们要停下脚步,耐着性子,专注地去读一篇普通写作者的文字,是很难的。能够吸引读者读下去,这涉及到一个写作者的综合素养问题,当然包括写作技巧。现在回过头来看《我的青色依旧》,现在已记不清当时读了哪位作家关于文学作品耐读性的文章,在文字朗读的节奏感上关注的比较多,但文字的准确表达,特别是段落的逻辑性上突显出太多的瑕疵。还有一点,身为教师唯恐课堂上给学生讲不明白,一味地要讲全面、讲透彻的职业习惯使然,文字中没有给读者余留多少供自我阐释的空间,好在《文学陕军》编辑老师给予了润色,才不至于落得太多的缺憾。不久前,李培战老师看过我的文章后说:“你写的都是心里话。”可能知秋正是基于这一原因,给了我最大的包容,这是我的荣幸。

赵勇先生在阐述“为什么要写”的问题时,引用了司马迁的散文《报任安书》中“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他接着说:所谓“意有所郁结”,就是胸中有块垒,需要把它抚平,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渠道把它释放出来,于是他们选择了写作。

当然,写《我的青色依旧》时,我也是“意有所郁结”。2022年10月,正值疫情期间,被封控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很多人都围绕诸如家庭、健康、生活方式、生命的意义等进行了或多或少的思考,我也不例外,甚至一度为此焦灼不安。我力求让自己静下来,回到自己记忆的最深处,在那里寻找释放自己内心“郁结”的“渠道”。

我记忆的最深处是一间密室,那里保存着只属于自己的珍宝,那是童年时关于故乡最原始、最纯真、最深厚的感觉和记忆。这间密室在我长时间的期待中以一种梦境的方式打开了它的门扉。

在梦中,清晰地展现在我面前的是:那片养育我的贫瘠的黄土地上,热浪滚滚,父辈们在收割黄灿灿的、一望无际的麦子,有的用镰刀,有的用钐子;牛拉着碌碡在窑洞顶上一步一个脚印在麦堆里前行;我背着馒头和咸菜走在青绿色的麦浪中间的羊肠小道上,去往远方的学校……梦境中的沟岭交错、麦浪起伏绝没有任林举《玉米大地》的广袤与辽阔,但炎炎烈日下或秋风漫卷时,那种力度与倔强,萧瑟与苍茫,足以让人产生另一种摄人心魂的力量感。

那么,我要在这些有关故乡的梦境中选择什么呢?我选择了麦子,选择了麦浪,选择了历经狂风骤雨、电闪雷鸣在青黄蜕变中成熟的麦子的一生,选择了在困苦中倔强的父辈们,选择了我童年时代对麦子一生的朴素认识,还有它的一生对解决我当前困惑及今后人生的启迪。

那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伴着高亢的疫情防控宣传声,我铺开稿纸,写下了文章的题目:我的青色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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