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周末受杨柳村龙秀勇兄弟之约,我和逢松兄弟带上家人奔赴一场春天的约会。杨柳村是我们盘信镇的大村之一,特别是杨柳村小曾经是我们镇乡村教育的典范,在那个考松桃四中划分名额的年代,杨柳村小和镇上的学校每年竞争的名额不相上下。杨柳村小辉煌的时候学生达400多人,而今随着打工和搬迁浪潮杨柳村小办学规模已经萎缩到可怜的地步。当我们到达秀勇兄弟家时,她的妻子正在忙碌,杨柳村小的负责人吴兴权在院坝迎接了我们的到来。春阳温暖,花已盛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微笑。不一会儿秀勇兄弟和德久老师从坡上找野菜回来了,一大包竹笋、蕨苔、椿木芽,在乡村春天的山上尽是美味佳肴。
一桌丰盛的乡村宴席摆在我们的面前,飘香的味道重夹杂了我们的友谊,举起满杯的饮料,庆祝相会的春天,省略了繁杂的过程。吃过早饭后,我们走进青青的山野,油菜花在微风中荡漾,路边的树叶嫩嫩的、绿绿的,一个诗人说,一片叶子醒来,春天就来了。而此刻是一树树叶子醒来,春天已经唱起了欢歌。我从杨柳出发,沿着山的方向,一路走着顺便打蕨苔、椿木芽等野菜,一路说说笑笑,在青山绿水之间感受大自然的馈赠。孩子们欢欣鼓舞,在春天里奔跑,当我们不知不觉走到茶园村,我已经是故地重游。年少读书时曾来过这里,没有多少改变,显得很萧条和春天格格不入,剩下的都是老人和部分孩子,年轻人都出去追逐他们的梦想,为了一日三餐奔赴在打工的路上。
我们来到牛郎红卫村时,德久和兴权提议去学校看看,这是我们当老师的心病,每到一处都想去看看学校。当到学校是感到心痛,学校已经空无一人,牛朗镇红卫村小,牌子还在,办公室上的作业本,计算器还在蛛网里争扎,操场上去年的落叶已经没人打扫。人去楼空,教室门上的字"山高人为峰""教师寝室″的粉笔字依稀可见,功底深厚。此时此景我的内心五味杂陈,一个村庄少了琅琅书声,乡村振兴从何谈起,我是一个悲观的人,只有悲悯之心,乡村少了烟火,只剩纸上的乡愁。
准备回家时在盘信与牛郎交界的地方,大山深处看见一位挖土的老人,她的年纪比我母亲还大一点。春天的温度虽不是很高,但老人挖了那么宽的地,看之着实不忍又帮不了她什么,只有送她一瓶水,但愿她能解一下渴。随之与她摆起家常,农村勤劳的人吃穿不愁,但就怕生病,年龄大了挖土也是锻炼身体。她说村里的人已经很少了,有一丁点办法的也搬走了。这里其实去牛朗也远,去盘信也远,她一般不赶场,浪费车费。听到她说的,我已找不到更好的语言和她再聊下去,临走时,她说年轻人还是有良心的多,她感谢我的水,她说要是不遇上我们也要忍着把土挖完再回家……其实这只是乡村的一个缩影,那些留守的老人都在拼命地干活,只要能动他们不会闲下来。我的文字轻轻,轻描淡写,内心已经到不到那些光鲜亮丽的词语去讴歌他们,我想讴歌他们是对自己的侮辱。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悄悄垂暮,当我从杨柳村回到学校,我一直想找一个时间记录我们的行走以及行走看见的,那些真实集体的东西。那些映入我眼帘的学校,那个挖土的老母亲。当然还有热情好客的秀勇兄弟一家人,我的同行兴权、德久等。当我静坐在电脑边,回想那天的时光走势,以及那些来去匆匆的画面,我自诩是个热爱文字的人,无数次我想让自己的文字变得更有温度。我在反思自己,于这个初春的周末从行走的路上我从春光中探寻,春风吹过杨柳村。